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舞羽裳合上门,拧眉,暗自猜测殷郊的来意。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莫白玉……可好?”迟疑了片刻,舞羽裳问。
殷郊神色微不可查的的变了变,垂眼又抬起,神色恢复平静,笑了笑,道:“他没事……”
舞羽裳点点头,缓缓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莫白玉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殷郊怔了怔,继而慢慢点头,忽然又开口问:“你原先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舞羽裳一愣,诧异地看他一眼,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见他神色如常,便答道:“五行门!”
殷郊皱了皱眉,好像在思考舞羽裳说的这个名字是什么地方,显然他得不出任何头绪,半响只得作罢。
“嗯……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我在炼狱火海里,到底怎么了吗?”舞羽裳犹豫了半响,终还是问了出来。这件事,除了殷郊,她也不能问别人。
殷郊却皱了皱眉,看着舞羽裳的眼神似乎异样了几分,却转眼又恢复正常,摇头道:“我当时只顾着封印,没太注意……”
“哦……”舞羽裳有点失望地应了一声。
“不过……倒是西华少尊救了你,你可得去谢谢他!”殷郊又道。
舞羽裳睁大眼,恍然呆滞。
恍恍惚惚到了晚上,花莲在一旁逗着啾啾,一人一鸟笑声不断,舞羽裳趴在床上,思绪纷繁。
听花莲说,因为自己这次受伤,那个每天给神农园浇水的惩罚暂时推后了些,不过,既然她好了,必然得继续接受惩罚。
慢慢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仔细的想了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还有醒来前那个怪异的梦境,一切都神秘无比,似乎背后藏着什么秘密,纠缠着自己,却又不让自己清楚明白。
眼睛瞥见枕畔的银壶,银白色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壶身精致的花纹纤柔美丽。下意识的伸手摸着,又想起殷郊说的话。[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日,是西华少尊救了自己,那么他的伤,是因为自己吗?
一想到此,她就辗转难眠,终于坐起身。
花莲和啾啾似乎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起身,穿了衣服,悄悄出了屋子。
夜里的昆仑山是另一番景象,远处高高的山峰在月光下朦胧若显,犹如夜晚披着面纱的仙子,神秘而优美。又犹如背对着月光的神邸,雄浑而高高在上。
无意识的迈着步子,看着周围美妙的景色,却不知不觉停在神农园附近。
抬首望着静寂的园子,舞羽裳犹豫了半响,慢慢走进。
跟守园说自己是被罪过感折磨的睡不着,想赶紧来继续受罚,守园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舞羽裳半天,才放她进去,又站在旁边盯着舞羽裳干了半天活,才离开。
眼看着守园的身影消失,舞羽裳直起腰,目光望向不远处,神农园旁的林子。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进去,找到那日啾啾无意中发现的那个洞口,低头钻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西华会在这里,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迫切的想见到他,舞羽裳本着想不通坚决不想的原则,又来到这片充满着温暖的花林。
私语花……
小心翼翼的拨开缀满花朵的树枝,舞羽裳睁大眼,顺着树枝中的缝隙望向华林中那棵最大的花树。
粉色的私语花莹莹落落,飘零的花瓣如同粉色的雨,可树下却是空无一人,只听得见“簌簌”的花瓣摩擦声。如同低低的私语,热闹,又显得有些孤寂。
舞羽裳叹了口气,心里顿时倍感失落,又微微一愣,诧异自己心底那点希冀和失落,好像是一潭水,突然落入石子,激起的涟漪起伏不定,让心都不能安静。
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舞羽裳摇摇头,告诉自己,她真的只是想跟他说声谢谢,感谢他救了自己。
头顶有什么滑落,舞羽裳伸手接住,却见是一朵粉色的私语花,开的灿烂无比。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还是走进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里这么美,让她烦躁不安的心,都安静下来。
靠着树干坐下来,扬起头,却又瞬间呆住。
飘飞的粉色花瓣中,一抹白影斜躺在树杈上,黑色的发丝丝缕缕的从花间垂下,而那清冷俊美的容颜,却如同花间的妖,摄人心魄的美。
舞羽裳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已然失神。
西华似乎睡着了,一条手臂垂下,一团私语花瓣萦绕在他的手腕处,旋转飞绕,带着幽幽的白色柔光。
舞羽裳抬脚行了几步,靠近西华,却瞬时呆住。
那萦绕在西华手腕处地私语花瓣间,隐隐露出的手腕,却全是灼烧的痕迹,暗红色的皮肉皱在一起,丑陋又可怖,在那幽幽的白芒包裹下,愈合,却又在瞬间从手腕上蔓延开来,变成可怖的暗红。
一遍一遍,愈合,裂开,舞羽裳似乎听得见那皮肉一次次扭曲的声音,心在瞬间揪起,连呼吸的停滞,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一遍遍愈合,又一遍遍再次扭曲的伤口。
