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她。
“可不可以借浴室用一下,我在医院过了一夜,又哭成这样……”她站起来。
“当然可以啊,不介意用儿童香波的话,去我女儿的房间吧。”他笑,“我去拿套我老婆的衣服给你。”
“不用,洗漱完我就走了,回家了。”
“赶时间?你肯定熬了一夜很累,在这儿休息好了再回家。”
“我还有事呢。”她回头对他笑笑,然后又走近他,抱抱他,“谢谢你在我身边,谢谢。”
他拍拍她的背,“也许你上辈子真是我女儿吧,这辈子再续父女缘。”
“真狗血的故事,但我喜欢。”她笑了起来,他也笑了。
葵回到家中,还是累了,躺在床上休息,刚迷迷糊糊了十来分钟,如她预料中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听,果然是安谦臣的声音。
“向小姐,别来无恙。”
“你是不是太下作了一些?”她直接教训起他,“真可笑,安宰臣之前提及你时,还一口一声天才奇才,我想是怎样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用些下三烂手段跟踪偷拍栽赃人的低级货色,你想怎样?你这算是复仇还是什么?我对你弟弟的离世不负任何责任!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来对负我?!你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嘛!我会报警的!”
“不怕把事情闹大你就报警喽。”果然不出所料,一切就是他捣的鬼,“赫赫有名的新锐画家向日葵,风尚集团的老董伍岳峰,如日中天凭张美丽的脸眼看就要红遍亚洲的连波西,这种三角猛料,情债纠纷,不知道要引发多大的轰动,你觉得你玩得起,就告我喽。”
“你是要钱吗?你懂不懂,如果我有这笔钱给你,我宁肯用它找一批人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让你也尝尝滋味!”
“诶诶诶,向小姐,干嘛一开始就把话题弄得火药味十足,你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要整死我了?先听听我的初衷嘛!”
“你有脸和我提任何初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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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殇
“哈哈哈,不如我请你一起吃顿饭,我们好好聊一聊。”
“我没有任何胃口吃你这顿饭。”
“女人真是容易生气的生物。”他叹气,“还是觉得傍上了一棵大树,抖起来了,觉得像我这种小角色,可以随时甩甩。哪怕是我弟弟现在活着,也逃不过一样的命运吧。我这位家弟,从小到大,读书经商,没一样有我厉害,但有一点比我厉害得太多太多,就是泡妞。我追不上的女人,他都手到擒来。不过好在过去他身边的女人,我还没一个人瞧得上的,除了你。”
“你这个疯子!”她破口大骂,把电话挂掉,气得发抖。
可是他又拼命打过来。
“你到底想怎样。”
“奇怪,真弄不懂你生什么气,我觉得你不错,是你稍许还有些灵气,配上姿色和能力,至少是打80分的。艳而不俗,纯又不拙,怎样,我还是很懂你吧。但你毕竟是见利忘义的女人,谁有权有势就依附着谁。过去你不要连波西,现在他红了,你又扭头找他,小美男总比老头子要强,看,我真懂你。”安谦臣说完大笑起来。
向日葵明白了自己在这种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她的手狠狠攥紧了床单,没有一个脏字,却比辱骂更难听,她恨不能切掉他的嘴。
安谦臣却还在得意地说着,“我呢,始终觉得钱不是问题,女人才是问题。因为我就是喜欢征服那些看起来用钱砸不倒的女人,喜欢看她们耍性格耍脾气,最后倒在我床上的样子。”
向日葵直接把电话挂了,关机,没有必要再和这种下贱的人说话。
刚进她公司时还装得冷傲不羁的安谦臣,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他把她看成一种高档交际花,一种商品。然而这一切是她自己营造出来的感觉。
她恨自己,陷入不前不后的两难境地。
如果死了心朝前走,永远不回头了,那她现在应该有无数种冷静的办法处理掉安谦臣。可是她现在竟演不出来了,用真实的自己去触碰这个世界,永远会头破血流。
但她又变回去了。
因为变回去,她才敢奋不顾身地,去接近连波西。
依然没有他的消息,也许再也不会有了,只能从电视上远远的看看。
她又回想起自己在森林里那个恐怖的夜晚,想像他在家中焚心如火的等待,场景不断交换,时光交错,她多希望可以回到那个夜晚,到焦急的他身边,告诉他:别担心,我没事。
如果可以,从那晚就松卸下所有恩怨,不顾一切地将他抱紧。
才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分离,直到想念,却看不见,却真的再也不能触碰到他。
回忆一点一滴,凝聚成海洋,吞噬了她。
她睡在冰凉里,忘了给自己盖上一条毯子,也没有打开空调,就这样,如同躺在深渊,盖上尘土,再不用醒来,该多好。
葵昏沉沉睡了好久,醒来时,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弄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看时钟,是星期六的下午。手机一直关着,没有人能联系到她。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又不愿待在家里,于是洗漱后,穿戴整齐出去了,也没刻意打扮,出去乱逛,渐渐发现,自己走到南京西路上,全是熟悉的地方,之前是连波西最爱逛的街与商场,后来是她自己喜欢逛的,可其实不过是沿着他的足迹,模仿他的习惯。
一切渐渐明晰起来,无论她选择怎样面对他,其实心里根本抹不掉。
她在恒隆里走着,在那些奢品的橱窗前,看到自己的影子,也仿佛看见他的影子。这么近,那么远。
想念,又不敢多看,她不知道在这里绕了几圈,最后走出去,在他最喜欢的地沉广场,她独自坐着,喝一杯咖啡。
天气很阴沉,没什么人坐在屋外,正好剩她自己,发愣。
“葵,向日葵?”有人推着婴儿车经过她身边。
葵抬头,怔住了,是邬米迦,身边站着保姆。
“真是你。”邬米迦笑了。
葵看看她,又看看婴儿车里的混血宝宝。
“是我的孩子,Ca
ol。”
葵简直反应不过来,邬米迦却很高兴的样子,“好久不见了,我也挺想你们的,竟然这么巧会遇,不如我们坐坐聊聊?我让保姆先带孩子回去?你不赶时间吧?”
葵很意外,但也欣然接受,“接下来没安排,好呀。你住在这附近?”
邬米迦安排保姆推着婴儿车离开了,她坐在葵身边,生完孩子,身材却恢复的很好,看起来依然是女神的完美样子。
“是呀,就在静安别墅里,过条马路就是。”她笑,“我先生特别喜欢上海的老别墅老建筑,又是繁华地段……葵,还好你今天打扮的不像你在电视报纸里那样,否则,恐怕认不出来你了。”
邬米迦话锋一转,向日葵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葵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