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皮肤上的神秘地图8(1 / 1)

刑侦卷王九零升职记 南坡鱼 4842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23章 皮肤上的神秘地图8

  ◎这挖坟掘墓的不也是小偷吗◎

  曹旺说的那个小箱子就在屋后的夹道里, 被几块碎石板压着,箱子大概有A4纸大小,30厘米高。

  打开后里边有两个金手镯, 一个玉佛吊坠一个翠玉的手镯,还有两块手表,方格手绢里甚至还包着两块小巧的金条,克数应该不大, 但也很可观了。

  最下边还压着一张存折, 存折上有2000多块钱, 这对于现在的家庭来说真不少了。

  余大力哪怕是把另一间房出租出去, 只靠租金和这点积蓄也能过好日子, 可他还是习惯性地要去偷盗,难不成这是职业病吗?顾平安对此颇有些无语。

  箱子里还有一封信是写给他女儿余巧的,算是遗书吧,信里说如果他死了,她能回来收尸安葬, 这两间房和箱子里的东西都给余巧,如果不回来就把东西留给帮他养老送终的人。

  曹旺看了这封信,心里怨气更重,他觉得自己跟着师傅一年多, 师傅还是对他毫无信任可言,遗嘱上连他的名字都没提。

  顾平安问他:“那天晚上我们走了, 你们师徒两个都聊了什么?”

  “他让我趁早离开这一行, 找个正经工作,还说我那个女朋友不靠谱儿, 让我先找一个好工作, 哪怕是卖苦力的, 或者出去摆个摊,好好干两年该有的也就有了。”

  顾平安有些诧异:“这么说你师傅对你挺好的,他说的很对呀,真当这是什么好行当?”

  曹旺想到余大力坐了好几年牢,出来了碰见警察就心虚,也打了退堂鼓。

  顾平安又问:“别的呢?你们两个有没有提到案子?”

  “提了,我问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唉声叹气的,只说他倒霉。我说这种变态不得好死,他也点头,但好像不愿意多谈。我问他真不记得书是从哪儿收上来的吗?他还是叹气,让我别再多问。我说我有点担心,我问他明天去派出所,还能不能回来。他说那谁知道呢,反正他没做亏心事。我们杂七杂八的,也没谈什么正经事,酒是越喝越多,我真喝多了,也真是我师父把我扶去的隔壁屋。第二天早上我一看我师父上吊了,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昨天那种啥也不想说,心灰意懒的劲儿,让我觉得他自杀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郭疑惑道:“你是说你师父昨天的状态不对劲?你看出来了?”

  曹旺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当时没看出来!就是等人死了,我想起来他的那些话,觉得很……很……怎么说呢,很悲观吧,就是一直唉声叹气。”

  顾平安也觉得有点奇怪,昨天她觉得余大力很轻松很释怀,只是很担心被抓,对进监狱有些抵触,听他们说只是保护性监|禁后,才答应第二天一早自己去派出所,反正当时没看出他有多悲观。

  顾平安让曹旺把他跟余大力的所有对话都写下来,认真研究一番,跟小郭说:“余大力好像并不好奇凶手是谁!遇到这种事情,而且是两次拿到这样的照片,正常人都会觉得跟这案子有缘分,他又用迂回的方式报了警,这说明他是想找到真凶的。这种情况下,他对这宗案子肯定很有参与感。昨晚喝酒时他徒弟积极发问,他就算不跟着一起分析,也会感叹一二吧,可他很敷衍!”

  小郭看了那些对话,也道:“是啊,这点确实奇怪,别说他两次发现照片,就是一般人,像是刘大爷那种,不也各种揣测吗?”

  顾平安说:“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不敢说或者不好说?”

  小郭疑惑道:“不敢说可以理解,能分尸的凶手肯定穷凶极恶,一般人都会害怕报复。可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再说我们已经找到他了,真害怕跟着咱们一起回派出所不就行了?难不成这人是他认识的人?甚至关系不错?”

