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纵火 弱水千流 6038 汉字|9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0章

  程菲愕然瞠目。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毫无防备,被那个强势又霸道的吻逼得往后踉跄两步,直接又退进了玄关。

  男人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扣住她的腰肢往后一勾,一眨眼就将她死死抵在了门板上。

  这一瞬间,程菲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误入凶兽领地的羚羊,被残暴的狼王锁定,审视,然后精准无误地狩猎,最终沦为了他口中一块肉。

  男人的吻一点不温柔。

  他的指骨那样修长,那样冷硬,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脸强势掰高,另一只手从她纤细的腰肢后方环绕而过,收拢束缚,将她锁得死紧。

  唇舌并用,吻咬啃噬,在她粉润柔嫩的唇瓣上疯狂蹂躏。

  程菲被亲得无法呼吸,条件反射想要挣脱,却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只能呜咽出声,抬起两只手抵在周清南胸前,竭力在两人之间留出一点距离。

  她心惊肉跳,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突破人类极限,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羞窘,脸蛋温度滚烫。

  和这个男人相识至今,程菲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凶残暴戾的一面。

  唇被周清南堵得严丝合缝,口腔内的空气已经被他掠夺殆尽,如果胸腔里的肺再被榨光生存空间,她怕自己会被他弄死……

  沉闷潮热的深夜,黑暗狭窄的玄关,视觉的消失理所当然放大了其他感官。

  程菲听见男人鼻腔里发出的呼吸,一声一声,浊而沉,狂乱野性,响在她耳畔。

  感觉到那些呼吸夹杂着凉意和他独有的烟草味,喷在她的脸蛋上。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勒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进他的骨血和生命。

  程菲挣不开逃不掉,唇被堵住又说不出话,别无他法,只好僵着身子、稀里糊涂地让他亲,脑子里懵懵的。

  很快,周清南便不再满足于只探索程菲的嘴唇。

  他薄润的唇吮住她,舌尖伸出,在她两片唇瓣之间的缝隙里描摹一圈,而后便径直撬开了她的唇缝齿关,霸道地往里探。

  “……”程菲眸子瞪得更大,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小舌便被男人的舌勾住。

  在男女之事上,程菲是一张纯粹的白纸,青涩而又稚嫩,她喜欢周清南,当然不排斥和这个男人亲密接触。

  只是程菲没有想到,这个向来对她尊重有加恪守君子礼数的人,卸下了伪装撕碎了面具,会如此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她慌张得心都在发颤,舌尖的触感如此陌生又强烈,仅仅是相碰的瞬间她便浑身一震,全身皮肤又燥又烫,整个人像被架上了烤炉。

  心慌意乱之下,程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脖子,小舌也抖着回缩,怯生生地东躲西藏。

  可对方显然不准备给她逃离的机会。

  察觉到程菲的躲闪,周清南在黑暗中眯了下眼,霸道的舌疾风骤雨般卷住她,直接断死她所有后路,强势深吻,攻城夺地,将她的舌根都吮到发麻。

  “呜……”程菲一双细眉轻轻皱起,受不住他这样强烈的索吻,更用力地推他,一声微弱的细吟忍不住破出了喉。

  姑娘本来就是一副天生的细嗓子,意乱情迷时,声线软得像浸过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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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近在咫尺的轻语钻进周清南耳膜,瞬间刺激得他头皮发麻,浑身肌肉都快要爆裂开。

