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口的玻璃门,又在上面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而后才坐到刘子科的对面。
“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子科点点头,清了一下嗓子。
“你不用紧张,我们也是按规定问点问题,杜小姐,请问你六月二十号下午到晚上这一段时间,在做什么。”
六月二十日是温玉通过实体腐烂状况推测出的李明复大致的死亡时间。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杜芊困惑地想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我......没什么朋友,平常那个时间段,我应该都会在店里,不过晚上七八点就闭店回家,具体的情况还要看当天店里有没有客人。”
“不记得了是么。”
刘子科正要记录下来,忽然杜芊像是想起了什么。
“虽然我不记得,但是我的店里有监控,你们可以调出来看看,说不定能作为我的不在场证明。”
有监控?这可是有力的不在场证明,刘子科一愣,只是杜芊的反应未免也太快了些,他不由细细地打量起杜芊的神情。
她的表现异常镇定,以往的嫌疑人,只要是有一点心虚,都逃不过他们这些办案多年的刑警的眼睛。
刘子科又看向秦晋荀,发现他敬爱的秦教授正端庄低坐着,对着温玉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根本给不了他任何提示。
刘子科干笑了一声,“好吧,那个......小胡,把杜小姐店里的监控录像拷出来一份带回局里吧。”
监控留存的很多,小胡拷出来需要费点功夫。
等待的时间,杜芊又端上来一个托盘,玻璃杯里面几杯花茶在日光折射下,晶莹剔透中花瓣舒展,显得十分漂亮。“来,喝点东西吧。”
托盘中间还有一盘精美的小点心,形状可爱,温玉上一次和梁萤一起吃过,是杜芊自己烤的。
她捏了一块儿放进嘴里,花香中透着丝丝微甜。
杜芊端了茶上来又转去另一边拾到那些花,门口有好几个花桶,里面是一枝枝修建好的花,红的玫瑰,白的百合,还有旁边淡紫色的盈盈挺立的风信子。
被秦晋荀的眼神孜孜不倦地骚扰,温玉再也坐不住了,佯作无意站起了身,走到杜芊的身边看她给鲜花喷水。
她的眼神不由落在了那些风信子的花球上,由衷地感叹,“这风信子真漂亮。”
杜芊的表情柔和起来,用一个透明喷壶“呲呲”地喷了几下,水汽自空中缓缓飘落在白色的风信子花瓣上。
她的声音很轻柔,“我妈妈喜欢这种花,我每个月都要进一些送给她,其余的就摆在这里卖,不过风信子不出挑,还是买玫瑰的客人多一些。”
温玉附议,“室内摆些鲜花,确实能让人心旷神怡。”
杜芊又笑了笑,回头看了看坐着的秦晋荀,又偏头看她,“之前你男朋友送你的那盆蝴蝶兰也很漂亮,现在开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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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又不会吃了你
顺着杜芊的目光回望,秦晋荀遥遥地看着这边,目光晦暗,像是叠积了太多情绪,又好像由于一直干涸,深处尽是一片荒芜。
他的目光看得她心慌意乱。
温玉匆匆转回头,不由语塞,不知道是应该先告诉她那盆蝴蝶兰她已送人,还是应该先解释,她和秦晋荀,并不是那种关系。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间,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男孩艰难地抱着一大捆花进来。
花底下还带着花泥,很沉,男孩儿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杜芊姐,我给你送花来了——你这是有客人?”
他费力地扭头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牌子,又看了看桌上围坐的几个人,立刻就拘谨了一些。
他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个子挺高,可能是常年日晒皮肤显得有点黑,浓眉大眼,整个人透着朴实地憨厚劲儿。
见几个人都若有似无地打量着男孩,杜芊便笑着解释道。
“他叫王政,在花场工作,一直以来我从南郊那边的花场订的花,都是王政给我送过来的,他人很好,也愿意吃苦耐劳。”
话里话外都是维护,言下之意,这个男孩儿并不会和李明复的案子扯上什么关系,希望刘子科等人不要为难他。
说罢,杜芊走近他,掏出一张纸手帕递过去,显露出几分亲近,却又控制着没有碰到他。
“王政你来了,外头热吧,你看你这一头汗,花儿放下,过来歇一会儿吧。”
王政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的地上,接过杜芊的纸手帕,攥在手里,“杜......杜芊姐,我不坐了,回去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这么忙,你们老板可要给你涨工资的。”
“杜芊姐你可别夸我了,我本来就没念过几天书,要是再不好好干活,可就吃不上饭了。”
似乎是听到杜芊的称赞有点害羞,王政说完便飞快地跑出去了。
刘子科于是狐疑地挠挠头。
“他又不知道我是警察,他跑啥?”
温玉随口回答,“他害羞。”
“那你呢。”
从进来就没吱过声的秦晋荀突然插嘴。
刘子科就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凉凉了一下。
温玉蹙眉,“我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不看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光天化日,秦晋荀问地很直白,就差将“女人的心思不好猜”这几个大字写在满是不爽的脸上。
刘子科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秦晋荀说完,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并不是很妥帖,于是顿了顿又补充道。
“最起码现在不会。”
温玉:“......”
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的是小胡,小胡拿了硬盘出来。
“可以了刘队。”
东西拷完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刘子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对杜芊说道。
“谢谢杜小姐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杜芊点了点头,开门送他们。
几人走到街上,刘子科眼巴巴地看向秦晋荀——只有秦晋荀开了车。
只是秦晋荀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事。”
说完,秦晋荀又转身回到了店里。
刘子科和小胡只好百无聊赖地等在路边。
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郁席卷了温玉的感官,她默不作声四下望了望。
初夏风来,四处温暖懒散,店铺林立,行人二三,稍微打眼的,还是一亮辆银灰色的跑车,静静地停在道的对面。
车窗关得很紧,黑色的玻璃膜阻隔住了外面的人探寻的视线,完全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
“温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温玉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刘子科却顺着温玉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将嘴长成了“O”型。
“我的天,你看到那辆跑车的车标了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豪车,太拉风了吧。”
身后有风铃声响起,秦晋荀开了门重新走出来。
“秦教授,你刚才又回去干什么了?”
秦晋荀双手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