  顾平安也只是推测,“我们该详细查一下余大力的人际关系,比如当初他想把他女儿嫁给谁,还有他的亲戚朋友和同行。”

  曹旺都不认识余巧,这事问他也问不着,而且在他嘴里余大力深居简出,很少跟人打交道,“我师父爱好是钓鱼,也就跟钓鱼的几个老头熟,他逢大集就去赶集,很少出山了,也就是偶尔动动手。”

  顾平安皱眉:“出山和动手都是说偷东西?”

  曹旺尴尬地挠挠头:“对,我师父不缺钱了嘛,就是有时候怕手生了练练,谁知道就偷了这么一个钱包,又惹上事了,你说他这运气确实不好啊。”

  顾平安打断他的话:“你师父有没有关系好的朋友?那些钓友你知道几个?”

  曹旺摇头:“我在这里住了一年,也没见有人来找过他。你们应该也能猜到原因吧,毕竟他坐过牢,街上人都知道,我自从住到他这里,人缘也不行了,也就小苏不嫌弃我!其实我师父昨天晚上的话也是为我好,这一行确实缺德,也不好干,警察同志,你们给我做个见证,我今天也金盆洗手了,再不干了,真的,我要再干就是王八!”

  顾平安可没空见证他金盆洗手,不过他要真能改了这毛病,也算一件好事。

  她跟小郭又找到刘大爷,细问他余巧的事。

  刘大爷兴奋地说:“你们不来,我也正想去找你们呢,还真让我打听到了,这个余巧当时差点跟人私奔,他爸说那人不靠谱,非要把她嫁给别人,余巧不乐意,然后她那个情郎不知道怎么又把她给甩了,她这才生了她爸的气,骂她爸是贼,还要跟他断绝关系。”

  顾平安问:“那您知道余巧想嫁的,还有她爸想让她嫁的这两个人分别是谁吗?”

  “我只知道她爸给她找的那个姓袁,是个中学老师!是我之前说错了,人家不是没工作,是他家里人不正干。”

  小郭兴奋起来:“中学老师?哪个中学?叫袁什么?”

  “原来在镇中学,后来合并成了开发区中学,叫袁旬还是袁学来着?反正是这么个音儿。”

  顾平安问他:“大爷,这事您是从哪儿打听的?能不能领我们去见见知情人,最好是当时围观过余巧骂余大力,知道这几人感情纠葛的知情人。”

  刘大爷笑道:“我平时不爱打听这些事,你们一问我就跑去找了我们这儿的一个包打听,她是社区的一个小领导,就没她不知道的,我领你们找她去。”

  顾平安和小郭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偷笑,刘大爷居然觉得别人是包打听。

  他直接把人领到了社区办公室,给他们介绍道:“这是胡大妈,这事她当初还去劝过,余家的事她都知道个七七八八。”

  胡大妈五十出头的年纪,烫着最流行的羊毛卷,衣服也比一般大妈时髦些,她十分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警察同志,先坐吧,我给你们倒茶。”

  顾平安忙拦了人家,“不用了,我们打听点事就走。”

  “是老余头的事吧,我听说了,这老东西死了欢迎加入企鹅君羊一五二而七五二把一也算除了祸害,年轻的时候我给他介绍过多少好工作,哪怕是临时工,干好了都能转正的,可他就是不正干,老了还改不了这毛病。”

  顾平安不想对余大力过多评价,“胡大妈,人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想知道他跟他女儿的事,听说他女儿是为了婚事跟他决裂的?”

  “对,那姑娘也是可怜,她爸进去过不止一次,一开始那两次就是关几个月就出来了,那姑娘正上学呢,那些孩子们嘴又没把门的,嫌弃她爸是小偷,经常欺负她。不过她爸对她倒是真得好,宠得很,可他自己不正干,孩子在外边被人瞧不起。余巧那脾气只冲着她爸,在外边跟个鹌鹑一样,回了家就跟她爸发脾气。”

  胡大妈跟刘大爷一样,只要给她个话头儿,自己一个人就是一出戏,她边说边叹气,“我当时还劝过她,我说你别急,等再过两年嫁了人不就跟你爸分开了吗?要不就考大学,上大学去,谁还知道你爸坐过牢!反正谁也不会跟谁一辈子。不过她学习上不行,没考上大学,分差得还挺远,她就想着赶紧跟对象结婚搬出去,可他爸非让她复读,见她不肯。又给她说了一个没结过婚的对象,她也不肯嫁。”

