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荆棘王座1:猛虎蔷薇 江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卝材彻底封死,然后再在棺卝材上镇卝压一块巨石,以免那个被魔鬼诱卝惑的死者从地狱里回来。这是埋葬吸血鬼和女巫的传统,据说多年之后打开那些异端的棺卝材,会看到棺卝材的盖板内卝侧都是深深的抓痕,而这些异端的枯骨居然长出了锋利的指甲来。

但这具棺卝材异常精美,不光是工艺和木质,盖板中卝央甚至用黄金镶嵌着十字。整具棺卝材被数千朵鲜红的玫瑰环绕。这次的女巫来自一个尊贵的家族,这毫无疑问。

审判官就坐在棺卝材旁的长桌边。他穿着一席垂到脚底的黑袍,没有一丝一毫别的颜色。黑袍连着兜帽,把他的头发也都遮住。他的脸上带着铁面具,面具上蚀刻着圣者屠龙的花纹。这是审判官一贯的穿束他们不在人前露脸。

德鲁苏斯微微皱眉,长桌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白色的男孩,大约七八岁。德鲁苏斯不由自主地直视男孩的眼睛,大概每个

初见男孩的人都会注意他的眼睛,黑瞳比普通人打了一圈,黑得没有任何杂质。凝视他的眼睛就像凝视没有星辰和月亮的黑夜。

男孩站起身,彬彬有礼的向德鲁苏斯致意,张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吹过,成千上万的烛火为之一暗。他的名字被风声吞没了。

“德鲁苏斯神父,请坐。”审判官微微点头,“现在,我们人都齐了”

“在这里,我们将走完最后的程序,之后执行火刑。你们两个都要在结案文字上签字,我们是这场审判的最终见证人。神的目光在我们背后。”审判人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审判人把厚厚的一叠文件推到德鲁苏斯面前,这是全部的宗卷。女巫每项罪名都记录在册,附以不同的证词,每一份文件都有庭审时的签卝名。证词就像铁一样坚卝硬,研究黑魔法、行鲜血祭祀、盗窃尸体、崇拜恶卝魔、侮辱神圣……按照宗卝教法律,任何一条都是终生监卝禁的罪刑。德鲁苏斯翻到最后一份文件,迟疑了一瞬。最后这份文件陈述的是女巫试图把自己的两个孩子烧死献给恶卝魔的罪行。

“她试图烧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德鲁苏斯抬起眼睛。

“是的,所有牵涉到人卝伦的异端罪都会被加倍处罚,就射最后这条罪行把她推上了火刑架。”审判官说,“但是行黑魔法的女巫总是相信,要从恶卝魔那里交换东西,就必须舍弃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处卝女会为那邪卝恶的欲卝望舍去贞卝洁与人淫卝乱,母亲却会奉献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是最不能允许的恶卝行。”

“我理解,但是这份文件没有人签卝名。”德鲁苏斯把宗卷推了回去,“处刑人必须核对全部的庭审文件,所有程序都要完整无缺,否则我不能签字执行。”

“所有程序都会完整无缺。”审判官把一管蘸水钢笔递给了坐在德鲁苏斯旁边的男孩。

“你可以拒绝证明你母亲的罪,有其他证人可以签字,但如果你愿意,就写下你的名字。”他的眼睛在铁面具的背后温和而凝重,声音低沉浑厚,父亲般令人信赖。

德鲁苏斯微微一震,猛地扭头看向男孩。这不是他第一次行刑,他面对过各种即将被处刑的异端和他们的家人,表情各式各样,从呆滞到崩溃到狂卝暴。死是神收割的镰刀,能撕卝开人类的一切伪装把隐藏在心底的本性暴卝露卝出来,几乎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是赤卝裸的,肆卝意疯狂。但在男孩的眼睛里,他只看到夜一样的黑和铁一样的坚卝硬。

是对母亲要杀死自己献祭的仇卝恨么?德鲁苏斯不敢断言。

“无论你签不签字,都无需为自己担心,女巫罪并不影响亲属。你是无辜的,教卝皇已经特别恩准,在处刑之后你们将在法律上脱离亲属关系。换而言之,过了今夜,她就不再是你的母亲。”审判官又说。

“谢谢教卝皇陛下。”男孩乖卝巧的说。

他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看完证词,点了点头:“我可以证明这里所说的一切。”他用蘸水钢笔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把文件推还给审判官。

“现在全部程序都完整了,神父,您对行刑还有疑问么?”审判官转向德鲁苏斯。德鲁苏斯没有回答,从男孩手里接过蘸水钢笔,在处刑人一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神父,请从我背后的旋梯上去,女巫在那里等您。”审判官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阿门。”

德鲁苏斯起身,提起黑箱,里面的器械发出沉重的声音。他转身就要走,丝毫没有告辞的意思,这个来自外省的神父看起来在“礼节”这一关上特别的欠缺。

“没有其他问题了么?比如……要被处刑的是谁。”审判官在他背后问。

宗卷中女巫的名字被黑色的树胶涂抹了,德鲁苏斯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对贵卝族处刑的时候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涂上树胶之后在烈日下仍然能看清被覆盖的字,但烛卝光不能透过,这是试图保全罪犯所属家族的名誉。但处刑人往往会对这样的案卝件特别谨慎,毕竟是要杀死一个地位尊崇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事后的报复。

“我被叫做处刑人,但在我心里,我只是一个神父。”德鲁苏斯淡淡地说,“这是火刑也是临终弥撒,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孤独的灵魂,我只需执行我的使命。”

“即使那是魔鬼?”

“即使那是魔鬼。”

“真是虔诚的人。”审判官轻声赞叹。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男孩起身,“如果可以的话。”

德鲁苏斯一愣。男孩请求的语气轻柔而温顺,就像是在请嬷嬷放他出去玩一会儿。但他在请求一件可怕的事,请求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烧死。

“她的眼里你已经不是她的孩子了,是献给魔鬼的祭品,现在去看她还有什么意义呢?”审判官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男孩低下头去。

这是德鲁苏斯第一次在他的声音里察觉到悲伤,那种悲伤很平静却浩瀚,就像铁灰色的大海无声地涨潮。

审判官沉默了很久,起身摸了摸男孩的头顶:“能自己面对邪卝恶是一份勇气,希望这经历增卝加你的正信,你是神的孩子,神的目光在你的头顶。”

男孩走到德鲁苏斯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

德鲁苏斯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甩脱。他很少接卝触别人,或者说很少有人愿意接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