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半残废的身躯,爬到如今邪堂堂主的位置,而这中间的辛苦几何,又岂是别人眼睛能看到的?
然而也没人敢不尊重我,毕竟这里是靠本事吃饭的地方,每个人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在我强盛的时候,谁又敢靠近我身边?
相反,当我脆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我以代之,所以我的功力尽管只剩三成,我却还不得不浪费一成用来维持我的气势,以便不让人发现我其实已是强弩之末。
唯一知道这件秘密的人只有尉迟修,此刻的他怕也是料到了我的命运,所以在为我担忧吧!
只是他不知道,我其实心里是高兴的,至少能在这个时候死去,也好过我不知何时会再出任务,然后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曝尸荒野!
在这里,好歹尉迟修会为我收尸的,所以我并不害怕,只是这样的心情我无法告诉他罢了!
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我也不想去深究,我重视他这个朋友,就如同他重视我一般,只是我重视他的方式是更多的远离他一些,尤其是此刻,我已是待罪之身,更是不想因此连累祸及于他。
只希望一会主上醒来问罪之时,他不要为我求情,这是我唯一所愿!
许是我的沉入心思太多,等到那条带着寒光剑影的身形,凌空跃向主上所躺之处时,我几乎牙眦目裂,那是锡阁阁主王云阳!
飞身想要截下他的身子已是来不及了,而我见到那条身影后,便断定自己连最后一丝生机也不会有了,因为这锡阁阁主也是我管辖下的六阁之一。
而就在此时,那床上绝艳的身影,带着一股凌厉之气,从容起身,玉指轻夹,然后须臾间,指尖一弹,王云阳的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疾飞出去,喷出的血划成一道抛物线。
再不敢有任何迟疑,我和尉迟修以及身边的其他所有人,几乎同时飞身而上,擒下其实已经重伤到离死不远的王云阳,然后再度跪的整整齐齐。
“主上,属下该死,保护不力,让主上受惊,请主上责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本能的响起。
“主上——”我听到身边的尉迟修焦急的喊了一声后顿住了,心里便大不安,我自己已是万死之身,何必再连累他呢!只希望主上不要因此责怪他才好,好在尉迟修总算在紧要关头停主了,想必也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主上,而不是别的人!
“抬起头来!”我听到一声略微低,却清脆的声音,是主上的声音,可是似乎又带了以往主上不会有的那种音尾,感觉非但不严厉,似乎还带了几分趣味。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觉得从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我无暇去观察别人是否也和我一样有些害怕,我只觉得我的身体还是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然而我却没敢迟疑,几乎立即把头抬了起来。
虽然没有躲避主上的眼睛,可是却也掩不住我内心的恐惧,这些年里,我见过主上无数次,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慌张的。
因为她的眼神让我感觉又熟悉,又陌生,还带着几许我体味不出的意味。
下一秒,主上竟然用她的手托起了我的下巴,就像楼里其他的阁主有时对待主上赐给他们的美女一般,我该为这个姿势感觉屈辱,可是我却只感觉到害怕。
我不近人的体质只有尉迟修知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并非是天生的不近人身,十岁以前,我还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若非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又如何会变成现在的我?
这十年来,唯一近得了我身的也仅只一个尉迟修而已,而这也仅仅是指他能比别人靠我更近一些罢了,肢体上的接触还是相当排斥的!
像主上如今这般类似轻薄的举动,若换别人在做,我定然早让她身首分离了,然而现在托着下巴的人,是我又敬又怕的主上,所以即便我再难受,我也不敢让自己动一下!
主上挥退了其他人,独留下我一个,说不害怕是假的,任我杀过再多的人,对主上浑然天成的威仪,我依旧心生恐惧,之前那个王云阳怕是从此生不如死了!
而主上,又准备如何处置我呢?
我看着她懒洋洋的躺进窗前的软榻,然后朝着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立即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想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迟疑了一下,终于暗暗咬了咬舌头,走了过去,在她的身前再度蹲跪下下!
“给我捏捏腿!”她说,而我则彻底愣住!
直到接收到主上那熟悉的冷厉眼神,我才如梦初醒,然而这辈子,我拿过剑,弹过曲,杀过许多的人,就独独没给人按摩过,然而主上的命令不容置疑,我一边揣测着主上为什么不杀了我,一边僵硬着把手放到了主上着着白色长袍的腿上。
不用别人告诉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僵硬,原本以为喉咙口会泛起熟悉的那种酸液,好在却是没有,否则若真的在主上面前呕吐出来,自己一条命反正已经死不足惜,连累了尉迟修便是我的罪过了!
我不敢移动位置,就僵硬着一直按着主上的小腿,我的手指虽僵硬,手下的小腿肌肉却是放松的,主上甚至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我的按摩,又带给我另一种惊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主上折磨我的另一种方法,从来主上想要一个不得好死的时候,总会有许多的方法和手段,让那人后悔来到人世走一遭。
而她现在让我做的,也许便是为了让我产生更深的恐惧,然后再狠狠的处置我!
可是不多久,我便发现她更放松了,后来居然睡着了,我有些发愣的足足待了一盏茶工夫忘记去按摩,主上她也没发现,反而当我从怔愣中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冷汗湿了背,我竟然在主上面前走神了!真是该死!
几乎立即我又重新开始按摩,也许是因为她的睡着,我的心弦比之前要放松了些,虽然还是提心吊胆居多,却总是能喘上一口气了。
偷偷边打量她,边按着,以分散我脚下已经跪得发疼发麻的膝盖传来的痛感。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接近一个人,哪怕与尉迟修在一起,也不曾这么接近过,而其他近过我的人,都是在我杀他们的时候。
主上她睡了很久,足足两个时辰,走廊的灯笼已经被轻手轻脚的全部点燃,挂了起来,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