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高温席卷(1 / 1)

重回天灾囤货求生 脚踩拖鞋 7918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9章 高温席卷

  气温虽然下降, 但太?阳依旧一天24小时挂在天空上。

  人们失去的黑夜还没有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

  炎炎烈日之下,白骨生物的活跃程度超乎想象,它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 紧追着空气里面泄露出来的那一丝活物的气息。

  脱离了避难所的庇护,地面上的生活艰难程度直线上升。

  长时间的日照让他们几?乎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力,慢慢的作息就?混乱了起来, 睡眠时间颠倒。

  带出来的食物和水都是有限的,地面上现在还?扎根勉强活下来的植被极其稀少,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找物资,难度极高。

  他们不断进入附近能够找到的超市和小卖部, 但经?历过?反复洗劫和时间洗礼的超市已经?几?乎没有食物的存在了。

  高温让那?些东西都变成了一团奇怪的东西。

  装在瓶子里面的水也蒸发得差不多,凌乱的货架之间, 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物品。

  不少人都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从避难所里面出来,地面上的生活和他们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12月1日,小雪已过?,经?历了一段时间独自?求生的人们疲惫地睁开眼?, 准备开始今天的旅途。

  二楼小客厅, 一家人围坐一桌,顾未然从空间里面取出一份蟹肉煲,酸辣柠檬鸡爪, 干锅包菜,蟹粉豆腐放在桌子上。

  顾未然夹了一筷子包菜, 鲜香的辣味伴着独特的口感,锅子里面被反复煸炒的猪肉肥瘦相间,带着一股油润的香味。

  碗里面的白米饭粒粒分明, 散发着浓郁的粮食香味。

  二楼的窗帘没有拉起来,外边不断蹦哒的白骨生物们也没有影响一家人的胃口。

  顾书然抬起头, 无意间朝外一瞥,她咀嚼的动作就?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她伸出手去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姐姐。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和不易察觉的慌乱:“姐姐,你看?那?边,那?是什么东西?”

  顾未然抬起头,顺着妹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素来一片清明的天际边,滚起一阵土黄色的东西。

  原本静止的东西,开始慢慢飘动,然后?越来越快。

  不知道谁遗落在地上的报纸,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卷到了天空中。

  破破烂烂的报纸在空中打着旋,随着狂乱的风一起飘舞,不知道最终会?去向哪里。

  顾未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她迈动长腿,走到窗户边,定?睛看?向远处。

  绝佳的视力在此刻派上了用处,外面的风刮得实在是很厉害,不一会?的功夫,那?原先只是隐隐绰绰的黄沙就?看?的更加清晰了起来。

  一个模糊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心底。

  “沙尘暴来了。”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座安静的城市就?会?被漫天的黄沙包裹起来,那?些从前粗粝细小的沙子会?从无害的样子,变得格外具有伤害能力。

  当然,不单单只是沙子,那?突如起来的大风,会?卷起地上任何一件零碎的物品,将它们高高地举起来,然后?再甩飞出去。

  活了这么多年,顾雪和洛正还?从来没有在这座城市里面见过?沙尘暴。

  听见大女儿这么说,两个人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他们纷纷放下手里面的筷子,不安地站起来,跟着走到窗户边,看?着那?土黄色一点点吞没原本清明的天空。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顾雪捏着自?己的手,紧张地发问道。

  家里的窗户玻璃全?都是防弹玻璃,强度摆在这里,不必担心会?被突如起来的异物砸中破碎。

  “先把空调关掉吧。”

  顾未然这么说着,坐在桌边的顾书然抽出纸巾擦擦嘴,然后?拿起放在边上的遥控器,按下了开关按钮。

  尚在房间里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有点紧张,只有几?只狗子不懂沙尘暴的意思,坐在一边甩着尾巴。

  冷气不再从出风口吹拂出来,放在地面上的电风扇被开到了最高档,不断地在摇摆,尽它最大的努力将风送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望着吃到一半的食物,顾未然沉思了几?秒,然后?坐回位置上,继续吃起来。

  洛正本来有点七上八下的,在看?见女儿又坐回来继续吃饭之后?,他的心情莫名?地也被安抚了一些,虽然胃口大不如刚才?,但好说也是开始勉强吃饭了。

  顾雪喝了两口杯子里面的饮料,不得不佩服女儿那?强大的心理。

  顾未然颇为珍惜地将碗里面最后?一点米饭吃完,抬起头,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很轻松就?能看?见窗户外边的情况。

