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恩”了一声,算是应了。
季景然快到晚饭的时间才回来,从舒嬅那里听到他们今天的事情包括后来的宋涛,也是毫无头绪。
滨江这个地方大概跟他们几个气场不同,第二天,接连发生了几件令他们更没有头绪的事,自然秦晋荀还是依旧淡定相信自己早晚都能破解谜团的。
第一件事是,宋涛的户籍资料包括幼时他爸怀疑他妈出轨偷摸给他做的亲子鉴定的资料都有,结论是宋涛的亲属关系干净的令人发指,也斩断了最后一丝和林恩词之间的联系。
第二件事是,听说于敬堂的事务所受理了邹兰的委托,并且在了解部分案情后,决定为邹兰的老公马之章做无罪辩护。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是他们还能料到的,那么于敬堂为一个证据确凿马上就要开庭审理的一桩谋杀案证据确凿的嫌疑人做无罪辩护这件事,称得上耸人听闻了——仅仅是对于秦晋荀来说。
所以这一天他都显得很沉闷。
“那个于敬堂的举动令我很不舒服,我是真的好奇他是从哪发现的线索,让他觉得那个马之章还能再抢救一下。”
那语气要多刻薄就有多刻薄。
季景然路过的时候,只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一山还比一山高。”
又过了一会儿,沉寂了大半天的秦晋荀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路过的温玉说道。
“走。”
温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干嘛去?”
“去会会这个于敬堂,看看他们事务所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温玉不由得看向他,秦晋荀的眼神中有渴望,还有遇见了谜题的兴奋。
“先去一趟商场,收拾一身行头。”
到了商场 ,温玉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晋荀直奔一楼最喜闻乐见的奢侈品品牌,不看款式,只看标签价格,从帽子到高跟鞋都是所谓的当季最新款,温玉照着镜子觉得,她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人民币。
结账的时候,他一边掏卡,一边在导购小姐近乎痴迷的眼神里,蹙了蹙眉头,认真地问道。
“这些可以退吗?”
看着秦晋荀一本正经跟导购商量退货的表情,说实在的,温玉当时觉得有点......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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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棋逢对手
“您好,请问这位先生有预约吗?”
秦晋荀摇摇头,“没有,我和我太太是从京城慕名而来。”
接待小姐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圈,笑得甜蜜,招待他们到一个幽静地会客室坐了。
“请问,两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见秦晋荀和温玉都不开口,接待小姐露出了一个了然地笑意,语气更加轻柔。
“既然您二位是听说过我们,那就应该知道,无论是什么类型的麻烦,我们都能为您解决。”
温玉却知道秦晋荀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是在考虑让自己遇到一个什么样的问题,足够引人入胜,足够当得起动辄百万千万的酬金。
良久,秦晋荀抬起了头,面上挂上与他极为不相符的忐忑之色,然后一把握住了温玉的手。
温玉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地方,眉心隐隐跳动了一下,低着头,听见秦晋荀微微暗哑的声音。
“我妻子继承了家族里庞大的遗产,那笔钱,足以让我们成为京城首富。”
大客户,接待小姐的眼神亮了一下,然后就听见秦晋荀话锋一转,带着胆怯。
“可是有一天我们发生了争执......我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我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要是让她那帮亲戚知道跟我有关,那笔遗产......”
富有的妻子死了,那身边那位是......接待小姐看着温玉的眼神就有点微妙了,视线隐晦地在她通身气派的着装上迅梭。
秦晋荀注意到这一点,将温玉的手拽着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一种支支吾吾的语气开口。
“这是.....我的......我们吵架不完全是因为她。”
接待小姐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大致掌握了两人的事情之后,便告诉秦晋荀。
“您二位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请于顾问。”
秦晋荀颌首。
温玉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从秦晋荀手里抽出来,低声说道,“你不去做八点档编剧真是可惜了。”
秦晋荀毫不在意地抖了抖皱着的衬衫下摆。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偶尔会陪我妈妈看几集电视剧。”
过了十来分钟,紧闭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三十岁上下,带着无框的眼镜,身上是标准的商务西服套装,脚下的皮鞋干净,垂下的手上指甲干净,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都是寻常的款式,看不出一点个人偏好。
除此之外,温玉看不出其他的。
这几乎是一个完全没有破绽的人。
她忍不住看了看秦晋荀,后者面色微凝,站了起来,挂上伪装的笑意,主动伸出手去。
“您好于顾问,久仰大名了。”
“您好。”于敬堂笑了笑,“还没问您怎么称呼?”
“金寻。”秦晋荀极为顺畅的答道,表情纹丝不变。
“金先生,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请放心,我们处理这一系列的事物都很专业。”
秦晋荀身体往前倾了倾,这是一种表示急迫的信号。
“您......要怎么帮我?”
于敬堂的坐姿很端正,不说话地时候,就像一个做工精良的蜡像,就连讲话时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像是连一个微笑的弧度都是经过了精密的测量。
“我们有我们的方法,都写看起来可能会让您摸不着头脑,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令人满意的,您只需要相信我们就可以了。”
“那就,太谢谢您了,不知道我应该付多少钱。”
于敬堂状似思考了一下,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免费。”
秦晋荀挑挑眉,收起来表面上的感激之色,嘴角逐渐恢复了刻薄的弧度,前倾的身子坐直。
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空气隐隐紧绷的声音。
秦晋荀的面上神情寡淡,“为什么?”
于敬堂低头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将因为坐着而弄出折痕的衣摆理了理。
“我一直都很仰慕您,还曾想去京城拜会,只是一直苦没有好的时机,不料在此遇见了,现在能和您说一会儿话是我的荣幸,如何还能跟您收费,您说是不是......秦教授。”
不知道秦晋荀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温玉的内心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于敬堂一早就识破了秦晋荀的身份,只是这个“一早”究竟要早到什么时候,是两人见了面的时候?还是他们走进事务所的时候?抑或是,他们踏入滨江的一瞬间。
温玉沉默着,看起来这一次见面,秦晋荀并没有占了上风。
直到两人走出事务所,温玉还能感受到于敬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