似乎感觉到什么,西华睁开双眼,微愣,继而蹙起眉,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坐起,然后从树上飘然而下。
“你……”正欲开口,却又忽然停下,微怔地看着拉着自己手的舞羽裳。
舞羽裳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小心翼翼的掀开衣料,露出那节手腕,那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伤口便狰狞无比的展现在眼前,扭曲的皮肉,流转着暗红色的异芒,如同火焰一般粘附在伤口上,竟隐隐朝着手臂上方蔓延。
恍然失了魂魄,只觉得眼眶酸痛的厉害,泪水便不可抑制的滴下来。
“是因为我对吗?”舞羽裳的声音也在不住的颤抖,抬起满是流水的脸,看着西华。
西华微怔,看着舞羽裳的眼神却有些异样,顿了半响,慢慢抽回被舞羽裳抓着的手,淡然道:“不是……”
舞羽裳面色白了几分,微微攥紧拳头,低头,沉默,只听得见低低抽泣的声音。
西华皱起眉,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却似乎温和了些,道:“伤口不是很严重,你不用担心。”
舞羽裳却猛然放声大哭,红着眼睛抽泣道:“什么……什么叫不严重,都……都已经这样了,你……我……呜……”
西华呆住,似乎没料到舞羽裳是这样子的反应,眉头皱的更紧,为难地看着舞羽裳,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手上却多了一块丝绢,帮舞羽裳擦了擦眼泪,声音又柔和了几分,轻声道:“别担心,真的没事……”
舞羽裳睁大眼睛看着为自己擦眼泪的西华,忽然间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愧疚都变成泪水,眼泪泛滥成灾。
“不要哭了……”西华低声劝慰。
“呜……呜……”
“没事的,这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呜呜呜……”
西华终于无奈地沉默。
良久,舞羽裳终于抽抽泣泣的停住哭声,抬起核桃般的眼睛,一脸愧疚的看着西华。后者忍不住再次皱眉,眉梢微微抖动,心里忍不住想,受伤的,好像是自己……
“真的没事的,别担心了。”
“可是……这么多天了,伤口还没愈合啊!”舞羽裳闷声道。
西华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地狱岩浆,他还是低估了,这么多天,他一直用真力化解其中的热毒,可是却依旧收效甚微,这伤口竟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愈合。
“没有办法吗?怎么才能快点好呢?”舞羽裳拧着眉问。
西华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舞羽裳抿起唇,沉默了片刻,声音微微沙哑道:“少尊,为什么要这么做,舞羽裳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记名弟子而已。”
西华微愣,顿了一下,说:“阐教众弟子称我一声少尊,我便又责任护他们周全,救你,是我的责任。”
舞羽裳慢慢点点头,不知为何,心里却有点怅然若失。
安静了一会,西华忽然开口道:“舞羽裳,之前教你仙法的那个神秘道君,你可曾再见过他?”
舞羽裳闻言先是一愣,蓦地又心里一紧,一瞬间脑子里转过各种念头,终于,咬了咬牙,摇头。
“没……没见过……”
舞羽裳慢慢抬起头,竭力保持着平静,看着西华。
西华静静地看着舞羽裳,神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舞羽裳却觉得,那双眼眸里的颜色,忽然深邃如一汪寒潭。
“是吗……”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四周的空气突然有些压抑,舞羽裳慢慢吞了口口水。
“再过三日就是拜师大典,你的仙法,可曾修炼好了?”听了半响,西华终于继续说话。
舞羽裳暗自吁了口气,又猛然一愣,惊诧地抬起头,结结巴巴道:“三……三天?”怎么会,花莲怎么没告诉她。舞羽裳却不知道,花莲却是一时见舞羽裳醒来,又突然看见西华,惊喜间,把这件是给忘了。
西华扬眉,问:“你……没有练习吗?”
舞羽裳哭丧着脸,心想,练习?别人修炼的时候她在给花草浇水,好不容易刚学会一个引气诀,还没来得及练,就一昏迷就是十天,她怎么会有空练呢,那拜师大典她不是完了?
“我……我……”支吾了半天,舞羽裳还是住了嘴。
“算了,没有练习也没有关系,我说过,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徒弟……”
“少尊……”舞羽裳忽然抬起头。西华停下来,扬眉看着舞羽裳。
“我……我可不可以不做你的徒弟……”迟疑了半响,舞羽裳还是说了出来。慢慢垂下眼,舞羽裳心想,她不能太靠近西华少尊,若是如此,她怕自己忍不住坦白,她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可是却不能忽视姐姐的生命。
西华沉默了片刻,慢慢转过身,抬脚行了一步,却又顿住。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会护着阐教所有的弟子,自然也不会容许有人伤害他们任何一人,你可明白?”那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却隐隐透着股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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