  嫌她抵在前面的两只手碍事,他腾出一只胳膊来,直接钳住她两条细生生的腕骨往后一折,迫使她更紧密地贴向他。

  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力量悬殊,程菲细胳膊细腿本就柔弱,哪里是他对手。

  双手被男人反剪到身后,程菲面颊更烫,羞窘到耳根子都快冒出火星,身子被迫往前挺,整个人被摆成了任他予取予求、任意宰割的姿势。

  程菲是真觉得自己快死了。

  夏季衣物单薄,她身上只有一件纯棉质地的睡裙。这衣服前面有一个大蝴蝶结装饰物,刚好能作为遮挡,所以她里面甚至都没有穿内衣。

  软趴趴悬垂的两团,在极度压缩的空间内变了形。

  程菲脸红如火,几乎要滴出血来,羞得又想骂人又想哭,柔嫩的唇和舌还在被男人蛮横地吮吻、侵占,整张嘴都是麻的。

  滨港和偏远的小县城不同,尽管已经是半夜十一二点,平谷区这片的夜市仍旧人声鼎沸,烟火熏天。

  程菲家这个小区和夜市只隔了百米不到,喧嚷嘈杂的各色声响从阳台窗户里透进来。

  交谈声,笑骂声,还有不知哪家哪户的小婴儿发出的啼哭声。

  听着那些声响,程菲面红耳赤,心跳变得更加剧烈。

  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荒唐。

  周清南手指紧扣住怀里姑娘的下巴,眼眸微合,气息浑浊,仍只顾着亲她。

  姿态强硬、迷恋而又狂乱。

  像只溺在水里终于重获空气的猛兽,大口吞噬凶残索取,想要把她连皮带肉给吞进去个活的。

  程菲……

  程菲……

  他的程菲。他的姑娘。他无边深渊里倔强结出的蜜果,他苦寒荒漠里有且仅有一次的暴雨。

  周清南唇舌肆虐,困住她锁住她,将她完全囚禁在只有自己的世界,肆无忌惮榨取她口中的蜜津。

  程菲被他亲得脑子晕眩,迷迷糊糊间,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了,身子软成一团棉,腿也发软,颠颠打颤站不稳。

  周清南察觉,终于暂时放开她的唇。

  大手往下滑,托住姑娘埋在裙摆底下的腿根,不费吹灰之力,将人一把捞起,反身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

  顺手摁亮了一个开关。

  这个开关控制的是入户灯,打开来,灯光瞬间从玄关顶部洒下。

  深橘色的一点光,昏黄而又暧昧,徐徐渗进满目漆黑的世界,依稀将空间照亮。

  周清南眼皮垂下去。

  莹白小巧的身影,坐在桌子上,脑袋垂得低低的,从周清南俯视的视角只能看见一副小巧尖俏的下巴。

  周清南伸手,把那只精巧的小下巴捏住,抬起来,视线落低,恣意在她身上脸上巡视。

  姑娘浓密乌黑的卷发稍显凌乱,披散在肩头,露出来的脖颈纤长,四肢匀称,瓷白里透着被他强吻染出来的微粉色,纯美里增添一丝欲感。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目光迷离失神,脸颊两侧还各有一团浓艳的红晕,唇瓣也是肿的。

  橘色光线将她笼罩其中,她全身皮肤都被涂抹成了一种甜蜜又色情的哑金色,看起来又娇又软,媚进骨子里,一副渴望被他疼爱到死的样子。

  周清南一只手掐着程菲的下巴,另一只搜手撑在她身体左侧。居高临下,直勾勾盯着她看,眸光愈发幽暗,深不见底。

  这时,程菲也终于缓过劲,神思逐渐清明。

  她合了合眸子深吸一口气,接着便抬起眼帘,看向头顶上方的男人。

  “乌川的事忙完了?”她试着开口,问他。嗓音出口,破碎沙哑得不成调。

  周清南视线依旧不从她脸上离开,瞬也不眨地端详,低声应她:“嗯。”

  “……挺快的。”程菲顿了下,蒙着雾气的眼也直直望着他,“我以为你会去很久,没想到才两三天。”

  “够久了。”周清南这么答。

  听完这句话,程菲心里莫名便泛起一丝涩意。她不知道他去乌川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这短暂的两三天里,他经历了哪些事。

  程菲想问,但又清楚自己不能问。

  都说眼见为实,可是她却发现,关于这个男人,就连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分明很近,却又很远,中间的路途像隔着重重大雾,她只能凭借各种蛛丝马迹来推断,来推测,最后拼凑成这一个模糊的影像。

  片刻,程菲眼角略微泛红,望着周清南静默半秒,而后道:“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没有一分钟一秒钟,想过你。”

  男人大手往下,从她的下颔皮肤游走到她纤细雪白的脖颈,指腹掌心的薄茧肆意摩挲,折磨那片水嫩。

  周清南瞳色沉黑,深深凝视着她:“我知道。”

  程菲被那粗粝的指掌摩得全身燥痒,脸更红,呼吸不稳,轻轻滚了下喉,接着才继续说:“我也没有一分钟一秒钟,担心过你。”

  周清南俯身,额头紧紧抵住她的,合了眸:“我知道。”

  呼吸交错,难舍难离。

  程菲瞪着他,鼻头酸得厉害,用力吸了吸鼻子,眼中无端便泛起一丝泪光。

  程菲顿了下,忽然伸出一只手,绕到底下,在男人劲瘦的腰腹上卯足力气掐了把,低斥:“你今晚是在发神经吗?哪有人像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清楚,见面直接就把人抵门上?”

