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第二个问题,刘盼盼手下有你刘心一位业务经理,可以勉强叫做总经理,因此,你要求做副总经理是不成立的。”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而且,我还要提醒刘心董事,我们办‘甜甜果品花卉商社’不是为了摆气派唬人,而是为了给刘盼盼同志解决再就业问题,同时,也为了帮助刘心同志自食其力走正路。”
刘心咕噜道:“真没劲,这么小打小闹,哪天才能打倒法西斯?”
孙成蕙问:“刘心啊,这么说,你到奶奶这来的目的,是和你爹作对?”
刘心在屋里踱着步,侃侃而谈:“也不是作对。奶奶,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经济上打倒法西斯!奶奶,我们一定要有雄心壮志,一定要有争做世界一流商社的坚定决心!马克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刘盼盼笑着插上来:“哎,哎,刘心同志,错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是马克思说的,是拿破仑说的……”
刘心根本不在乎:“反正是有人说过——奶奶,难道您不想当将军吗?”
孙成蕙问:“刘心,你看奶奶还能当将军吗?”
刘心头一拧:“反正我想!奶奶,要不然,您把董事长和法人代表都让我当,我带着您和盼盼大姑走向世界!”
孙成蕙摇头道:“刘心,要走你走吧,奶奶是走不动了!”
刘盼盼也笑道:“大姑也走不动了。”
刘心气道:“真该把你们都送到我爸的公司去军训,训好身体就走得动了!”
孙成蕙没心思和刘心胡说八道,把刘心拉着坐了下来:“刘心,你不要说了,不服从本董事长的领导,我马上把你送给你爹,让你爹来领导你。”
刘心抓着孙成蕙的胳膊撒娇道:“奶奶,您看您,我好心给你们提点建议,让你们树立远大理想,你们就是不虚心,连虚心使人进步的道理都不知道!”
孙成蕙说:“远大理想要从手上的事做起,现在事不少,我们马上要去验资,办工商、税务登记,还要分头看门面,联系以后的供货渠道。为方便彼此的联系,大家一人要配个BP机,你们不反对吧?”
刘心讨好地说:“奶奶,您老是董事长,又是法人代表,我看不但要配BP机,最好还是买个手机,现在手机降价了,诺基亚8110型才四千八百块……”
孙成蕙手一挥:“买什么手机?不买!我们现在刚刚起步,一定要艰苦奋斗!”
验资时,刘心又出花头了,说是让小姑刘敢斗打个几十万到账上,验完资就还。孙成蕙一口回绝,说是假验资不能搞,要实事求是,注册资金只有四万就注册四万。她们商社要学刘敢斗当年的创业精神,不能学她现在的歪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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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一辆警车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一辆进口豪华大巴车。大巴车里坐着孙立昆带来的参观团的老同志们,汤平和刘胜利随车陪同。一路上气氛很好,老同志们谈笑风生,时不时地询问一些情况,汤平便指着窗外不断驰过的街景,兴致勃勃做做介绍,博得了孙立昆和老同志不少鼓励的掌声。
孙立昆说:“汤平同志,干得不错嘛,啊?阳山简直是一年一个样呀!”
汤平说:“孙老,困难和问题也不少呀,下面就看胜利他们的了!”
孙立昆马上问:“胜利,你这个新市长准备咋烧这三把火呀?”
刘胜利连连摆手:“我可没啥火要烧,就想脚踏实地地为老百姓做点实事。”
孙立昆笑了:“好,好。”转而又问,“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刘胜利说:“好着呢,老教育我和钱远。只要报上登了什么腐败案,她都要把报纸剪下来给我看,还批示呢:‘此文重要,我认为值得一读’……”
孙立昆呵呵笑起来:“简直成了你们家里的纪委书记了!”
到矿山公园参观时,汤平悄悄把刘胜利拉住了,说:“胜利,孙老和这么多老同志到咱阳山来,机会难得啊,工作我看还是要先做起来。”
刘胜利问:“汤书记,做什么工作?”
汤平说:“你给我装什么糊涂?请孙老他们帮我们到省里改规划嘛!”
刘胜利说:“汤书记,你不是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么?还是先不急吧?”
汤平说:“我倒不是急,而是想把工作先做到前头。”
刘胜利说:“汤书记,陈涛有个方案,不知你看过没有?”
汤平一怔:“怎么?刘市长,你把宝押到陈涛那个异想天开的构想上去了?”
刘胜利婉转地笑着:“汤书记,也不能说陈涛的构想就是异想天开吧?连郑副市长他们都觉得有可行性哩!”
汤平说:“老郑他们的意见我咋不知道?”
刘胜利仍是笑:“你大老板一锤子定音,谁还敢说话呀……”
这时,已走到矿工纪念碑碑台上的孙立昆叫了起来:“汤平同志,你们上来呀!哎,我问你,这个矿工雕像是不是刘存义呀?”
汤平这才停止了和刘胜利的争论,快步走上了碑台:“孙老,您可是好眼力,这个雕像是以刘存义为模特雕的,象征矿工群体!”
孙立昆微微点着头,指着雕像对刘胜利说:“胜利呀,这就是你的榜样!”
汤平听得这话,不禁灵机一动,没和刘胜利商量,就突然建议道:“孙老,今晚,我们陪您去看看存义工作过的红旗煤矿好不好?我和刘市长陪您去!”
孙立昆说:“好,好,也到矿工们的家去看看,看看改革开放的新变化!”
刘胜利迟疑着:“汤书记,这……这好么?”
汤平手一摆:“有什么不好?我这人实事求是,不怕丢丑!”
红旗煤矿的景象让孙立昆大吃一惊,改革开放快二十年了,红旗煤矿竟然还是老样子——甚至不如当年。那些建于五十年代的旧平房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了,仍没钱大修。他们去的陈矿长家和当年刘存义的家没有太大的区别。屋里设施和家具都很陈旧,几乎没有一件新款电器和家具。
孙立昆四处看着,感叹着:“汤平同志呀,阳山大变样了,红旗煤矿可是变化不大呀!啊?你看这破破烂烂的样子,有一点改革开放的新气象吗?不是我批评你呀,你这个市委书记有责任嘛!还有你,刘市长,你也有责任!”
刘胜利讷讷地说:“是的,孙书记,我们都有责任。”
汤平马上接了上来:“刘市长,我们能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就好!”拉过陈矿长的手,“来,来,胜利,我给你介绍一下陈矿长。陈矿长和我一样,也是你父亲的老搭档,和你父亲一起从安徽到阳山,十一年前,和红旗矿八千矿工一起给你父亲送过葬。陈矿长,你能不能向孙老和刘市长介绍一下,红旗煤矿解放以来有多少同志牺牲在井下了?另外,有多少死于矽肺病等职业病的同志?”
陈矿长想了想,说:“牺牲在井下的同志和死于职业病的不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