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幕后元凶最终跳崖自尽,遭遇说起来令人唏嘘。
最多有些风声说他也是个懦弱自私的,终究翻不起什么太大风浪。
王昭看了一圈,视线固定在温玉身上,穿过几个人走过来,那一枪擦过了他的腿,是以他走路的样子有些滑稽,他却依旧维持着自以为是的风度翩翩。
“我真的没有想到,景媛她……哎。”
温玉的五官本就和暖,再厌恶面上也只是淡淡,仿佛没听到王昭的话,只是在他调转话锋询问是否空闲时间可以一起出来喝一杯时,扭头盯着他,那洞悉般的目光让王昭有些不自然。
许欣妍走了过来,面上还是柔顺的淡笑。
“王昭,我们该走了。”
“许小姐。”
走过秦晋荀的时候,秦晋荀突然出声叫住了许欣妍。
许欣妍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疑惑地看向他。
“许小姐,你曾经听过一个成语吗?”
“什么?”
“袖手旁观。”
许欣妍表情丝毫不变,“秦教授学识渊博,但是你说的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秦晋荀向前走了一步,端详着她柔顺的面孔,“赵赫那天真的拦住你了吗?”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晋荀又附耳说了一句话,许欣妍秀美的面孔微僵。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王昭不是他父亲的儿子,他以后也不会得到他父亲集团的任何财产。”
“又是观人的本事?”
“不是,他父亲委托我在京都的事务所查过,王昭的母亲在嫁进来之前就已经怀孕了,财阀秘闻,屡见不鲜,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被他父亲留在诸城这么多年。”
温玉心中的感慨大过惊诧。
王昭自私又自负,娶许欣妍为钱,许欣妍善于隐忍和伪装,嫁王昭为势。
可是如今,钱财易空,权势不再,只剩两人与彼此勾心斗角一声,那场血色婚礼只是开端,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未必只有道德来牵制,余生漫漫,也并非不是一种惩罚。
*
一周后,刘子科找来了温玉和秦晋荀。
刘子科心有戚戚,“宋姿的案子总算可以结案了,只是这个报告……还真的不太好写呢,我有几个小问题——”
秦晋荀毫无波澜地移开目光,“办过的案子不会再重提是我的准则之一。”
刘子科无法,又讨好地看向温玉。
“我是真的搞不清楚,林恩词要杀宋姿的动机在哪里。”
看着他左一圈右一圈的绷带,尽管虚假成分很多,温玉还是心软了。
她喝了一口水,缓缓解释道。
“林恩词杀宋姿,可能只是一个误会。他没有听全那句话,又或者执念太深,总之,他认为宋姿知道了他在现场的事,所以,再遇到宋姿向王昭要钱不成,又想从王昭好兄弟身上入手一再勒索的时候,偏激之下,杀了她。”
“那作案手法呢,干净利落,不是蓄谋已久就是犯罪天才。”
温玉眉头轻轻地拢了起来,带了几分不确定,刚要开口,就被一直看着她的秦晋荀劫去了话头。
“才起了两天的杀机,能有什么手法,只不过因地制宜罢了,他是伴郎,熟悉婚礼流程,将宋姿敲晕,再将她的脖子用升降台的绳索緾一圈,现场升降台的滑轮一端下落的时候,另一端就将她吊了起来,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脖子上是完整的一圈勒痕,而戒指被取下,升降台上升,情况正好相反,绳子一送,她就掉下来了,而林恩词的嫌疑也小了很多。”
“让法医去道具室棚顶吊着的那些绳索查一查,应当能发现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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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蝴蝶兰与初恋
刘子科一边听,一边咽了一口口水。
“最后一项。”刘子科有些踌躇。“案子中出现了枪支,这个事情——”
温玉插话,“别写进去,因为你写进去也没有什么用。”
秦晋荀理了理袖口补充道,“而且证物我也不会还给你。”
一头雾水的刘子科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他将这种没来由的奇思妙想甩出了脑子,特意将左手还缠着纱布的胳膊露出来,伸到温玉眼前,刚想开口,就听见温玉说。
“我已经向局长交了复职申请。”
惊喜来的太突然,刘子科一时间不能接受,就连秦晋荀也看过来。
温玉笑了笑。
这个决定下的并没有想象中艰难,她已经尽可能地想远离那些致命又诱惑地黑暗,只是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在牵引,长了什么样的眼,注定会看到什么样的风景,而同类的人,也总会遇见。
“两年多,我知道我该试着走出来。”
而且,是有那么一个人,总在她黑暗的噩梦里闪着微弱的光芒。
温玉的复职审批很快就发下来了,只是和温玉预想的有一点出入,本以为还是回到刑警二处当法医,只是新一批法医刚招上来,没有空岗,但考虑到温玉过往的履历,陈立仁大手一挥,温玉的名头就变成了特聘。
周一,温玉便去了公安局办理了入职手续,中午,有几个从前的同事得知,纷纷表示,要温玉请大家吃饭。
温玉陡然之间还不太习惯这种热闹,只淡笑着应允,顺着大家刚一下楼,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季景然抱着一捧郁金香,站在大厅里头,看见温玉,眼神中的笑意愈加明显。
“祝贺你复职。”
警局很多人当年都是围观过季景然是如何细致入微地追求温玉,也曾见过温玉失踪的那段时间,季景然天天来打听消息的失魂落魄,见此情形,大多乐见其成。
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一声,“秦教授,您怎么来了?”
温玉闻言望过去,秦晋荀还是一副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的模样,目不斜视地从众人身边走过,拐进了一旁的电梯里。
温玉忍不住在心底怀疑,他是不是没看到自己?
“温玉。”
季景然似乎没意识道她的走神,依旧温和地说。
“你能单独跟我过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他含糊地比了一下,温玉就意识到,季景然是说那支枪。
“你们先过去吧,我稍后就来。”
秦晋荀在警法界虽然十分有名,可他不隶属任何一个编制的身份也给他的信息来源有了诸多限制,这一点上,季景然的消息就灵通的多。
“林恩词曾经去过一趟滨江市,去的时候是飞机直达,回来的时候却倒了三班大客。”
“我猜,航空安检严格,可城际的大客却不会,他应当就是那个时候得到的这把枪。”
温玉也同意这种推测,只是,“能知道林恩词去滨江是为了什么么?”
季景然皱起眉头,“这个有点难,我只能尽量托人去打听……说起来,我正好有一个后辈在滨江的交管所,说不定能有他的信息,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温玉还没来得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