  距离发现沙尘暴出现那?会?已经?过?了大约二十分钟。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黄沙,能够听见外面呼啦啦的风声?,顾未然清晰地看?见院子里面的杂草被风给卷的飞了起来。

  片刻的功夫,黄沙已经?到了眼?前。

  沙子拍打在玻璃上,留下一点痕迹,然后?又很快被风吹走。

  外面的情况有点看?不清了,玻璃上面到处都是沙子。

  惊心动魄。

  狗子们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原本能看?见调养的窗户上回出现这么多黄色的小东西。

  它们好奇地走上来,蹲在窗户附近歪着脑袋打量。

  忽然间,玻璃上似乎撞上来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一家人抬头看?过?去,就?见一片黄沙之中,露出了一截小小的,白色的骨头。

  虽然那?玩意只在玻璃上停留了几?秒钟,但顾未然还?是看?清了,那?是一直死去多时的鸟类。

  小小巧巧的,大约是麻雀或者喜鹊?

  顾书然脸上还?挂着一点复杂的神情:“这玩意居然都能被刮过?来...”

  这一场漫天的沙尘暴要持续了将近三个多小时。

  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黄沙给笼罩了起来,顾雪光是看?见那?些颜色,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发胀了。

  她忙不迭离开了餐桌的位置,找了点别?的事情开始干。

  洛正跑去洗碗,就?剩下姐妹两个并四只狗在窗户前面。

  老大在窗户前面坐了一会?,很快也对这些重复不断出现的东西失去了兴趣,在确认了这些东西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之后?,它就?趴到了顾书然的脚边,开始打盹。

  三只小狗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沉浸于时不时会?出现再黄沙里面的新奇东西,兴奋地恨不得贴到窗户上面去。

  顾未然撑着自?己的脑袋,在思考这场沙尘暴过?后?,老宅的院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失去了空调吹出来的徐徐冷气之后?,纵使电风扇很卖力地在转动,房间里面的温度还?是不可抗地一点点热了起来。

  倒也尚在两人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几?只狗子有点受不了,很快就?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起来。”

  顾书然给它们几?个单独开了一个风扇,又拿了一点冰袋放在垫子下面,叫它们几?个趴在这自?制的冰袋上面降降温。

  她拍了拍狗子们的脑袋:“忍一忍,很快就?会?凉快起来了。”

  在目送着第?12只被拍到玻璃上面的白骨生物远去之后?,沙尘暴渐渐停息了下来。

  在城市里面穿来穿去的人们也被这场突如起来的沙尘暴打断了原先的计划。

  他们被这漫天飞扬的黄沙困住了脚步,被迫停留在原地。

  “该死的,这些沙子都是哪里来的!”有人望着外便?的情况,不断发出怒吼。

  这些沙子来自?于各地。

  它们被这场巨大的狂风卷到一起,最后?一起来到了这个城市,并且会?在不久的将来,步伐坚定?地去往下一个城市。

  有人从前居住的城市里面每年都会?刮沙尘暴,因此他们望着这满天天的黄沙,心中的不安不算很多。

  他们看?着空空如也的背包,认为这不过?就?是比从前更大一些的沙尘暴,认为自?己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事了。

  相比起吃两口沙子,或者被沙子迷了眼?睛,他们更害怕的是找不到能够支撑自?己活过?明天或者今天的食物和水。

  找到一件在高温的情况下还?没有坏掉的长袖长裤,穿上并且在四肢处扎紧,防止那?些沙子从袖口飞进去。

  戴上帽子和口罩,尽量将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保护起来。

  他们走出了自?己藏身的地方。

  但他们很快就?后?悔了。

  这沙尘暴和他们从前经?历的沙尘暴截然不同。

  风太?大了,吹的他们站不稳,柔软的沙子简直要化身一颗颗细小的子弹,借助着风的威力,打在身上痛的厉害。

  当然,就?这些,还?是能够克服的。

  更要命的是那?些夹在在沙子里面的杂物,什么东西都有。

  而这些平时看?起来根本就?是柔弱无害的东西,在狂风的辅助下,都变得异常危险。

  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忽然间直挺挺地倒到了地上,后?面的人吓得赶尽顶着大风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对方的身边。

