第 51 章(1 / 1)

荆棘王座1:猛虎蔷薇 江南 2000 汉字|12 英文 字 1个月前

割完毕再离开,即便为这件事死人。”

“是的,大人!”报信的人急忙低头,“但是交割手续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抽烟的人一惊。

“在石竹街的那个交易所,有个陌生人挤进来下注。”

“陌生人?”

“好像是个叫昆提良的孩子,十四岁,是东方区街面上的一个混混。”

“是异端审判局的探子?”

“不,看起来完全不可能。他只是想在赌桌上捞点钱,好像并不知道赌场是我们交割钱款的地方。他以为自己只是跟一帮赌徒在玩。”报信的人低声说,“我偷偷溜出来的时候他正在那里大呼小叫,但我们不敢动手,会惊动地面上的治安官。”

三个人沉默了。这个名叫昆提良的孩子打乱了他们的布局,而他只有十四岁。

这个东方区里足足八个烟雾缭绕的地下赌场临时充当了他们交割巨额钱款的交易所,每一枚被押上赌桌的金币都有特殊的记号,这些特质的金币在幕后金主那里能够换得一千枚普通金币,换而言之,一场输赢五百枚的赌博结果会是五十万金币的得失。

参与赌博的每个人都清楚这个规则,有的人是带着巨额的税款来这里交付的,有的人则是收款人。梵蒂冈追踪他们的钱款来往已经好几年,却从未有一次能够抓到收款人。因为不止一个收款人,这场交割以百余人对百余人的方式进行,钱款在聚集的瞬间又分散流走。

“赢光他的钱,赶他出局。”抽烟的人说。

“他貌似找到了一个有钱的金主为他的后盾,可能是个贵族,迄今为止已经给了他超过一千枚金币作为赌注。我们的庄家努力赶他出局,但是每一次他输了,他就会押上更多。”

“谁是他的金主?”抽烟的人警觉地问。

“是个英俊的男人,看不出可疑,大概是来东方区找女人,被封锁困住了。”

抽烟的人沉默了一瞬:“晨雷的位置在哪里?”

“在翡冷翠的十字路口,它附近集结了大约五百名异端审判局的骑士。政务省的人正不断地进去汇报,李斯特还没有出来。”报信的人说,“那里距离我们的交易所都很远,李斯特看来还没有摸清楚位置。”

“不,他只是在等待,”抽烟的人轻声说,“你们对李斯特的了解还不够,他绝不会因为茫然而等待。他在等待一个时间。”

“什么时间?”

“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抽烟的人说着跳上了停泊在水渠边的小船,这艘乌青色的小船看起来是用来捞取水渠中的污物的,脏得令人不愿意把脚踩上去,船舱里堆满了货物,蒙着黑色的油布,隐约看得出油布下是堆叠的方形箱子。两个报信的人也跳了上去,抽烟的人手持一根十几尺长的杆子,左右挥舞,杆子插入水渠底部的污泥中,小船被他撑得滑行如剑。

前方的黑暗里有灯光一闪一灭,就像是萤火虫从泥沼中飞了出来。

“你回去传我的命令,如果那个叫昆提良的孩子真的阻挠了我们的事……就杀了他,不要发出声音,不要惊动治安官。”抽烟的人忽的扭头传令。

“是!”报信的人中之一跳上岸边,奔跑着沿着来路返回。

------------

第六章 夜棋布局

1、往后的游戏·GameofQueens

水声无穷无尽,小船破开地下河漆黑的水面。秽物在肮脏的水面上起伏,似乎沤了几千年的恶臭在鼻端纠缠不去。

每隔很远才有光从头顶投射下来,通过那些圆形的井口。井口通往街面,上面盖着青铜铸造的镂空井盖。每天早晨,东方区的女人们拎着装满粪便的瓦罐穿街过巷,走到井盖旁用泉水洗刷后合着污物倾倒下来。那时候肮脏的水泉从天而降泄落在水面上,水花四溅,污物翻腾,众秽云集。

撑船的人唱着低哑的圣歌,长杆在水中起落,小船飘如不系之舟。落日前的阳光把井盖的影子投射在他得黑氅上,他仰首看着绯红色的天空,隐约露出半张沧桑的脸。在这肮脏的、全世界都遗弃的地方,他仰首对着些许微光的时候,便如一个跋涉了上万里朝圣的信徒看见圣地日出般恬淡虔诚。

他扭头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的从人,“这是你见过的最脏的地方,是吧?”

从人一愣,点了点头。

撑船的人轻轻地舞动长杆,“全世界最污秽的地方,是因为全世界都把污秽倾倒于此。污秽之地,终究是人造出来的。”

“世人总是这样,遗弃了什么,又把一切的错加于它,令它丑陋令它肮脏,最后再厌弃它。”撑船的人轻声笑笑,“不愿再去肮脏的河中着自己肮脏的脸。”

从人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污秽的地下河,漆黑的河水里,他英俊的面容扭曲,种种虚幻,彷佛大笑仿佛悲哭。一时间他眼前浮现出种种幻觉,好像那张脸其实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分娩中的母亲,她正忍受着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痛楚来迎接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又好像那是他早夭的未婚妻,可怕的麻风病笑容了这个美丽少女的肌肉,令她全身皮肤溃烂,就像有什么邪恶的东西从内往外吃掉了她,她的眉毛脱落面孔塌陷,干枯的眼睛好像白色的玻璃球……他一生中所见的种种至美和至丑都在污水的倒影中,欢喜和恐惧像是两只野兽在分食他的心,他的面孔抽搐眼神空洞,悲喜的神情混在一起,倒像是癫痫发作的病人。

他的身体渐渐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像污水中跌落。

撑船的人猛地发现了这异状,挥舞长杆用力击打在从人的脸上,打得那张英俊的脸红肿了半边,臭水湿透了从人的金发。从人一个踉跄倒在船舱里,呆呆地望着头顶泄落的光,没有丝毫愤怒,而是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快要到了,这是王后们的游戏,”撑船的人淡淡地说,“对于普通人,越过这真实和虚幻的边境时,往事总是汹涌而来。我虽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若一个人一生的悲喜闪灭于一瞬间,便如把一海的水集中在一个瓦罐中,重的世间没有任何瓦罐可以负荷。”

“王后们的游戏?”从人悄悄地打了一个寒噤。

他已经算是离这秘密组织的核心很近的人了,但是即便对他和他的同伴们来说,“王后”仍旧是禁忌的词。明知道教派中女性财长我这至尊的权利,但他们从没有见过掌握重权的女人。整个教派在男性的掌握中无声地运转着,仿佛精密的机器,不需要女性,他们也可以在梵蒂冈和异端审判局的重压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