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一弯.跪在地上.“弟子单萱.见过师父…”
到颜卿的时候.只知道他是天仓山的守护神兽颜卿.但当面称呼什么.却是从來沒有想过的事情.
“叫他颜卿就好.”文渊真人道.
单萱忙添上未说完的话.“…见过颜卿.”
颜卿并沒有说话.文渊真人复又说了一句.“过來坐吧.”说话间竟有意为单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一方.
如此.单萱不得不走过去.老实坐好.
心里担心颜卿过來.莫非是要跟师父告状.曾在夜里见过她的事情.不然为何让她留下來.
结果那两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说起真气在修炼时的具象变化.似乎是继续他们之前未说完的话.听得单萱一愣一愣的.
但不得不否认.颜卿的声音十分好听.是一种介于男女中间.雌雄莫辩.但澄澈清冷的声音.听后又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反而十分亲切顺耳.如天神低语.
坐着也无事.单萱又不是爱喝茶的人.注意力在茶杯上转了一圈.就侧着头看向了颜卿.
颜卿的一头白发.相较于掌门仁圣.要更加柔顺.如绸如帛.相较于司史长老.又更随意洒脱.仅有一根银簪松松挽着.白的不掺有一丝杂质.比雪更甚.近乎于透明.
除了那醒目的尖尖耳朵和额头火云印记.他的眉毛和睫毛都是白的.浓密的睫毛下面.却又是一双乌溜溜的黑色眼珠.比女子的眼睛还要灵动.
许是单萱打量的眼光干扰到他了.颜卿看了单萱一眼.
单萱赶紧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说到颜卿的白头发、白眉毛、白睫毛.好像颜卿整个人都是会发光的体质一样.皮肤也像是透明的.同时又流光溢彩.
“单萱.”文渊真人道.“倒茶.”
单萱顺着文渊真人的眼神.看到颜卿和师父面前的杯盏里的茶水去了一半.便赶紧端起茶水.为两人续上.
自然是恭敬地用上双手.先给客人看茶.
力道控制的很好.茶水不急不缓.倒了四分之三之后.茶壶于空中静止了一瞬.刚要转过去给师父倒茶时.耳边听到颜卿说了一句.“资质尚且不错.”
哎.如果不是顾及礼仪.单萱绝对要露出一个大大的疑问表情.
这句话无疑是在说她.可为何要有这样一句评价啊.
文渊真人只是盯着慢慢满上的茶杯.才轻轻回了一句.“嗯.”
“很多事情.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你这样人为的限制.伤人伤己.终究不是好办法.”颜卿又道.
文渊真人看了看单萱.却并沒有正面回复.只说:“最近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啊.是在说她吧.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还不能开口问.实在憋屈.
并沒有给单萱太多腹诽的时间.颜卿很快便提出了告别.送他离开又不必送到门外.颜卿不过交代一声‘我走了’.就从原地消失了.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起身的.
“师父.他…”单萱原本还担心颜卿会说些有关他们之前见过的话.结果颜卿和师父说的东西根本与其无关.但他提到的有关自己的‘资质’和‘限制’之类的话.又让她不得不在意.“他怎么來了.你们认识.”
文渊真人其实也并不喜喝茶.尤其冬天.白酒更能暖人心窝.但此时却又自己给给自己慢悠悠地添了一杯茶水.“当然认识.他是我师父.”
“什么.”其实单萱的问话.着重于在‘他怎么來了’而不是‘你们认识’.毕竟文渊真人对天仓山如此重要.颜卿作为守护神兽.两人都肩负天仓山的繁荣和复兴.有所交集也实属正常.
但文渊真人说.颜卿是他师父.怎么來了这样的问題就不言而喻了.
“他是你师父.”可单萱还是惊讶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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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两个师父
文渊真人被单萱这明显质疑的语气,弄得有点奇怪,“很不可思议吗?难道师父就不能有师父?”
“不是,当然不是!”单萱连忙摆手,否认。
她只是没想到而已,出乎意料,倒也不是难以接受。
复又猛然想起,亡垠之前跟她说的,文渊真人曾担任过天仓山掌门的事情。
根据文献记载,天仓山掌门历来都是掌门首徒来当的,那么理应下一任掌门的师父是上代掌门。
可文渊真人一直唤掌门仁圣为师兄,现在又说神兽麒麟是他师父!
而且,师父的师父竟然是只神兽?原来守护神兽也是可以收徒的啊!难道是他太过无聊了,收个徒弟好打发打发时间?
“那他今天过来是来看你的吗?”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难道闲聊了那么久,你连对方过来是为了什么都没有问吗?单萱在心里嘀咕,却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文渊真人看单萱愁眉苦脸的表情,还以为她还在想着她娘的事情,即使自己不是她苦心要找的人,至少两人师徒这么久,他自认对单萱还算了解。
“单萱!”
“嗯?”听到师父叫她名字,单萱很快就作出了反应。
文渊真人看着单萱,严肃问道:“你回想一下,你曾经找我练剑,我有拒绝过的时候吗?”
单萱眨了眨眼睛,她是有每天都跟师父练剑啊!都是她练,师父看着指导,但也确实从没有被拒绝过,便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问我问题,我有给不出答案的时候吗?”
虽然曾经的师父是一个邋遢的醉汉,但他却又是无所不知的,无论是心法绝学,又或是诗词歌赋,从没有难倒过他,单萱只好又是摇头。
“那你送东西过来,我有不吃的时候吗?”
后来,单萱厨艺精进也就不说了,最初的时候一盘菜起锅,半生不熟,卖相好却难以下咽,就是这样,文渊真人也全都是鼓励。
“师父,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不好,我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乍一听文渊真人如此问她,单萱直觉肯定是亡垠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说到底,她也就只有亡垠那一件事,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单萱直冒虚汗,连声音都细如蚊蝇了。
可这次却换文渊真人摇头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有什么困难,师父都能帮你解决,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师父说,不要总藏在心里。”
单萱遇事,最爱将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安静待着。
文渊真人识人这么多,像单萱这样的性格,多半都是爱钻牛角尖,到最后也会因为郁郁寡欢,做出过分的事情或直至精神崩溃。
原本以为这两年来,单萱跟董捷尔那小子玩得投机,这点看上去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但如今她能将自己关三天,难保以后不是六天、九天、一百天,即使尚不清楚单萱为何如此不开心,但遇事总这么消极应对,总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