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他从暗夜里来 北流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血,浓烟不断地窜出,她隔着烟雾还能看见闪烁的警灯,楼下是围观的人群,不时有惊呼声传来,楼上楼下不过百米,却是生死相隔。

她只知道哭。

一边哭一边胡乱地点头,她知道马上就没有时间了。

“温玉,妈妈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

“温玉,不要报仇,离那些肮脏的东西远一些,越远越好。”

“温玉......跑!”

凄厉的声音如雷炸开,温玉霍然惊醒,天光乍亮,她面上已是泪水模糊。

*

沈路安接到温玉电话的时候正在一本正经地开会,众目睽睽之下,十几位“总”级别的高管们见证了他们小沈总秒怂的时刻。

“身份证,对对、你的身份证在我这儿,给你订酒店的时候用了。”

“你说什么?哎!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走啊。”

“你在哪?别动!我这就来。”

沈路安一阵风似地出了门,留下满桌茫然地眼神,秘书认命地留下来善后。

沈路安一路超车,来不及计算自己即将要收到多少张罚单,风风火火地上了酒店二十三层的咖啡厅,直到看见温玉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侧脸,他的心才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温玉。”

他唤了她一声,见温玉转过头来,才坐到她对面。

感受到她身上不正常的气息,沈路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温玉,你怎么突然这么急要回诸城?是不是......晋荀带你去......了,你生气了?”

温玉看了看沈路安,将桌子中央的两杯咖啡推了一杯过去,沈路安受宠若惊地喝了一口。

温玉忽然说,“秦晋荀骗我来京城,你也知道是不是。”

沈路安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赶紧拿了纸擦,苦着脸讨饶。

“对不起啊温玉,我确实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晋荀有他的理由,我们真不是故意骗你的。”

温玉只是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被她清亮的目光注视,沈路安有些受不住地地下了头,别别扭扭地在桌子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打定主意在秦晋荀开口放人之前,不管温玉说什么,身份证都不能还给她。

“我不怪你,你是秦晋荀的朋友,我对于你来说是个陌生人,你帮他,瞒着我,无可厚非。”

温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像仅仅在阐述一个事实,还没等沈路安反驳,温玉接着说。

“我也不怪他,他是为了将罪犯绳之以法,保护更多的人不受侵害。”

沈路安愣愣地看着她。

“可是我没那么伟大,你们既然知道用别的理由让我来,多少应该清楚我对那个案子的避之不及,一次一次地挖我的伤痛,提醒我现在的人生有多悲惨......这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秦晋荀吧,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说道最后,她甚至勾了勾唇。

温玉自己心里知道,她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不在乎、不责怪,她更是知道说什么话会让面前的男人更惭愧。

沈路安也确实觉得愧疚,他了解秦晋荀,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像一台计算精密的机器,永远为了得出答案而运转,根本不会在乎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会有多少人牵扯其中,打破他们生活地平静、甚至于受伤、痛苦、绝望......他理智地可怕。

所以人们依赖他,却也忌讳他。

沈路安觉得心疼,再看看沉浸在什么回忆里面色不佳的温玉,深吸了一口气。

“你大概还不知道晋荀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个案子,不仅仅是因为你所说的,让更多人免受侵害。”

沈路安的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如果说,从我们对内情的一知半解中能猜测出来,那个案子让你的生活从一年前开始崩溃,让你噩梦连连。”

“那么对于晋荀——他二十七岁了,那个案子就是他延续了二十七年的噩梦。”

沈路安的话带给温玉强烈的冲击,她回过神来,反问。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都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沈路安干脆将话挑明了。

“秦晋荀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案子的第一批受害者......温玉,晋荀说过,你可能是唯一能帮他的人。”

一时间消化不了,温玉的思维开始混乱,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可是我听说,他有......”

“是养母。”

温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沉默许久,在沈路安的期待中,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答应过两个人,不再参与这些事了......抱歉,我帮不上忙。”

沈路安的眼中溢出失望。

“——如果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呢。”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男人走过来,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午时刺眼的阳光,温玉闻声转过头,视线下移,他手上绑着的纱布还隐隐氤着血,如果拆开,大概还能看得见她昨晚发了狠咬下的牙印。

“骗你,是我的错,可我也不相信你真的甘心让那群人逍遥法外。”

大概从未有这样弱势的时刻,他说的格外晦涩,温玉能看到他颤动的睫毛,那是和往日截然相反的他。

“温玉......请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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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我回来了

飞机在蓝天上划出一道虚虚散散的弧线,温玉倚在窗边,阳光刺目,触目所及皆为耀眼金色,看得久了,天地之间只余刺目白光,直到开始无意识地想流眼泪,温玉才闭上眼睛陷入回想。

她最后还是答应了秦晋荀的请求。

能让秦晋荀开口请求的人不多,能让秦晋荀开口请求后依旧不改想法的人,还没有,她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被他缠上。

只是没想到晚了一步,等他们再去到西柳胡同那家殡仪馆的时候,先前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不是被转移、被焚烧,而是字面意义上的不见了,俗称,丢了。

可尸体不会凭空消失。秦晋荀百思不解,温玉也终于被放回诸城。

惦记着工作,温玉一下飞机就直接拖行李箱去了殡仪馆。

一进门,刚巧一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从里面步履飞快地走出来,温玉躲闪不及,两人撞了个满怀,男人看到她先是一愣,而后不顾手中散落一地的记录本,激动地说。

“温老师,您终于回来了!”

温玉无奈地瞥了一眼满地文件,想上前帮他捡起来,却被徐非紧紧地握住了手,由于激动,他的面色泛起潮红。

“温老师,你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刘老师又请了病假,我......我真是......”

温玉懂他没说完的话,原本这里入殓师就缺少,她这一走,几乎是将许多事情都压在他身上,男孩儿刚熬成转正就面对这么残酷的考验,看着他比上个月更苍白的脸色,温玉升出几分内疚。

“走吧,请你吃午饭。”

“好的,温老师!”

路非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