  将那?人的身子翻转过?来,才?发现对方的脖颈处扎进了一支铅笔。

  鲜血正从伤口处流出来。

  而这个人也已经?失去了呼吸。

  这样变故吓坏了后?面的人,这人将刚才?想要出来寻找物资的想法彻底抛弃,想也不想地就?往先前的藏身之处冲过?去。

  只是还?没有跑几?步,他就?被狂风送来的一把锋利的刀刃击中了身体,直接摔倒在地面上。

  望着那?柄沾满了鲜血的刀刃,他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脑袋里面还?回想着一句话。

  “早知道,刚才?就?不出来了。”

  沙尘暴带来的麻烦和危险还?不仅仅是这样,这场惊天的大风会?卷起它所能卷起的一切东西。

  街道内,这个房间里面藏着一对母女。

  孩子望着外面的天气,害怕地保住了自?己的母亲,她小声?地说道:“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女人摸了摸女儿因为没有什么营养,干枯毛躁的头发:“爸爸很快就?会?回家了,咱们再等等。”

  话音还?没有落下,狂风的劲头似乎更厉害了,一具黑乎乎的东西被卷了过?来,直接砸在了玻璃上面。

  居民楼的玻璃就?是很普通的玻璃,在这样巨大的力道之下,直接破了一个大洞。

  无数黄沙从破洞处灌进来。

  小女孩吓得尖叫一声?。

  女人忙抱住自?己的孩子,两个人缩到了更角落里面去,等两个人挥开面前的沙子,才?发现那?砸进房间里面的竟然是一具白骨。

  对方此刻已经?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它嗅到了属于活人的味道,正摇摇晃晃地冲着两个人走过?来。

  母亲被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她忙忙抱起自?己的女儿,冲向门口,拧动门把手。

  门是向外开的,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推不开多少。

  艰难地朝外面看?一眼?,地上也都是黄沙,楼道口的窗户完全?碎裂了,地上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房间的门只能打开一点点。

  眼?看?着白骨生物离自?己越来越近,望着窄窄的,自?己绝对出不去的门缝,女人心一横,将孩子从门缝里面硬塞了出去。

  女孩吓得大哭起来:“妈妈!我害怕!”

  女人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但她还?是强硬起来,对着女儿快速道:“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得坚强起来!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妈妈脱身之后?会?来找你的!”

  “如果妈妈没有来..你就?去找爸爸,知道了吗?”

  孩子懵懂地点点头,似乎从母亲决绝的话语里面品尝到了一点东西,母亲快速将门关上,反锁。

  她绝不会?让这玩意有一丝触碰到她孩子的机会?。

  随后?她冲到破开的窗户边,翻出去,在狂风之中踩在窄窄的窗台边缘上,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尝试自?救。

  她就?那?样挂在窗户边,冒出了一身的大汗,伸出一直手在半空中挥动,不断引/诱着房间里面的那?只白骨生物。

  闻着鲜活的气息,白骨生物兴奋地冲过?来,它不懂这些,只是一个劲朝前,想要够到面前的血肉。

  它一个劲儿的冲外面探身,于是就?直直的摔了出去。

  从五楼的窗户里翻了出来,飞快地往下坠。

  在地上摔成了一堆骨头碎片。

  这位还?算年轻的母亲颤抖着四肢,僵硬着重新回到那?个房间里面,她的手臂正在不断颤抖,大颗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

  黄沙漫天,尽管她眯着眼?睛,但沙子还?是迷了她的眼?睛。

  她睁着红肿的眼?睛,没有功夫去管自?己,踉跄着前进到门口,缓缓拉开那?扇门,她轻柔却又急切地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没有回应。

  走道里面只有呼啦啦的风声?,她的心高高悬起来,她几?乎是趴在门边,重复高喊着。

  那?几?分钟的时间,于这位母亲来说简直就?像是一生那?么漫长,好在她的呼喊最后?得到了回应。

  小小的孩子,脸蛋上灰扑扑的,出现在门后?,用一双哭过?的眼?睛看?着母亲:“妈妈。”

