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
“是!”他低头垂下眼睑,什么也没说,我却分明感觉到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还真是一个不太会掩盖情绪的人呢!我心道。
还是不喜欢这古代的牙刷(嫩柳条),也不习惯这古代的牙膏(皂角加白盐),不过却不得不用之进行日常的清洁工作,粗略的漱过口,用脸巾洗过脸后。
他已在身后双手举着我的衣裳了,我回头一看,又是血红色的金缕压丝外袍,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颜色,不过但凡以血娘子的身份走出这道房门,这血红之色便是我的象征了,我即便不喜欢也是要穿的,过去的血娘子她又何尝喜欢呢?
以这一身血红之衣,以满手的鲜血和狠厉才铸就了今天血娘子的威名,人的名以一件衣裳的颜色被命定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得是一件可悲之事。
伸手从容的穿进两边宽大的水袖,由着他虽不熟练却还算细心轻柔的服侍,金丝云锦的腰带被轻轻的扣上,下摆被轻轻抚平,细细的熨帖在丝质的白色绸裤之上。
没有给我穿鞋,因为他似乎也知道了我在屋子里不习惯穿鞋。
“会梳头吗?”我问。
他先是摇头,后又迟疑的回答,“以前梳过,如今不知可还记得!”
他说的以前是多久前,我不清楚,不过从他来血楼已经十年来看,这以前二字起码也该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血楼收容的人许多,从来不问他的过去如何,只问他的现在和将来,有能力的就得以被留下,没有能力的死活不会有人管你,而现在他突然提及过去,我第一个反应便是可惜自己竟然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他如今这性子,少说也该和十年前有些关系的。
“试着弄弄吧!弄不好,也不怪你!”我一边思忖着,一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他起先还有些僵硬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动手,后终于还是拿起了台面上的翠玉梳,轻轻的在我披散着的发上梳理着,力道柔柔的,带着几许痒,我是很想叫他大点力,然而又怕自己一开口把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给打消没了。
他的手在我的头上约莫梳了一盏茶功夫,依旧只是梳着我已经直了整齐的头发,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在我估计他大约是已经忘记如何给人给人绾发时,他的手却有了动作,放下梳子,先是挑出我耳后一缕,手指不甚灵活的试着编出了一个小小的辫子,然后一手挑开了梳妆台上那紫黑色的首饰盒子,挑出了一个银色的小发卡,把那已经编好的鞭子给固定好,然后便是另一边也如此这般弄了一下。
接着是背后的长发,留下了最底下的一层,上面的厚厚长发,被他高高的绾起,弄成双髻的模样,然后用那之前已经被固定的小辫子在发髻底部缠绕一圈,然后又用金色的发冠给固定住,另一边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小半个时辰后,镜子中的我就是一个头绾双髻,脑后留有披发的形象,他的动作虽从一开始的有点生疏,到后来基本还是熟练的,也许这动作在十多年前,他做过许多次,所以即便十年不再做,那手指记忆的本能还是存在的。
只是我不得不暗笑,这头上的发式分明是少女时期才会做的打扮,哪有我这般年纪还这般梳头的道理?
可以想象我今天若顶着这样的发式出现在铁血楼的话,估计我多年的威严形象立时就会毁于大半,更会成为楼中众人的笑话,笑我这般年纪竟然还做少女打扮,不在背地里叫我一声老妖怪,也绝对捞不着其他好听的称呼。
他见我长久的盯着镜中的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几乎立即屈膝跪了下来,“主上恕罪,离忧不是故意的!”
我起身扶起他,“起来,我让你梳的,你梳的也很好,只是这个发型不太适合我罢了,无妨,一会出去前,你再给我重新梳直了罢了,现在便先用早饭吧!”
“主上,离忧没用!让离忧给您解了吧!”他低声着,语里有惭愧的情绪,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话里有他自己的情绪,心中倒也感觉宽慰。
“无妨,你若实在想梳出适合我的发式,晚些时候便让丫鬟们教你就是,只是你可觉得如此受委屈?”我又重新坐回梳妆台前,任他重新再把这双髻给我散开!
“不委屈!”他的声音倒也透着几分倔强和坚持,我稍稍一楞,原来也是有脾气的啊!还道他永远都这般清清冷冷的样呢!
重新把头发梳直,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简单的系住,就如同昨天一样,这才起身坐到桌前。
他这才去开了房门,两个早就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的丫鬟,立即轻巧的走了进来,在桌子上摆下早餐,然后再轻柔的退出去。
“吃过早饭,往日你都做什么,今日开始便也一样,我去书房看书,午时的堂会不要再像昨日那般了!”我一边接过他递来的碗,一边关照他道。
“是,主上!离忧明白了!”他点头。
“先到药堂去喝药去!在内力没恢复好之前,不要与人动手!”我想起什么一般的又吩咐他道。
“是,主上!”他似乎有些感动的看了我一眼,我直当没看见,我为他做这些只不过希望他过的好一点,可不是要他感激的。
“吃饭吧!”
“是!”他声音更低了几分,低头吃了两口,才微微抬头道,“我喝玩药后会去邪堂!”
这会换我一怔了,他这是在跟我报告行踪吗?还是他已经把我列入他可相信的人的范围之内了?
正文 第一卷 血楼:019 邪堂
更新时间:2010-11-9 22:52:07 本章字数:1872
许是听了他那句‘喝完药后会去邪堂’的话,我独自一人竟然在书房里待之不住了,有些心浮气躁的想走去邪堂看看他在做什么,又觉得若自己真的走了去,是不是有不放心他的嫌疑,便又犹豫的打消了念头。
勉强让自己把心思放在书上,却分明半个字也未看进去。
左右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暗暗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拿双鞋来!”
我惯穿的鞋子,很快送了过来,丫鬟手轻心细的给我穿上,我低头看了她一眼,“梳头!”
“是,主上!”她低低的应了一声,竟然立即从袖中取出了好几把梳子,和绾发的工具,看样子倒像是随身携带,以便我随时的需要。
我心中大叹,在这血楼里当差,即便是个最卑微的侍女也是不容易的。
脸上却半丝神色也未动,重新坐了下来,由她的巧手重新把我的发绾起,她的动作比之水离忧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