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么?秦先生!秦先生啊!你一定要救救远东的百姓!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远东的父老怎么办啊?秦……秦先生……”
每每想到那名断臂小校死在自己怀中双目圆睁时,秦墨心如刀割,于是在自己被家族除名后,便游历天下,明面上是看淡一切游山玩水,实际上一直都在找寻拯救远东百姓的办法。每年开春时节和秋收时分,他内心都无比煎熬,因为这两个时节远东各镇庄园又会遭到呼兰人的劫掠和屠杀,百姓凄厉的哭喊声一次次回荡在自己耳畔……
“秦先生?怎么了?风大么?”一旁并骑而行的刘策发现秦墨面颊带泪,于是关切的问道。
秦墨一怔,才发现自己脸上挂满了泪痕,便挥袖抚去,尴尬到:“今日确实有点冷,让将军见笑了。”
不等刘策开口,边上孙彪便大大咧咧开口道:“怎么会冷呢?你看这身棉裘多暖和,秦先生你也总不要待在屋子里读书,应该多出来运动运动,毕竟将军说过‘身体是征战的本钱’,你看本百长,这身肉都是运动出来的。”
秦墨笑道:“孙百长说的是,墨一定多锻炼锻炼。”
刘策瞪了孙彪一眼,说了句:“就你话多。”便不再搭理他,回过头对秦先生道:“我这有几副布面甲,秦先生不介意的话,暂且拿一副带脸上好挡些寒意?”
秦墨罢罢手道:“将军好意墨心领了,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无妨。”
刘策见他如此也就只能作罢,随后从出战辅兵中调来的王诚所部十几名士兵敲响了手鼓,示意已经四十里了。
“全军听令!原地歇息!”刘策大喝一声,千余骑兵立刻拉住马缰,翻身下马,开始照料各自的马匹。
“苏文灿!你速去前方打探,以免有流贼把守,阻碍我军行程。”
“遵命。”苏文灿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同几位韩字营士兵一道向前方疾驰而去……
看苏文灿远去后,刘策来到秦墨边上,从腰中解下水袋递给他,秦墨接过仰头倒了几口,但没让嘴唇碰到壶口,随后还给了刘策。
刘策坐下来道:“秦先生似乎有什么心事,如不介意,可否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当然能帮忙!”秦墨差点控制不住大叫出来,但还是忍住了,缓缓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离开远州太久,有些怀念罢了。”
刘策道:“如果没记错,秦先生离开远东已经五年多了吧?”
秦墨叹了口气:“再过半月,刚好六年了,出门在外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去过。”
刘策拍拍他肩膀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秦墨道:“回去干什么?我已被家族除名,早非士族中人了,更何况胡骑肆虐,所过之处遍地狼藉,回去也只是睹物哀叹罢了。”
刘策叹了口气:“秦先生至少还有个惦记的地方,而我刘策……却连家在哪都不知道……”
秦墨一怔:“听将军口音,因是南方人士?怎会……”
刘策打断他道:“我自小就是孤儿,在破庙被长老收留长大,后长老去世那年我十二三年岁,便沿路卖艺乞讨一年,后到了河源,恰逢地方官军招募兵勇,一念之下加入了赵元极的军队,过了几年就被雷霆军选入成了下属营团一员……”
“将军定是吃了不少苦吧?”秦墨叹道,眼前这年轻人出生经历也是充满了传奇。
刘策突然起身,对秦墨说道:“不讲这些了,先生好好休息,马上又要出发了!”
说完刘策转身而去,自己真实身份他不会和任何说起,即便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只能烂在肚子里。
……
五十五 意外之变
“唏律律……”
风吼马啸,精卫营三旗骑兵风餐露宿,日行一百五十里,终于在第六天上午抵达了伏击地点。
刘策翻身下马,蹲在地上查看有无车痕脚印,同旗的武镇英和楚子俊也一道勘察地形……
“从这些车痕蹄印来看,最近次大规模人马至少一个月之前从此处经过,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赶在流贼大部之前了。”
听着武镇英慢条斯理的分析地形概况,刘策不由点点头。
“流贼行军散漫,又有大批辎重运输,纵使我精卫营距此千里之遥,赶上他们也是在意料之中,依我看至少还要三四天流贼才能抵达此地。”楚子俊神采奕奕,自己的骑士没被陈庆部落下,这让他很是兴奋,说明将军正旗主部有成为骑兵的潜力,平日里听刘策说骑兵的威力,还不怎么在意,直到这次行军才明白什么叫兵贵神速,什么叫“机动力”。
“你们很好。”刘策赞许道:“能准确分析敌军动向,对周围地形勘察细腻,有成为将领的潜力。”
“多谢将军夸奖!”楚子俊和武镇英同时抱拳,心中一阵狂喜,看来将军很看好自己。
“我说的实情,但这还远远不够,你们分析的对不对,等苏文灿回来再做确定吧。”刘策说完便挥挥手,示意他们去安顿下将士和马匹。
郭涛见来时路上一片林子不错,便对刘策提议:“将军,前方林子不错,可否在那扎营安歇以待流贼到来?”
刘策点点头,表示认可,众人立刻牵着马匹进入林中,开始砍伐树枝细木生活取暖。
孙彪用松脂干草点燃一堆篝火,然后众人围在一起把马匹按倒在地置于身后,脱下皮手套,将冻僵的双手放在火上烧烤。
“来,喝一口!”孙彪拿出一壶酒袋,递给一名士兵,那士兵也不客气,接过就小嘬一口,然后递给边上另一名士兵,最后一圈下来又回到孙彪手中。
精卫营中禁止饮酒,但考虑到这次出征天气实在寒冷,刘策破例每人携带少量酒水,在休息时驱寒之用。但绝对不能喝醉,否则处罚后果那是十分严重,极有可能按军法处事!
“孙百长,反正现在闲来无事,你跟我们几个说说你和将军在雷霆军中的事迹吧。”
“对对对,说说吧,我们都很想知道呢。”
眼见众人不断催促,孙彪索性一拍大腿道:“好!我说,我记得将军刚入营时,一见到他我就暗暗震惊,深觉得此人日后绝不简单……”
就在孙彪将自己和刘策的事迹瞎编乱造,改的面目全非添油加醋的讲述一番时,苏文灿带着几骑人马回来了……
苏文灿一见到刘策,立马下马抱拳道:“将军,高阳方向四十多里我和兄弟们都探查过了,没有大股流贼踪迹,以我估算,理应还在百里之外。”
刘策道:“你如何探知流贼在百里之外?”
苏文灿道:“末将为查探流贼行踪,特意翻上山坡观望,远处无甚人烟,只有寒鸦飞鸟环绕,由此可以断定流贼离此断在百里之外,如若将军不信,我愿亲自再行前往流贼大队查探……”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