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嫂的心满意足上可以捕获到一丁点儿信息,八成是靠关系上这一层。
有人在谣传金苗根第一眼先是在赵双喜家里看上赵金苹的,但不知道水镜嫂是用什么手段把金苗根给搞定的。金苗根仿佛对水镜嫂十分敬重的样子,大家不能理解金苗根为什么会看上相貌平平的赵春梅而放弃如花似玉的赵金苹。论知识水平智商才能金苗根都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选中赵春梅就令村里人大跌眼镜了。因此,许多人都把这种怀疑转移到水镜嫂身上去,这个谜也仿佛“破壳而出”了。
赵双喜其实也没有多少真才实学的东西,他能够长时间妥妥坐在村支委这把高椅上不下来主要还是与水镜嫂的能力超强有关。水镜嫂真名叫什么,村中已没几个人叫得全了。水镜嫂只是她的绰号,但现在已经当名字使唤了,也不知是谁给她这么高的评价。总之,她也没有侮辱人家给她的这个绰号。
现在我们把这些闲话撇开再来谈谈赵潇亭的这几个千金小姐。大家已经知道赵潇亭的大女儿已经算是彻底报废了,不值得我们再去费太多的口水去大书特书。并不是大家遗弃她厌恶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包括她丈夫在内的所有亲人的心。我们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金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本应该值得大家努力去帮扶和指引,可惜她自己破罐子破摔,这怨不得别人要鄙视她、遗弃她。现在她已经开始淡出我们的视线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赵潇亭一生没有儿子,大女儿又不争气,女婿和女儿不和也是不争的事实。但许瑞荣十几年来依然生活在赵家不离不弃。大家一定觉得许瑞荣或者赵潇亭以及他老婆张凤仙三人中至少有一个人必有过人之处,否则,许瑞荣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人的。赵金芳这几年还是很少蜇守在家里,她对自己的行为毫无悔改之意,若不是自己实在在外面呆不下去了她是绝不会回到家里来的。父母、丈夫也不再管她,有她无她一个模样。
赵金苹在县城一家叫《彩珍服装店》的门店里当裁缝学徒。这里是县城旧城改造孵化后遗留下来的产物。在大片大片土地有待开发发展的初期,所有可以加以利用的地方都是“黄金宝地”。临街的店铺一夜之间仿佛就像雨后春笋般地涌现了出来,这块土地并没有被人们所遗忘。
《彩珍服装店》就开在两条街的南面的转角地方。店面不算大,占据两个街面房,约一百平方上下,门面不宽,但纵深却很深。
《彩珍服装店》里面并排摆放六七台缝纫机,面前是门面房,玻璃柜子里摆放着形形色色的布料,不锈钢管衣架上挂着加工好的成批五花八门的服装。服装店老板就是这位名叫黄彩珍的四十挂零的城关镇奇女子。她每天衣着光鲜艳丽,头发纹丝不乱地往后打着发髻,身材保养得还很好,虽年过四十依旧薄黛轻施、秀眉斜描、光彩照人。
上午十点,黄彩珍手拿一把巨大的裁缝剪刀,脖子上挂一根塑料软皮尺。她的周围围着一群年轻的女孩子,黄彩珍正在一张巨大的铺着蔺草席的桌子上一边做着示范动作,一边耐心讲解。女孩子们都在认真地听她讲解,赵金苹手里拿着一本笔记簿和一支铅笔,正在记着什么。
“大家注意啦,大家注意啦!”黄彩珍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一边讲解今天的要点:“大家都记住了没有?我希望你们用粉笔多在废报纸上多去练习练习而不是去乱涂乱画别的无用的东西。你们不要对我的话阳奉阴违,报纸裁坏一张不要紧,布匹裁坏了一尺你们可也赔不起。
学裁缝关键是量体裁衣,这是学制衣的第一步,就像婴儿开始学走路一样,你首先能够站稳是不是。如果你不把身体站稳,你怎么走出你的第一步?因此,学做衣服本身并不难,难就难在你学到的技术是不是牢靠稳固的,手艺是不是过硬的,要想获得客户的认可方行。做出来的衣服能够让顾客满意否?
做成的衣服穿在顾客身上是否妥帖得体,看上去精神是否饱满都很重要。记住,只有自己有过硬的手艺才会引起顾客的注意和回顾。所以,大家一定要认真跟我学,把我手艺的精华学到手,而不是学些皮毛细碎的东西。你们学业有成,自己出去能够独当一面,我心里就高兴,脸上也有光彩。每当别人问起你,哟!师傅,你这手艺是向谁学来的,你们若能够大声说出“黄彩珍”这三个字来,人家竖起大拇指说,不错,真是名师出高徒。我能够听到这样的夸奖,我就算用尽毕生的精力来教导你们,也是心满意足的了。”
“金苹,你晚上做什么去?”走在去吃午饭的路上,一同在《彩珍服装店》当学徒的方灵一路小跑着跟上来,一边喘息一边问她。
“晚上,我还是在店里加班呀,怎么你想跑出去玩?”
“金苹,你真是傻,大家都知道师父那一套话全是假的虚的,就你当真,你也不想想,她一年都招过多少批次学员了,哪一批毕业后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去开店哩?我敢保证,我们这批人当中,到最后绝不会有一个人会开服装店来当自己的职业的。”
“方灵,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心态不端正,怎么能把手艺学精?是的,要学到黄师傅那么精致的手艺,没个八年十年沉淀肯定是不行的,既然我们来跟她学了,父母也都是交了学费的,师父不教是师父不地道,师父用心教了,你不好好学又怎么能错怪师父呢?” 金苹的一番话令方灵哑口无言,只好扮个鬼脸,吐吐舌头走了。
晚上,黄彩珍人先走了,店铺就交给这些学徒来照管。今晚上轮到赵金苹锁门,赵金苹就只能留在店铺里与其他几位学徒一起学裁图,在废报纸上剪样衣。师父不在,超半数学徒不会自愿留下来苦学,赵金苹环视了一下整个门面店铺,空落落的店铺里面连她在内也就四个人愿意留下来在店铺里,一个还在低头嗑瓜子。赵金苹不能督促别人去学,那些跑得连影子都没有的女孩子与其说是来学这门手艺技术活的,还不如说是浪费自己父母的钱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