  胡大妈叹气:“父女俩闹起来,嚷嚷的满街都知道,为什么严打的时候先抓的老余头,就因为他女儿都公开说他是贼头子,根本不需要证据!不过这丫头自己找的那个对象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要她了,她一气就跑了。老余头第二年严打的时候就被抓了,这次关了好几年吧。出来了他就跟别人打听他女儿有没有回过家,可街坊邻居都没见过余巧。老余头就自己过日子,倒也没惹过什么事,就算是偷也悄悄的,没被抓过,这怎么就死了?是不是跟他那个徒弟有关系?你说这当小偷的居然还好意思收徒,这不是找事吗?”

  “余巧自己找的这个是二婚吗?”顾平安问。

  “三婚!要不他爸不肯同意吗?要是我家闺女我也不同意。”胡大妈说着说着激动起来,“那个姓方的不是个好东西,你说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十八岁大姑娘,要嫁给学校烧锅炉的。”

  “这位方同志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好像叫方同福,当时都三十来岁了,现在奔四十了吧。他第一个老婆是农村的,难产死了,留下个儿子,第二个老婆是外地人,跟他离了。余巧高中就住校了,方同福是烧锅炉的经常帮她打热水,还帮她热饭,余巧说非他不嫁,为这事方同福还被学校辞退了,他抛弃余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丢了工作,觉得余巧拖累他。”

  顾平安又问另一个人,“余大力给她介绍的那位又是什么情况?”

  胡大妈表情一言难尽:“唉,那小伙子叫袁旬,要说啊,他自己倒是个好的,就是家里不是太稳妥。”

  顾平安想起刘大爷一开始的描述,“他爸也是小偷吗?”

  “那倒不是!”胡大妈伸脖子过来,到顾平安耳边小声说,“他家祖上是挖坟掘墓的,那什么的时候,他家被抄了,地下室里都是古董。当时他才七八岁吧,他爸妈都被抓了,本来都是死刑的,后来好像他爸把事都担了,他妈坐了几年牢出来了。你说这名声,谁敢嫁?袁旬也就是遇上好时候了,人也聪明,恢复高考第二年就考上师专了,余巧落榜那年他刚毕业,分配到镇中学去了。”

  刘大爷在一边说:“那我一开始也没说错,他家这挖坟掘墓的不也是小偷吗,余巧那娃就嫌弃她爸又给她找了个贼窝,这才闹翻了。”

  胡大妈无奈道:“这家成分确实不行,不过现在谁还谈成分啊?袁旬那孩子是真特别靠谱,长得好,人也聪明,你看看人家现在过得不好吗?”

  她说着说着又压低声音:“大家都说袁旬妈还藏着东西呢,前两年还买了铺子,说是以前做成衣攒下的钱,可大家心里都有数,袁旬他妈也就给人家锁锁边缝缝裤脚,做过几件成衣啊。钱从哪儿来?现在人家那铺子收干果野货卖,赚得可不少。”

  “袁旬今年多大了?”

  “怎么也得有三十一二了吧,不过他一直也没结婚,据说眼光高着呢。”

  顾平安觉得这个袁旬的嫌疑很大,小时候父母都被抓,他精神上肯定受到了冲击,再说他家里还是盗墓的,这让她想到那些神秘的地图。

  胡大妈又开始感慨袁旬这么大年纪了不结婚,“一般这么大年纪了,当妈的肯定都催,是个女的就行。可他妈也是各色,人家就得挑那好的,长相要好,脾气要好,工作也得好,人家说方方面面都得配得上他家宝贝儿子才行。”

  见胡大妈的八卦中再说不出其他线索,顾平安跟小郭才起身告辞。

  胡大妈拍手道:“你看看我这张嘴,你们是来问老余头一家的事,我怎么扯了这么多。对了,老余头到底是怎么着了?上回我见他,他还说要等着余巧回来呢,怎么可能自杀?”