  ……还又啃又咬又乱摸。

  周清南让这小东西一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反手将她使坏的小手牢牢制住。

  他睁开眼睛笔直注视着她,目光黯如浓夜,格外危险,低哑道:“是你说的,让我一定要回滨港找你。”

  程菲闻声,怔了下,眸子再度瞪圆,脱口而出道:“我让你回滨港找我,只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又不是让你找我来干这个!”

  “我干什么了?”周清南轻嗤了声,眉峰挑高几分,邪气又痞气。

  程菲脸本来就热,让这人生生一噎,连耳朵尖都成了艳红色,一时失语。

  周清南侧过头,薄唇轻轻印上她小巧绯红的耳廓,淡淡地说:“以前应该没试过吧。”

  他呼出的气息拂过程菲脸颊,她脸上细腻的软茸让那气流一吹,东倒西歪,激起大片酥酥麻麻的痒。

  程菲脸更红了,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下。不懂他前面那句话的意思,迷茫地问:“什么没试过?”

  “黑灯瞎火大半夜,被一个还没正式上位的野男人,压在自家门板上亲。”周清南语气很冷静,耷拉着眼皮瞧她,眼神流连爱抚过她脸颊和脖颈胸口的每一寸皮肤,稍顿,嗓音微轻,“亲到腿发软,还得坐到桌子上,才能继续。”

  “……”

  这措辞露骨直白得教人心惊,程菲窘迫不已,羞恼交织,脖子和胸前皮肤都窘成艳丽的粉,张口就骂他。

  她瞪着他,眼睛里蒙着水汽,声音低而闷:“周清南,你是个混蛋。”

  “这就混蛋了?”

  周清南又是一声淡笑,埋头将唇抵住她的颈动脉,暧昧厮磨两下,哑声,“你还没见真混起来是什么样。”

  程菲仰着脑袋,眨了眨眼,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男人浊重的呼吸与唇舌已经覆上她的颈窝。

  凌乱的吻密集落下,在脖颈,在耳垂,在肩膀,在心口。

  像一场密不透风的暴雨,野蛮冲刷着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

  程菲紧张得全身发麻,手心脊背全是汗,心脏狂跳不止。

  他的唇每吻过她一寸肌理,她整个人就是一阵颤,完全控制不住地颤。

  好像……

  有点太快了?

  迷离之中,程菲脑子里猛地冒出这个念头。

  正常的情侣发展应该是什么样子?

  互诉心意,进行约会。

  说到肢体接触,或许是先牵个手,亲一下脸颊,再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

  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程菲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位向来离经叛道一身反骨的大佬,貌似又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正常情侣接触前期所必经的所有步骤,直接进行到了缠绵深吻这一步,并且,还在贪婪地向她索取更多……

  程菲脑子里乱糟糟的,意识到情势即将失控,身体却软绵绵的,提不上一丝力。

  

  与此同时,一街之隔的餐蛋面摊位。

  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一个深蓝色的折叠板凳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尾升起的白烟呛口又熏眼,他轻微眯了眯眼睛。

  不多时,摊位上最后一个客人扫码付完账,笑着说了句:“老板,钱转过来了啊。”

  陈家槐见状,随手掐了烟头丢进垃圾袋,慢慢悠悠地起身,过去收拾碗筷。

  他看着不紧不慢,手上动作却又麻利得很,没一会儿功夫便将灶台洗碗槽都给拾掇得干干净净。

  一个下夜班的老顾客走过来,见状微惊,拔高音量说:“哟,陈老板,今天这么早就收摊啦?赶什么好事去?”

