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笛沮丧极了:“好,好,敢斗,你是董事长,我……我认你狠!”
刘敢斗的口气这才和缓了些:“孙笛,你也不要意气用事,马上就是建国五十周年了,你先集中精力和市团委的查子英书记他们一起去好好抓抓回顾展和传统教育!图书馆工程上没有什么事最好,真有什么,咱再当面算清账!”
孙笛有些失态,脱口道:“我……我现在哪还有心思管什么传统教育?!”
刘敢斗注意地看了孙笛一眼,话中有话:“我都需要接受点传统教育,你就不需要接受点传统教育了?听你爷爷、我六姥爷多讲讲传统,可能对你大有好处!我就深有体会!就这么定了,你从明天开始办交接,别闹得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
孙笛自知理亏,不敢做声了。
赶走了孙笛,刘敢斗在自己宽大的办公室里抽着烟,来回踱着步,又想起了心思:钱远和周清清参与坑她倒还是小事,她可以认倒霉,吃一次哑巴亏,可严重的是钱远养小老婆。自己是女市长的亲妹妹,知道了这种事竟不和当市长的姐姐通个气,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刘敢斗还是抓起了电话,找了刘胜利,难得喊了声“姐”:“姐,有件事我……我非跟你说不可!你……你能想到吗?你家钱远在外面养小老婆,就是原来王环环的花瓶周清清,他还和孙笛一起合伙坑我……”
刘胜利十分震惊:“敢斗,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敢斗说:“姐,你知道,我对你、对钱远这个姐夫一直都是很尊敬,也都是很信任的。没想到,他们一伙竟勾结起来弄走我七八百万……”
刘胜利急切地问:“钱远参与到什么程度?”
刘敢斗说:“姐,周清清是钱远养了两年的情人,你想他参与到什么程度!”
刘胜利那边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谈好吗?”
刘敢斗想了想:“姐,今晚我在我们回顾展的展场等你好么?”
刘胜利答应了:“那我们就晚上见吧。”
放下电话,刘敢斗手心全是汗,一时间不禁又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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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下午一上班,钱远就接到了孙笛的电话。
孙笛在电话里带着哭腔:“钱远哥吗?能马上见个面么?有急事和你商量!”
钱远试探地问:“什么急事?抽空再说好不好?我马上还有个会。”
孙笛说:“敢斗找我麻烦了,要炒我!我在公司对过的‘不夜天’等你!”
说罢,孙笛那边便撂下了电话。
于是,钱远便到“不夜天”去了。一路往“不夜天”赶时就敏感地想到:可能是自己和周清清的事被刘敢斗发现了。刘敢斗不便和他谈,就把火发在了孙笛身上。钱远心里冷冷发笑,觉得这倒不失为一桩好事——真把这层纸捅破了,他干脆和刘胜利离婚,再不做这种家庭妇男了。和周清清好上以后,周清清好几次提出和他结婚,他都王顾左右而言他。说心里话,如果在两个女人中选择一个,他宁愿选择周清清,也不愿选择刘胜利。做市长的丈夫太累,而在周清清面前,他却是个十足的男人。然而,和刘胜利提出离婚,他又开不了口,所以,才一直没答应周清清。
到“不夜天”坐下和孙笛一谈,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孙笛说来说去都是工程和经济上的事,不是材料就是货款,一时间让钱远有点摸不着头脑。
孙笛看样子很急:“……钱远哥,我对你够意思,你对我也得够点意思吧?工程上的材料都是经周清清的手进的,材料部经理也是周清清,又不是我,现在发现材料有问题,刘敢斗就全冲着我来了,你总得帮我说说话吧?”
钱远悬着心问:“是不是你们以次充好,把不合格的建筑材料都买进来了?”
孙笛承认说:“是的。你知道的,全是清清给我进的!”
钱远愕然不安地看着孙笛:“清清懂什么材料?她不一直是听你的?你现在咋把账都算到清清头上去了?孙笛,你……你想坑我是不是?!”
孙笛忙说:“不是,不是,钱远哥,我就想请你帮个忙,去和敢斗谈谈……”
钱远狐疑地看着孙笛:“你给我说真话,在材料上你赚了刘敢斗多少钱?”
孙笛苦苦一笑:“别说我,得说咱三人,咱三人赚了总有几百万吧!”
钱远怔住了:“我……我可没见过你一分钱!”
孙笛脸一撂:“钱远哥,这就不够意思了吧?啊?清清和你明明拿走了一百多万,你和我装什么糊涂!你到工商行民主路储蓄所查查,你账上有多少钱!每次分钱,我都把你那一份直接存在你的账上。你信得过周清清,我还怕她坑你哩!”
钱远惊呆了:“孙笛,你……你怎么能这样做?我问你要过钱吗?”
孙笛说:“你没要,清清要呀!去年一百多吨劣质钢材清清说是你联系的,问我要了六万的好处费。哦,对了,上个月还有一批小水泥厂生产的水泥,清清也说是你让用的,标号六百,其实连四百都不到……”
钱远吓白了脸:“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是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孙笛长长叹了口气:“好了,好了,钱远哥,你就别给我玩深沉了!这年头谁不想发大财?是你的我给你,一点不赖。你呢,也仗义点,别见事就躲。我也想好了,实在不行,我就去向刘市长彻底坦白,包括周清清的来历……”
钱远“哼”了一声:“这你别吓唬我,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想和刘市长离婚了。”
孙笛怔了一下,又软求:“钱远哥,你……你就帮我找找刘敢斗好不好?这事只要她不查,这些烂账都不会暴露,你也就没啥可担心的了……算我求你了!”
钱远无奈,只得违心地应付说:“等我找清清问问情况再说吧……”
然而,在这要命的时候,周清清竟联系不上了!打手机周清清不接,打传呼周清清不回。到周清清住的出租屋去找了几次,周清清也不在。钱远困兽似地在街上独自走来走去,不知不觉挨到了天黑。
实在没办法,钱远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了往天常和周清清一起跳舞喝咖啡的酒吧,独自一人坐在往日和周清清常坐的位置,等待奇迹的出现。
这时,演歌台上,一个小姐唱起了《我听过你的歌,我的大哥哥》,说是要将这首歌献给钱远先生。
“我听过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知道你的心,你的喜怒哀乐……”
钱远痴呆呆地听着,待那小姐唱完,便走到那小姐面前问:“请问小姐,这首歌是谁让你唱的?你知道周清清现在在哪里吗?”
小姐递过了一张纸条:“钱先生,周清清离开阳山了,这是她让我给您的。”
钱远忙展开纸条看。是周清清的告别信。
周清清在信中说:“钱远哥,我的大哥哥,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