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显眼。
经一县......
“那我们就去那。”
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动着,一下重过一下。
她想要救的人,想要追寻的陈年的真相,想要复的仇,也许就在那个地方。
“带我一个。”刘子科跳了起来,“我也放心不下季检,反正局长现在不用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经一县,肯定能帮上忙的。”
刘子科作为一个刑警,身体素质是极为出色的,虽然有时候脑筋执拗了些,但跟着秦晋荀经历了这么多事,也长进了不少,秦晋荀于是点点头表示应允。
蔡莉莉想要说什么却止住了,刘子科大大咧咧看向她。
“喂,我跑路之后记得给我保密啊,不然局长肯定要揪着我耳朵拦着我。”
“你也知道。”
蔡莉莉嘀咕了一声,却还是默认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低着头,加了一句,“小心些。”
刘子科愣了愣,而后摸了摸后脑勺,裂开嘴笑了。
昼夜不分,晨昏不醒,季景然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眼只有昏黄暗沉的顶灯,好一会儿才能隐约看清四周的轮廓,斑驳的墙皮,杂乱无章的陈列,入骨的阴冷和呼吸间充斥鼻腔的霉味儿昭示着此间常年不见天日。
季景然向来干净整洁的衣服占满了泥土,衬衫的纽扣掉了两颗,凌乱地露出里面的胸膛,隐隐能看出有几处红色的划痕,狼狈至极,他动了动,寂静的空间里便同时响起了沉重的哗啦声。
那是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季景然不由在心底苦笑,他被结结实实地暗算了。
几个小时前——也可能是一天前,亦或者两天前,身上药力未过,除了虚脱,他没有任何感觉,随身物品全都被搜走,这个空间又不见天日,季景然丝毫没有时间概念,邱峻将温玉支走,神思不属地和他聊着莫名其妙的话题,他心有警觉,提出告辞,却被邱峻竭尽阻拦。
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季景然也不敢跟他撕破脸,只好一边兜着圈子,一边寻找着可疑的地方。
发现阳台有响动的时候已经晚了。
家里平白无故出现两个陌生人,邱峻不但没有大吃一惊,反而欣喜地迎了上去。
季景然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邱峻一见,一改慈和的笑意,面色狰狞地一把拽住他。
“季检察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季景然眉目一凛,“邱科长,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该问问你吧,处心积虑接近我,你是想要做什么......不过,不管你之前的计划是什么,都晚了。”
后进来的那两个人面上带着黑色的口罩,看不清脸,一个堵住了门口的去路,另一个站在邱峻身旁,递给他一把刀,声音阴森。
“邱峻,季景然有你受贿的证据,不能让他离开,杀了他。”
季景然的视线从那个人手上划过——他们都带着手套。
这个念头在季景然脑海中一晃而过。
邱峻接了刀,显得有些犹豫,刀锋凛冽,映着他心虚的表情。
堵住门的那个人冷不防大喊了一声,“现在,动手!”
邱峻的手一哆嗦,就在此刻,变故横生。
季景然提防着邱峻的刀尖,却分身乏术,冷不防被身后之人用手绢捂住了口鼻,他奋力一挣,却突然听见邱峻痛苦地“啊”了一声,季景然望过去,只见他捂着自己的鲜血淋漓的心口,慢慢向下倒去。
邱峻的眼中还残留着惊恐和不可置信,而刀柄,正牢牢地握在另一个陌生男子手中。
的确是杀人灭口,却是灭邱峻的口。
药物开始作用,季景然头晕目眩中,有什么被粗鲁地塞进自己的手中,像是刀柄。
最后一丝清醒间,他竟然有些庆幸,温玉,不在这里,她是安全的。
“叮”的一声,是刀落地的声音,而后,季景然堕入无边黑暗。
------------
一百零八·是你
此刻,他有些失神地望着棚顶的灯泡,控制自己保持清醒,企图理智地分析出那些人为什么要将自己抓到这来。
忽然,角落里的门吱悠一声开了——
几个杂乱无章的步伐中,一个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格外突出,季景然一凛,眯着眼睛向声源望过去。
有三个男人在门口处就停了下来,看身形季景然已经百分之八十能确定,其中有两个就是之前杀了邱峻的那两个人,另外一个没有见过。
在昏暗的灯光下,中间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到季景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容模糊,只能看见五官的轮廓,却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戾气。
“季景然?”
季景然费力地开口,“有何指教?”
“厉害,你倒是一点也不怕。”
嘴里说着赞叹的话,男人面色却讥诮。
“要么怎么都说季检是个名副其实的贵公子呢,沦为阶下囚,却还这么有风骨......你们一个个的,还真是有意思。”
季景然眉心一动,哑着嗓子出声。
“是你,项骁。”
“看来我们对彼此都很了解嘛,这样也不错,我就不用苦恼是不是该保持神秘才有意思了。”
季景然撩起眼看他,“所以,邱峻是为你办事,为蝙蝠办事。”
他还有没说出口的,心惊肉跳的猜测,是不是,邱峻口中,在各个机关能包庇他,为他受贿提供便利的高官们,都服从于蝙蝠......
项骁轻轻拍了两下手掌,格外惋惜地说,“季检,知道太多的人,真的活不长的。”
“你想做什么?”
项骁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不答反问,“你说,秦晋荀什么时候会找到这儿来?”
季景然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项骁在原地站了片刻,不知在思索什么,直到季景然从未见过的那个男人走上来小心翼翼地唤了声“项哥”,项骁才猛然惊醒。
“有一句话说的挺好,‘绝知此事要躬行’,你们这些司法机关的,总是爱问受害者都吃什么苦头了,现在有机会,不如亲自体会一下吧......徐是,跟我出去。”
不待季景然反应,项骁倏尔转身,语气狂妄,裹挟着满满的恶意,对剩下那两个人说。
“既然人是你们带回来的,你们两个就好好招待一下季检察长,务必让季检宾至如归,只是小心些,这年头......器官很值钱的。”
“好的项哥。”
棍棒夹杂着风声而至——
季景然闭上眼睛,唇角溢出一丝苦涩。
他不畏惧皮肉之苦,他畏惧的是,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上他们。
经一县的地理位置很特殊,紧邻着诸城,又背靠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那端,与缅国接壤,所以经一县虽然贫瘠,却也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经常会有些外面来的商人,只是国籍混杂了,事端也多,小地方警力有限,不知道阴暗处滋生了多少罪恶之花。
一路是周权开车,刘子科坐在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