  “朋友出远门了,托我照顾家里的小孩儿。”陈家槐懒洋洋地说,“最后一碗面得给孩子留着。”

  老顾客听得笑,“那你怪疼你朋友的娃嘞。”

  陈家槐难得有雅兴闲聊,随口回:“看着长大的,就跟我自个儿闺女差不多。能不疼吗。”

  “成。今晚我没口福,找别地儿吃夜宵去了。”老顾客摆了下手,“明天再来啊陈老板。”

  陈家槐冲老顾客点了下头。

  须臾,摊位上的桌椅板凳也都归置好。

  陈家槐侧目,看了眼灶台上那碗新鲜出炉的餐蛋面,静默两秒,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陈家槐:【你确定菲菲这会儿还没睡?】

  程国礼下一秒就回复过来:【肯定没有。她妈下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睡觉,我是她爹,能不了解?小丫头这会儿肯定被饿醒了,说不定正到处觅食的。】

  陈家槐:【好。】

  程国礼:【……不过,菲菲那地下恋瞒得那么好,你突然提出要见她那个男朋友,她能同意吗?】

  陈家槐:【同不同意,问过才知道。】

  程国礼:【行,祝鬼哥面到成功。】

  

  一街之隔的程家。

  夜色深沉,灯光昏暗。

  周清南霸道地将程菲禁锢在怀里,锁死在餐桌上。

  大掌控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咬住了那张让他朝思暮想了不知多久,像抹了鸩毒般甜蜜的唇。

  这一刻,程菲莫名有种感觉。

  桌子是她家的桌子,食客只有一个,而她成了摆在桌上的一顿大餐,只能供他享用。

  男人的唇和吻一路往下。

  程菲满脸红云,连手指尖都是软的,甚至没有睁开眼看周清南的勇气,压低的眼睫抖个不停。

  终于,感觉到一个吻,印在了她的胸口左侧。

  程菲一滞,缓慢掀开了眼睫。

  隔着皮肤和血肉,男人合着眸,面容神态近乎虔诚,在与她的心跳亲吻。

  这一幕落入眼中,程菲静默了几秒,随后便伸出双手,捧住了周清南的下颌,滚烫的颊,软软贴上他的侧颜。

  安静相拥几秒。

  忽地,程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清南稍顿,撩起眼皮瞧她,哑声问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

  姑娘脸蛋通红,长发也乱糟糟的,两条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轻声,有点不自在地说,“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好豪放。”

  “这不叫豪放。”周清南啄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嗓音沉哑,听起来性感到要命,“叫情到深处,顺理成章。”

  程菲听后,心里泛起甜蜜的暖流,脸色却更红,忍不住瞪他一眼,脱口而出:“你哪里顺理成章了?跟个进入发情期的疯狮子一样。”

  话音落地,空间内蓦然一阵静。

  周清南:“……”

  程菲:“……”

  程菲尴尬不已,在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天呐,她一定被他亲得太狠,脑子缺氧缺出毛病了,居然莫名其妙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面。

  周清南闻声,倒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脖子后撤跟她拉开一段距离,挑了下眉,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

  程菲本来就忐忑不安,被他看得心头直发毛,干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周清南这才出声,语调沉静地回她:“从你回滨港开始,我就派了人暗中保护你,所以我知道你和你家里人的行踪。”

  程菲一愣,没料到这位大佬会忽然说这个话题,眸光微闪。

  “我知道你爸妈出了远门,这几天都不在。”周清南道,“所以才会在你家门口堵你。”

  程菲呆呆地望着他,有点没听明白,满脸茫茫然:“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告诉你。”

  周清南说着,停顿半秒,倾身贴近些许,抵着她的唇畔,沉声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晚上,你面前这头疯狮子,就是专程过来对你发情。”

  程菲:“……”

  程菲一张脸顿时涨得更红,全身皮肤也更燥,瞪着他,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别过目光看别处,终于挤出一句话,小声吐槽:“之前也不知道是谁一直说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一刀两断。结果呢,去了乌川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似的。”

  姑娘的语气带着几分委屈,配上她低眉敛目的神情,格外的惹人怜爱。

  周清南挑眉,捏住姑娘的下巴,把那张绯红的小脸掰回来,直视着她,问:“现在这副样子,不讨你喜欢了?”

