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
元沁再度睁开眼,望着一边酣睡的男子,目光落在他已经很清楚地银灰色头发上,下意识地伸手就往他鼻息间探去:
温热平稳的气息!
这种事,真能缓和他的痛处。治他的病吗?
为什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
但同时,元沁也想到了两人曾经无数次在一起,他经常会对她说:‘沁儿,我头疼’,后来,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他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想要她,以前,她都觉得他是色胚禽兽才会那么疯狂的对她。
原来,他说得都是真的!
他真得是因为头疼才对她…那么疯狂?
难怪每次事后,他就会显得温柔很多,过程中。总会带着些让她倍感禽兽的粗鲁。
他是因为病,才对她…
如果他的病好了呢?会不会就不是非她不可了?
不对,如果不是非她不可,那刚刚…他也不用等她来!
这一刻,元沁还是有些感动的:没想到,他这两个兄弟倒对他都真情实意地,一个去找她,一个就给他找了女人!
他是因为病才让她感觉到忽冷忽热的吗?
窝在他身边,元沁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睡着的他,但总感觉不安心似的,不一会儿,她的手又隔空探到了他的鼻息间。
感受了会儿,她刚要收回,小手却被人一把拽住,按到了胸口上:“这样不是更直接吗?”
“你醒了?”她不是怕吵醒他吗?
仰头,元沁翻起了身子:“你好点了吗?真得…管用吗?”
这种事,不是很耗体力吗?怎么可能对他的病有用?
点头,简封侯闭了闭眼睛:“嗯,好多了!死不了的!”
“不要说这种话!你不会有事的!”抬手,元沁堵住了他的嘴。
“某人不是一直让我去死吗?这次,可能真得要如你愿了!”
简封侯的话一出口,元沁的泪啪嗒啪嗒就砸了下来。
“傻瓜!我就是随便说说…”
坐起身子,简封侯抱紧了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秀发:“我不会有事的!我感觉我应该还死不了!就是遭点罪而已…有没有弄疼你?”
“我收回所有说过的话!我不想你有事!”如果这种事,能救他的命就好了!
“你到底中了什么毒?你这么有钱,世界上这么多名医,科技这么发达,难道都没有办法吗?”
“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你看,现在都过期了,我还活着,只是会偶尔头疼跟头发白了些而已!身体没什么异样,也提不成什么毒素或者特殊的物质,也没发现什么细菌寄生虫之类,所以…没法治疗。我一直也在想办法,但始终还没找到那个人,我一直也没放弃…我也想跟你一生一世!”
紧紧抱着她,简封侯也无比感慨:“还是把你卷进来了!沁儿。我——”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愿意!不管你能活多久,不管未来如何,这都是我的选择!阿封,我想你好好活着,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你也不要放弃!人多力量大,多想想办法好吗?你有两个好兄弟,他们都在拼命维护你…我很羡慕你,有这么多人真心实意地在乎你!”
兄弟愿意为他给女人下跪,他一定有更多的可取之处,她相信,这个男人,值得。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此生唯一第一次倒追一个男人,用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有力气去追别人了!我不能失去你…阿封,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一点点被人疼爱的温暖,我没有妈妈,没有兄弟姐妹,除了朋友,只有你!我还欠你好多聘礼钱,反正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没有你,我又要被很多人欺负了…”
抱着她,简封侯幽幽叹了口气:“好!”
他也很想这样宠她一辈子,但若他以后长卧病榻或者不在了——
“阿封,那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好吗?我想了解下你的情况…免得你又藏着掖着!既然有症状,怎么会招不到病因呢?我不相信!头发也不会无缘无故变白的…”
她一定能找出的!
“没用的,全身能查的,我都查过了…最精密的仪器,各种化验,我自己也无语,但是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像是我的病,若不是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这种事可以这么快乐,还能缓和我的病…像是沐一尘,她也是得了怪病,皮肤见光就爆裂。生命垂危。她是个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这些年,一直是…但是你能想到吗?她的病,突然就好了!”
“自己都快呜呼了,对别人倒是上心…”嘟囔着,元沁就有些不高兴:她怎么觉得自己也是皇帝不急太监在急呢!
顿时,她的脸都拉了下来。
“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我上心的?我是…就事论事!以后,沐家姐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为任何人伤害你,我们坦诚相待…”
拥着她,这一刻,简封侯的情绪却复杂地不能形容。
“男人的话,果然只能听听就算!坦诚相待,你不舒服的事儿,还一直瞒着我?还说被我气的…”
不自觉地,元沁伸手抚触了下他鬓角的发丝,比起生命,很多东西实在太渺小,渺小的不值得一提。
她以为自己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但事实上,她不要他死。只要他活着,哪怕不能在一起,她一定也会觉得更开心。
一句话,简封侯沉默了。
他的身体,的确让他无力。多个人知道,不过是多个人跟着伤神而已。
“明天去做个检查好吗?”
再一次,元沁重申,眼底的认真执拗,更是璀璨如日中的烈阳。
终于,简封侯还是妥协地点了下头。
靠在他的怀中,元沁的眼底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这些天,拍完手上的戏…我就不接了,其他的,你帮我协调推掉?以后,我二十四小时跟着你,给你当…小蜜!”
她一定要救他!
有因才有果!何况是毒?既然是毒,一定能解!不知道简封侯口中的‘那个人’其实是指她,元沁潜意识里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兀自以为是‘下毒者’。
但是自己毕竟做过一段时间的医药研究,甚至当年潜心钻研,也是试图用自己的方式为母亲延续生命。
虽然最终母亲未能等到,但对自己的能力,元沁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她的计划是想要找出病因,既然有药物能控制,甚至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能缓解他的毒,她相信其中一定有关窍,在此之前,她要趁他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处理好手头工作,而后专心陪着他,帮他解除痛楚。提炼出克制、或者延缓的解药!
“真怕我会死?”
其实,他的毒,应该不致命!也许自己的身体不能言语,自己的感知却最清楚,简封侯始终认定自己身体里这种特殊物质只是让人受罪。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更痛楚,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