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人送来贺礼,不由感到好奇,起身和婉儿来到堂口珠帘边上向外望去。
苏文灿不顾众人奇异的脸色,款步来到姜浔的面前,只见他行了个军礼却并未下跪,朗声说道:“精卫营刘指挥使旗下苏文灿,见过姜大人,同时恭贺姜小姐生辰之喜!”
姜浔面色稍有不悦,一般庶族将领见到自己早就巴不得五体投地得跪下讨取自己欢心,可眼前这个精卫营下属非但不跪,脸上挂的表情也看不到一丝紧张神态。
姜浔问道:“苏文灿,你既然知晓我是远州总督,为何不跪?”
苏文灿道:“启禀大人,我精卫营中不兴跪拜之礼,就连遇到将军也只需军礼相待,更何况,今日在下只是受将军嘱托前来恭贺姜小姐生辰之喜,属于私事,所以此时跪拜十分不妥!还望大人海涵!”
“嘶……”不旦姜浔,周围席上众人一听,齐齐倒吸口冷气,暗道这刘策到底什么人?一个跑来送礼的都敢如此嚣张,看那神态好似根本不把姜浔放在眼里。姜若颜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又竖起耳朵仔细向堂外听去。
“好好好……”姜浔连说几个好字,将胸中不快硬生生压了下去,随后问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且问你,刘策他人呢?为何不亲自前来?”
苏文灿道:“回禀大人,我家将军公务繁忙,实在抽不身前来祝贺,再者将军并未收到请柬,不便离开汉陵,所以特托在下带来薄礼一封,聊表心意。”
这下席间众人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暗道这刘策什么人?自己为了能见姜若颜一面那是费劲百般心思,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居然不前来瞻仰下仙子风采么?还公务繁忙?再繁忙有比能见姜若颜一面,讨好姜总督更重要么?
姜浔心中又是一阵冰冷,自己爱女令无数士家子弟想方设想接近,这刘策倒好,一句公务繁忙就推脱了,怎么感觉还很嫌弃似的?真是岂有此理。
“不好。”席间秦墨和叶斌看到姜浔脸色,知道这位姜大人已经在爆发边缘了,不由暗自忐忑起来。
良久,姜浔再次问道:“那好吧,敢问刘策的薄礼何在,为何见你两手空空?”
苏文灿闻言,立刻从怀中将那折叠盒取了出来,双手恭敬的举到姜浔面前道:“我家将军贺礼在此。”
姜浔疑惑,正待去取,却见苏文灿把手一缩道:“大人,我家将军说了,这份薄礼要在下务必交予姜小姐手中。”
“你……”姜浔脸上怒意渐盛,正待发作,就见婉儿走了过来在姜浔身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见姜浔点点头。
婉儿来到苏文灿跟前说道:“这位将军,奴婢是小姐身边贴身丫鬟,小姐托我前来谢过刘指挥使大人,请将礼盒交予奴婢吧。”
“这……”苏文灿犹豫了一下,突然瞥见不远处的秦墨同他点了点头,便将折叠盒交到了婉儿手中。
当婉儿回到内堂将折叠盒给姜若颜时,周围一些千金也一并好奇,想围上来看看内中究竟是什么稀珍之物。
当姜若颜将绑在折叠盒上的红绳解开,打开看时,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容颜。这折叠盒不是别物,正是一面梳妆镜。
姜若颜顿时一呆,喃喃自语:“这……这真是我么?”她从未如此清晰地见过自己到底是何种模样,现在看到这面镜子不由惊讶万分,暗道当真有如此宝物不成?
姜若颜轻轻合上折叠盒,对堂外的苏文灿说道:“劳烦这位将士回去告知刘将军,就说这份贺礼,我姜若颜万分欢喜,替小女子向将军问好。”
苏文灿一听松了口气,只是堂外众人一下懵逼了,这刘策到底送了什么东西,能让姜若颜亲自出声言谢?
姜浔听女儿声音流露着欢喜,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苏文灿朝内堂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又转过身对姜浔说道:“大人,将军另外托在下带来封信请您过目……”
九十三 刘策!
……
苏文灿将一封铺排的整整齐齐地信封交到姜浔手中。
姜浔接过信封,此时因为之前爱女欢喜之态,面色已经大有缓和,席间的秦墨和叶斌脸色不由一松,虽不知道刘策究竟送的什么礼物让姜若颜如此欢心亲自出声答谢,但目前来看,自己之前忧虑显然是多余了。
姜浔撕开那上面写有“姜总督亲启刘策拜上”信封,取出内中白纸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之前缓和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全堂都能感受到的怒意。
“这就是刘策让你转交给本总督的信件!”姜浔忍不住举着白纸对苏文灿大怒道,身体不住地颤抖。
苏文灿浑然不顾姜浔即将暴走的神情,淡淡说道:“没错,这的确是将军叮嘱在下务必亲自交予大人的信件,现在信件既已交予大人手中,如无他事,在下就告辞了。”
苏文灿此时内心十分激动,只要出了这总督府,骑上快马在城门关闭前冲出远州城,那自己的斥候队伍就能得到扩编,情报司那里也有机会当上首任司长之职,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就在苏文灿暗自得意之时,就见姜浔把手中信件狠狠往桌子上一拍,圆桌上的瓷器也被震得哐啷直响。
“欺人太甚!”只见姜浔嘶声对苏文灿吼道:“他这是什么态度!想要军饷是吧!回去告诉刘策!让他自己滚来总督府当面问我要!否则一粒米都别想从我手中拿走!竖子简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堂内立时鸦雀无声,就见姜浔整个人发飙咆哮,连内堂的姜若颜也是一脸吃惊,究竟信中写了什么让自己父亲在大厅广众之下不惜失去体面?
“在下一定将大人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我家将军,如无他事,在下就先告退了,请大人多保重身体。”说完,苏文灿看了眼情绪失控已近暴走的姜浔,若无其事地拱手抱了抱拳,向后退去,心中也是一阵暗爽。
“滚!给我滚!”姜浔听闻苏文灿那仿佛心灾乐祸的语气,更是气的直接破口大骂。
见苏文灿已经离开贺宴堂,姜浔更是越想越气,心里好像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般,不顾颜面随手将边上一串不知道哪家公子哥送给姜若颜生辰之礼的紫玉翡翠项链一把抓起朝苏文灿消失的门口重重扔去……
“老爷,消消气……”边上管家立马把姜浔搀扶到席外正堂的太师椅上,不断用手平抚他正在起伏的胸口。原本坐在姜浔边上的宋家族长宋濂,偷偷拿起那张白纸信件看了一眼,顿时也是傻眼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