  “我们也在调查,你们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到派出所反应。”顾平安跟这两位热心肠的大爷大妈道过谢,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骑着摩托载着小郭来的,小郭上车时,胡大妈还在一边说:“你这男同志怎么不载着女同志啊?不会开啊?”

  小郭尴尬道:“会开,不过这是人家的摩托。”

  胡大妈看两人好像都有点尴尬,不由道:“两位同志都没结婚吧,要不我给……”

  顾平安一拧油门,“麻烦你了,胡大妈,回见。”

  话音还没落呢,她人早跑远了,把胡大妈羡慕的,“还挺快,我要年轻几岁也得学学骑摩托。”

  刘大爷:“你舍得买吗?人家这摩托可贵着呢,你真当是自行车啊。”

  顾平安不知道两位老人家在后边议论她,她问小郭:“我觉得余巧这两个没谈成的对象都得见一见,从这儿回市局,路过开发区中学家属院,你说是今天过去看看,还是先回去跟黎队汇报?”

  小郭看看表,“六点半,还不算太晚,不过你确定能顺利找到袁旬家吗?找到了要说什么?因为老余头死了,咱们找上他?还是因为连环杀人案?”

  顾平安叹气:“也是,他跟这两件事其实都没关系,但我总觉得袁旬很可疑。”

  她想了想又道:“我们可以说是为了找余巧啊,老余头死了,咱们帮着找一找他女儿,顺理成章。胡大妈不知道老余头为什么要给女儿介绍袁旬,也不知道两家有什么关系,咱们正好过去问问。”

  “那就走吧!”小郭经过几个案子,已经不敢忽视顾平安的意见,虽说没听出袁旬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查到他了,过去排查一下也正常。

  袁旬大概在学校里人缘很好,他家很好打听,尤其是像顾平安这样的年轻姑娘。

  她一问,人家就笑:“你跟袁老师什么关系?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旁边立马就有人八卦起来:“袁老师真交女朋友了?我还以为他要当和尚。”

  顾平安忙摆手,“不是,我们找他有点事。”

  小郭忙上前两步站到顾平安身边:“我俩是一块来的,找袁老师有点事,麻烦你们谁帮我们指个路?”

  他笑的暧昧,站的位置离顾平安很近,手都要贴着手了,不用说什么,大家就以为这才是一对,于是不由都失望起来,看来袁旬的婚事是整个学校的话题。

  顾平安知道小郭是想帮她省去麻烦,也没在意。有热心的老师把他们带到袁旬家楼下,“袁老师家就在二楼,左手边那户。”

  大概当老师的嗓门都不小,顾平安怀疑袁旬要是在家,都能听见楼下有人在说他家的位置。

  两人跟人家道过谢,上了楼,还不等敲门,门就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拎着一袋垃圾往外走,迎面碰到他们还让了让。

  顾平安忙问:“请问这是袁旬老师家吗?”

  女人把门关上,上下打量着他们:“你们是?”

  顾平安含糊道:“我们找袁老师有点事,他在家吗?”

  “什么事?”女人好奇地问。

  小郭干脆掏出了警员证:“阿姨,我们是警察,有点事要找袁老师了解一下。”

  女人更是惊讶,接过警员证细细看了眼,才摇头道:“他不……”

  顾平安一看她这推三阻四的劲儿就知道她很谨慎,这个门没那么好进,于是不等她说完就高声冲着门道:“袁老师,你妈妈不太想在家里招待我们,你可以跟我们出去聊聊吗?”

  那女人确实是袁旬妈,她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瞪着顾平安:“麻烦你们小声点,我儿子身体不好,刚才吃了药在休……”

  她话还没说完,门开了,门里的人站在阴影里,看不分明。从顾平安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灰色的衬衫袖子和笔挺的裤管。

  显然袁旬没生病也没吃药休息,女人的谎言两次都被戳穿,脸色有些难看,回头跟儿子说:“小旬,你怎么出来了?”

  “妈,你先去楼下走走,等他们走了再回来好吗?”

  袁旬的声音很清冷,他没往外走,而是推了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同志,我妈不喜欢外人来我家,不过没关系,她正好要下去扔垃圾,有什么事你们进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