  “……”程菲被这直接的话语弄得一卡,窘迫极了,僵滞好几秒才憋出一句,“你以前那个样子,我、我也没说过喜欢吧,你乱脑补什么。”

  听见这话,周清南眉峰再挑高一寸,流里流气。

  他盯着她看了整整五秒钟,才散漫地点了下头,说:“行吧。”

  程菲怔住:“唔?”

  “你没看上我也无所谓。”周清南漫不经心地说,“我这人脸皮厚,认死理,强扭的瓜一样甜。”

  程菲简直被这位大佬蛮不讲理的言论给惊呆了,哭笑不得又匪夷所思地回他:“你说这些话,是想强行上位?”

  周清南看着她:“是想跟你告白。”

  程菲闻声,胸中酸甜交织,好几秒才又说,“那你心态倒是挺好,完全不在意我对你什么想法,不在意告白会不会成功。好像我就算不喜欢你,也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周清南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喜欢你,爱你。就够了。”

  程菲闻声,蓦地愣住。

  这个男人的情绪向来内敛,即使对她以命相护,处处细致周全,也从未对她表露过丝毫心境。

  这是第一次,程菲在周清南身上感受到如此直白、外放,而又炽热的情感。

  静默片刻后,程菲眼角再次泛起湿意。

  她抬手轻轻抹了下脸,深呼吸,忍下泪意后又扬起脸来望他,故作轻松地笑,用调侃的语气说:“真没想到,堂堂周先生也有这么卑微的一天。”

  周清南轻捏了下程菲滑腻的颊,眼底晦涩深沉,哑声自嘲似的说:“有什么办法。”

  “谁让我发了你的疯,中了你的毒,彻底栽在了你手上。再不过来摇尾乞怜求你施舍一点爱,我怕自己扛不过今晚。”

  凌晨时,他从乌川回到西郊梅府,用一则伪造的转账记录,把恐袭失败的原因推给了游蛇,惊险度过一劫。

  可是梅凤年老奸巨猾城府极深,即使是银行系统查到的转账记录,也没能让梅老彻底打消对他的怀疑。

  为了从周清南口中挖出可能存在的秘密,排除人体抗药性所造成的测试误差,梅凤年在给周清南的红酒里,加入了大量口服版的吐真剂,又一次将他带进了江博士的地下实验室。

  常年的神经毒素注射,原本就让周清南的身体元气大伤。

  相较注射版,口服版本的吐真剂副作用还要大数倍。

  周清南一直在底下实验室待到了天亮。

  后来,头痛欲裂的周清南便被几个外籍佣兵带进了梅府三楼的一个客卧。

  当时他躺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口服毒素的致幻效果使然,他眼前出现了许多幻象。

  有桐树巷的平房,有幽深的星河,有辽阔的高原,还有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姑娘……

  光怪陆离的幻象变化着。

  经过了十七个钟头的昏迷,周清南再一次从鬼门关死里逃生。

  他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见她。

  靠着这个念头,周清南撑了过来,活了下来。

  然而,那时的程菲听见这番话,却并未过多深思。

  她只当周清南是想说些好听话来哄自己开心,不禁感慨万千。

  程菲望着周清南深邃的眸,吸吸鼻子,半带娇嗔地哽咽:“既然我对你这么重要,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早干嘛去了?”

  周清南轻咬了下她的唇瓣,哑声,半带玩笑:“之前怕自己命不够长,给了你一个开头,却留不下一个好结果。”

  程菲听后,心口一紧,瞬间袭来股钝钝的闷痛。

  她没有表露出来,扬手打了周清南的胳膊一下,骂他胡说,又接着问:“那现在呢?”

  周清南:“现在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没有开始的故事不算故事,有个开头,其实也不错。”

  周清南说着,低头唇微张,在姑娘白皙优美的颈项左侧,纹一圈齿痕。

  程菲细眉轻拧,仰起脖子闷哼了一声,不知是痛是痒,十根纤细的指深深没入男人的黑色短发。

  “就算只是场春梦,我也想拥有一次。”周清南贴紧她,与她耳鬓厮磨,近乎病态地呢喃,“我也要我的宝贝,永远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