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偏去,一下子就露出了身后衣着笔挺的男人。
秦晋荀站定,视线扫向刘子科,只是轻轻撩了一下眼皮子,鼻子里不轻不重地发出了一个声音。
“恩?”
语调微微上扬,充满磁性,他一个男人听了都觉得性感得要命。
与他快要结了冰的眼神成反比。
刘子科的手先于脑子反应极快地收了回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由于期限内破不了案被李局长大骂撸了队长的职务脱了警服再也无法给受害者伸张正义的悲惨遭遇......
刘子科问地小心翼翼,“秦教授,您怎么也来了?”
秦晋荀和温玉同时默。
前者是因为起床气不想说话,后者是因为一大早在自家门外看到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秦晋荀依旧处于惊讶中——那个男人费力地掀着眼皮子张口就说。
“去警局么?我也去正好顺路,我送你。”
如果把温玉和秦晋荀的家连成一条直线,那么公安大楼刚好就在直线的中心,半分都不会偏移。
车窗上还带了一丝清晨的薄雾,息着火,不知道在楼下停了多久。
秦晋荀的表情真挚地不像样子。
哪怕温玉一直告诫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她应该不发一词,转身走掉。
可是一抬头。
秦晋荀可能是由于没有睡好,后脑勺有一撮呆毛翘了起来,饶是如此,整个人依旧帅得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到让温玉又心软了。
坐上车一路无言。
到了警局,她默不作声地换上了白色的法医的袍子,准备继续她的土壤分析实验:李明复周身沾染地土壤元素分析初见成效,诸城市符合其中所有元素的地方不多,温玉请刑警去取了样,也在排查之中。
秦晋荀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套白大褂,正在慢条斯理地系着胸前的扣子,看起来今天是要给温玉打下手了。
蔡莉莉使了一个眼色给刘子科,那意思是:你看,我没说错吧,你的偶像秦教授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汉。
不过蔡莉莉有一点还是预料错了,能帮助他们的,不只是秦晋荀这尊大佛,还有另外一尊品质上乘的。
小胡敲敲门,“刘队,季检来了。”
季景然手中拿着一个牛皮信封,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走进来,简单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将手中的牛皮信封递给刘子科。
“之前做调查的时候去了中心医院,我在中心医院的档案室里偶然发现了这个,想着你们可能需要,就送过来了。”
刘子科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份尿检证明,日期标注十年前,再移到姓名栏上——杜芊。
这可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
刘子科睁大了眼睛,失声道。
“这是杜芊做过的尿检证明!”
刘子科简直是欣喜异常,声调都比平常高了两度。
季景然淡笑,“只能找到影印版的了,有些地方着色不是很均匀,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温玉从刘子科手中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没问题,而且这里——”温玉指着签字栏。“这上面有当时那个医生的姓名,钱玉峰。”
对于警察来说,特定的范围,又知道了名字,找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刘子科就差蹦个高。
这单子不可能是偶然发现,在什么记录都没有的情况下,还能找到一张谁也不知道它存在的复印件,可能性不亚于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丢失的一根绣花针。
“太谢谢你了!”
刘子科脸再大也知道季景然不是为了自己查的,于是也顾不上秦晋荀死亡的凝视,麻利地后退一步,同时将身侧的温玉推了出来,冲温玉挤眉弄眼。
那张搞事的脸上分明写着:替我们刑警二队谢谢季检!
温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季景然温和地笑笑,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昨天遇见了小萤。”
温玉立刻就意识到梁萤可能会跟季景然说的话,她反射性看了一眼秦晋荀。
后者正低着头自顾自地释放着低气压。
温玉于是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回过头对季景然说道。
“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聊。”
两人的身影相携着离开。
转身之际,季景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秦晋荀,秦晋荀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倨傲地微微扬着下巴。
一瞬间,空中火花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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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他在生气
季景然对公安大楼也很熟悉,两人三拐两拐就到了一处鲜有人至的走廊。
温玉捋了捋挡住眼睛的头发,无波无澜地看向季景然。
“小萤她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季景然摇摇头,清了清嗓子,“我早该想到的,那支枪的出现只是一个开端,对方可能已经找过来了。”
他的声音沉了沉。
“诸城就这么大,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温玉神色微动,只是低垂着头,季景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平稳。
“没有。”
季景然一时分不清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于是叹了一口气,端详着面前人白净秀美的侧脸。
“梁萤很担心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种感觉......我懂的。”
温玉直接略过了季景然的后半句话,只是闲淡地扯了扯嘴角。
“早知道她这么担心,我还不如不告诉她。”
季景然反复犹豫了许久,终于像是下了决心,开口叫她。
“温玉。”
“恩?”
她抬起头看她,尽管她五官已经深深地刻在他心中的某一处,只是每一次见到,仍有一种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的错觉。
季景然力求声音平稳,还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你自己住我不太放心,搬到我家附近吧。”
温玉不由得抬头看他。
她明亮的目光中倒映着他的表情,季景然知道,那是一种为了掩饰自己的渴望,而欲盖弥彰的温吞。
可是她只做看不清。
他害怕她看清的后果,便也只好当她是看不清。
温玉笑着又低下头。
“我好端端的,搬到你家附近去做什么。”
季景然在这件事情上却很坚持,他皱了皱眉头。
“我那里安保很严格,最起码安全系数上,比你现在住的小区要高一些,而且你搬到我那,出了什么事,我们之间相互也有一个照应。”
还有更深的,有关于他无法言明的私心。
她垂下头,嘴角微微扬着,那是一个客气的弧度。
“谢谢你,景然。”
这便是拒绝了。
说罢,温玉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抬起头来,一派坚定。
“景然,我想跟你说——”
“好了。”
季景然突然出声打断她,亲切的笑容无懈可击,只是眉心隐隐地动了一下,看不真切。
“我们是朋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别跟我客气。”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