  女人伸出手,将孩子从门外抱过?来,紧紧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这场沙尘暴给这座小县城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顾未然从灰蒙蒙的玻璃向外看?,甚至看?见了被破开了一大半的房子。

  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屋顶砸了进去,那?个破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伤口一样。

  防弹玻璃上还?残留着不少黄沙,像是给人的视线加上了一层滤镜,从这里向外看?,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院子的i情况和顾未然想象中的情况差不多。凌乱到找不到和从前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被吹进来的黄沙堆叠得到处都是,角落里面的沙子扑进了花坛里面,顾未然从高出向下看?,地面上白骨生物留下来的坑洞都似乎已经?被黄沙给填平快了。

  到处都是黄色的沙土。

  望着地上那?几?个坑,顾未然忍不住吐槽道:“好了,这下拌水泥的沙子不用去找了,够用。”

  院子里面被刮进来的东西显然不止沙子,还?有零零碎碎的白骨生物。

  一些白骨生物的运气比较好,擦着墙壁飞进来,摔在沙子上面,有一些则运气很差,先是撞到了墙壁,随后?才?一路砸到地上,直接给自?己来了个粉碎性骨折套餐。

  把自?己摔成了一堆动都动不了的碎片。

  下午六点,等风彻底停下来之后?,顾未然穿上那?身防护服,走出房门,例行公事似的将院子里面那?些白骨生物烧掉了。

  然后?趁热打铁,和父亲一块用拌好的水泥将地面上那?几?个大洞给填筑了。

  现在的天气能加速水泥干燥的速度,或许都用不了几?天时间,里面的水泥就?会?变硬了。

  剩下的一部分水泥被顾书然提到了地下室,并带上了放在房子里面不知道哪一个角落里的红砖,将那?一面破了个洞口的墙壁重新填补修复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顾未然打开笔记本,查看?附近的监控,发现围在自?家墙壁外面的白骨生物少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都被风给吹跑了。

  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就?是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也是灰蒙蒙的,大约是因为上面也带上了一层黄沙的原因。

  好在这场沙尘暴似乎并没有卷土重来的意思,之后?的一周,整个小县城都风平浪静的。

  顾未然偶尔会?从监控里面看?到从街角跑过?的人。

  这些人无一不是行色匆匆,有时候还?会?在跑动的时候不断往回看?,大约是因为身后?紧追着不少白骨生物。

  哪怕是匆匆而过?,也很让人高兴,顾雪望着视频,脸上有点喜悦:“还?有人活着呢...”

  这一点陌生人的出现,让一家人感受到了和人类世界的联系,就?感觉不再是漂浮在世界之外了。

  此后?的时间,整个世界似乎又停摆了,仿佛先前的那?一场沙尘暴就?是一个意外。

  只有院子里面堆着的黄沙和四处被破坏的建筑在提醒他们,这件事是真实存在和发生过?的。

  气温下降的速度变得更加缓慢了,一直到12月22日这一天,气温表上的温度才?从53下降到了50。

  收音机里面能够收听到的电台数量同先前相比已经?少了很多,但留下来的电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资讯传出来。

  有些单调,但足够让人感到安慰。

  12月22日,冬至。

  照着顾雪从小的习惯,冬至日要祭祀家中先祖,然后?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或者肉圆子。

  洛正则更习惯在这一天的晚饭吃饺子。

  祭扫香案什么的放在现在也不是现实,放眼?看?遍空间,里面大约连祭祀用的香和纸钱都没有。

  一家人将仪式精简精简再精简,只剩下吃这一个环节。

  晚上五点,一家人准时坐在桌边,开始这一顿饭。

  “感觉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过?过?冬至了。”顾书然咂摸了一下嘴巴,如此评价道。

  工作的时候忙的恨不能自?己又好几?个分身能同时赶进度,连陪家人的时间都很少,更不用说过?节日了。

  如今天灾来了,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和家人相处了。

  顾未然举起手里装着可乐的杯子,笑道:“干杯。”

  一家人四个杯子在半空之撞到一块。

  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香味,电视机里播放着顾母爱看?的电视剧。

  一家人吃饱喝足,顾未然走到窗边,小小地拉开了一点窗帘,被外面的情况给惊住了。

  她在窗户边站了一会?,然后?手一挥,将窗帘全?部拉开了。

  高悬的太?阳消失不见,顾未然也忍不住欣喜起来:“看?,是月亮啊!”

  消失了半年多的月亮,重新出现在了深沉的天空之上。

  银色的月辉洒在了这片饱经?风霜的大地上之上。

  人们记忆中熟悉的夜晚,在冬至这一天,又悄悄回来了。

  有时候,黑夜里潜藏着危险,但有时候,黑夜也会?给人带来安全?感。

  饱受作息困扰的人们在看?见银色的月光的那?瞬间,简直要哭出来,他们在无尽的日光之中饱受折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正常的睡眠了。

  这一晚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很多人都享受了一段舒适的睡眠。

  这一天之后?,气温下降的速度就?仿佛被按了加速键,夜晚的时候,温度相对于白天就?更低了。

  时不时有微风吹过?,人们看?着重新悬挂在天上的月亮,忍不住想,极昼都已经?结束,那?什么时候会?下雨呢?

  他们在等待一场时隔半年的雨水。

  这片土地已经?干涸了太?久,迫切地等待着一场雨水的降临,来滋润干裂的大地。

  顾家人最近找到了新的消磨时间的事情。

  围在院子外面的白骨生物实在是有点烦人,索性将大门打开,院子中央放上新鲜的血肉,对方就?会?拼命朝着血肉的方向蹦跶。

  这会?穿上防护服,带上喷火器进入院子,就?可以轻松将对方全?都处理干净。

  在新鲜的血肉面前,几?乎所有的白骨生物都变呆了,一家人轮流干活,没几?天就?把家附近的白骨生物全?都给处理掉了。

  又过?了几?天,顾未然看?见空荡荡的邻居家搬进入了几?个人。

  那?几?个年轻人都是翻墙进去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原主人。

  但在这灾难迭起的世界里面,这些事情似乎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空置着的房子,那?张房产证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

  虽然现在天气凉爽了许多,每天的温度差不多就?二十来度,和初夏的气温差不多,不用开空调。

  但顾未然仍然担心自?家的装修会?像之前那?样引来一些不速之客。

  不过?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一行年轻人似乎自?己也带了不少物资,几?天的时间,都没有看?见对方从房子里面出来过?。

  两边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又不出面打扰对方,紧挨着的两栋房子达成了奇妙的和谐。

  1月4日,小年。

  如今还?想找到过?年过?节的氛围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如今不光没有雪,甚至一家人都还?穿着短袖短裤。

  一点属于冬天的感觉都没有。

  最近让人开心的事情倒是有几?件,一家人面对这样的节日,也多花了几?分心思去准备。

  这的准备,大概也就?只能在吃上面下点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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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铁站。

  小云一行人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秋高月虽然是掌管整个避难所的负责人,但她性格温和,说话也不强硬,为人如春风一般,让人感到舒适。

  这里面的人确实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不多,一直到小云一行人来了之后?,才?增添了一点人气。

  小云几?个人刚开始还?有点不太?适应,后?来发现人们都挺好相处的,心中那?点隔阂也就?很快消失了。

  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里的物资的丰厚程度。

  小云这几?个女生聚在一块说卫生巾怎么用才?能节省一点的时候,原先就?住在这里的女生笑了笑:“其实没关系啦,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呢,秋姐说她都处理好了。”

  说着,女生打开手机,给她们看?自?己拍摄的物资的照片。

  堆叠在房间里面的,那?一层层像小山一样高耸的卫生巾。

  望着那?数都数不清的数量,再看?看?自?己手里面这点少得可怜的卫生巾,一群坚强到之前再苦再累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女孩,此刻却哭了。

  “不瞒你们说,我之前都思考过?要不要吃药将月经?推迟...”

  一个女孩泪汪汪地说道,她擦了擦眼?泪:“现在我就?可以放心了呜呜呜...”

  重新回归群体的生活显得十分舒适,这里安全?又安静,没有可怕的鼠群会?追在你的身后?试图啃噬你的身体。

  这里的食物也很充足,不必每天数着数量吃饭。

  尤其最近的好消息一件接着一件,每个人的心情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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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的地铁站台之内。

  经?过?了小半年的光景,靠着坑蒙拐骗走到这里的人,原先留在这里的人竟然还?一直生存了下来,他们当然发现了小云一行人逃走的事情。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对方也已经?不知道逃到了哪个地方去,小团体的人也就?没有追出来的意思。

  小团体的人横行霸道惯了,剩下的人被他们压榨的苦不堪言,但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只能一直跟着对方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区域之内。

  先前那?个发疯的女人的丈夫和儿子还?在这里,但他们的生活并不好。

  女人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坏,无论哪边人都很排挤这对父子,他们渐渐的就?成为了这个地铁站里面地位最低的人,谁都可以去欺负他们两个人。

  父亲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泄愤,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但他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想要生活下去是很难的一件事。

  在这里虽然会?被排挤,会?被人白眼?,但只是苦一点,活下去还?是不难的。

  只是最近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

  或许是因为来的人少了,可以抢到和骗到的物资的数量也减少很多的原因,这群人对父子两个动不动就?拳脚相加。

  男人还?在某一天的深夜里面听见对方低声?的说话声?。

  “弄不到吃的?这里不全?都是呢嘛?不答应,你就?线从那?个小男孩开始就?好了。”

  满满的恶意从对话里面溢出来,男人吓得止不住颤抖,这些人想要吃掉他的儿子!

  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男人颤抖着想。

  他都忘记那?一天他是怎么回到住的地方的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人们就?很排挤他们,不许他们住在之前的那?个地方。

  男人默默带着儿子搬到了离人群最远的地方。

  望着神不守舍的父亲,瘦到了许多的小男孩立刻紧张起来,他坐在破破的床垫上:“爸爸,你怎么了?”

  男人看?见坐在不远处的儿子,眼?泪几?乎要喷涌出来。

  但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喝水了,眼?睛里面流不出泪水来,他颤抖着抱住面前的孩子,痛惜道:“爸爸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这几?天气温已经?下降了不少,正是离开的好机会?!

  男孩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要带他离开的话语,但他知道父亲不会?害他,于是他乖顺地点点头:“好的爸爸,我跟着你。”

  这一天夜里,小团体的人吃过?东西之后?照常发了一顿脾气就?去睡觉了,不久之后?,整个地铁站台里面就?陷入了黑暗,剩下的人也睡觉了。

  男人抱起儿子,他们俩就?坐在楼梯的边上,因此动作很快地就?上了楼。

  地铁卷帘门的钥匙就?放在一层,男人借着光,将卷帘门打开了,外面强烈的光照一下子就?撒了进来。

  还?好,并不是很热。

  男人给儿子戴好帽子,就?领着他走了出去。

  地铁站台外面的不远处,仍然躺着一顶绿色的帐篷。

  男人看?见这顶帐篷,心中忍不住一痛,牵着父亲手的男孩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道:“爸爸你看?那?边,是妈妈和妹妹嘛?”

  男人悚然一惊,扭过?头去看?,并没有看?见儿子口中的妻子和女儿,只看?见了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不对,说衣服不是很准确,因为那?两个东西还?在移动。

  再近了一些,男人才?发现,那?两件他十分熟悉的衣服下面,已经?不是属于人类的躯体,取而代之的,全?都是白森森的骨头。

  死去多时的人是不会?复活的,更何况这种一看?就?很不对劲的样子,男人抱起儿子:“那?不是妈妈和妹妹。我们快点走。”

  白骨还?在摇摇晃晃,男人抓紧时间,抱起儿子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跑走了,留下敞开着,完全?没有关闭的卷帘门。

  死后?一直游荡在附近的白骨生物在失去了头两个距离最近的鲜活气息之后?还?往那?边追了一段,但男人跑的很快,白骨生物就?放弃了追踪他们。

  毕竟他们发现了更加靠近的血肉。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没有关起来的地铁门里面。

  照射进地铁里面的光线并不多,显得有点斑驳和阴暗,对于视力不好的人来说可能会?是一种负担。

  但对于渴求着新鲜血肉的白骨生物来说,这都不算事儿。

  它们跌跌撞撞地走进来,顺着楼梯下去。

  走楼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因此刚一踩上地砖,两个骨头就?骨碌碌地直接滚了下去。

  摔在地下二层的地面上,动静还?是有点大的。

  至少有几?个睡着的人就?被惊动了,他们从帐篷里面探出头来怒骂道:“干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