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他会给你做主的,嗯?”董捷尔将单萱额头上的湿发拨弄开。
单萱扭头不让董捷尔动她头发,对于董捷尔的交代也不回应,只瞪着哭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董捷尔。
董捷尔看单萱眼睛里的血丝,就想起了那异于常人的红色瞳孔,“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单萱微微点了点头,乖巧地像只安静的小兔子。
董捷尔又揉了揉单萱的头发就直接离开了,经过文渊真人身边的时候,还傲气的没有对文渊真人打招呼。
也不知道他这脾气耍的,是报复文渊真人先前的没理会他,还是替单萱鸣不平。
董捷尔一走,单萱看了文渊真人一眼,便只是仰躺着看着天。
地下监牢的天花板,是一块块窑砖砌成的,虽然不限制法力,却非常坚固。
文渊真人轻轻地走了过来,看着单萱。
她心情平复下来,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原样,只是被打的那边脸颊隐隐有点青色。
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吗?文渊真人简直不敢相信。
“还疼吗?”无错不跳字。文渊真人坐在石床上,问道。
单萱的眼睛开始无意识地瞟向文渊真人,可只要文渊真人看过来,她就立刻看向别处,“不疼!”
虽然单萱说了不疼,可文渊真人还是伸手摸了摸单萱的脸颊,下颌骨的地方有一小块青色,触碰到了,单萱也没什么反应。
可能比起脸上的痛,她更觉得委屈吧!
文渊真人从意识海里,取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里面是乳黄色的药膏,用食指蘸了点搽在单萱的脸上。
单萱咬了咬牙,很清凉的感觉,但被碰到的地方也痒,“不用上药的!”
歪着脑袋,单萱想躲避文渊真人的手,然而文渊真人拽着单萱的胳膊不让她动,片刻工夫,文渊真人慢条斯理地将药膏涂好了。
等文渊真人收起药膏,单萱的脸除了微微红,没有任何异样了。
单萱看文渊真人紧皱的眉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模样,觉得挨打的人是她,可难过的却不仅仅是她。
“师父!”单萱糯糯地喊了一声。
“嗯!”文渊真人很快就应了,应完后细细看着单萱的脸,无论正面侧面、一瞥一笑,他都熟记在心的一张脸。
单萱这个时候可不敢看着文渊真人了,刚哭过的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调皮着也不安着,“是司琴长老招惹我,我才对她发火的!”
文渊真人闻言,终于将视线从单萱的脸上收了回来,莫名觉得单萱的脸很熟悉,像是认识了一辈子一样,这种感觉让文渊真人觉得诧异,也觉得慌张。
很奇怪的感觉,他既然会觉得慌张!
“嗯,我知道,她怎么招惹你了?”文渊真人克制着他异样的情绪,平静地回了单萱一句。
单萱想了想,又整理了一下措辞,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她自己很清楚,如若真的‘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她是文渊真人死劫的这件事几乎就是无可避免的。
司琴长老兜兜转转,最在意的大概只有这个吧!
若是为了天仓山或者天下苍山,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呢?
那她自己呢?
“师父,你怎么看待忘情水?”单萱看文渊真人等着她说话的样子,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这个问题。
文渊真人一愣,不太明白单萱怎么突然就提了这么一个看似无甚关联的问题,“忘情水吗?”无错不跳字。
想起亡垠信誓旦旦地说着‘我喜欢单萱,我打算让她当我的妖后’这句话,文渊真人当即就回了一句,“修仙人最好绝情弃爱,才能有所建树,忘情水是…良药。”
“良药?”单萱惊讶文渊真人竟然会这样定义忘情水。
无病无灾的人,因为喝下忘情水,会遗忘一生中最爱的人,丢失一份珍贵的感情。
这样的东西,竟然可以被称之为‘良药’?
单萱又问道:“师父,你真的觉得忘情水是良药?”
文渊真人想了想,他从没有考虑过忘情水的事情,那都是从镜中境中取出来的,在天仓山也不是随处可见,不是眼皮子底下的东西,又没有需要用到的地方。
但此时听单萱提起,又想起司琴长老先前提到忘情水,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嘴上仍是继续说着:“嗯,人间情爱不过百年,比不过漫漫修仙路。”
修仙比情爱重要!
单萱明白如果修仙人没有这方面的领悟,耽于人间俗世,也几乎是修炼无望了。但亲耳从文渊真人的口中听到这番说辞,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是因为司琴长老逼你服用忘情水,你才跟她生气的么?”文渊真人趁着单萱若有所思的时候,问了一句。
司琴长老先让玉浓去看单萱的守宫砂,又送来忘情水,也说不清哪一个做法更可恶,但文渊真人和儒圣抱有想同的看法,那就是司琴长老没有坏心思,或许手段让人不耻,但出发点是好的。
果然,不等单萱回应,文渊真人又说了一句,“她那也是防患于未然,你不用想太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始终相信你。”
在徒儿面前,文渊真人总不能贬低司琴长老的形象,毕竟是长辈,晚辈对长辈始终要有敬爱之心。
文渊真人为了守宫砂一事,当众给了司琴长老难堪,对于司琴长老私底下逼单萱服用忘情水,他也一定会去给单萱讨个说法,但这些,文渊真人不会告诉单萱。
他极力想缓和单萱和司琴长老之间的关系,息事宁人,虽然不会一味让单萱退让,但总要开导开导单萱。
可这些听在单萱的耳里,犹如剜心般难受。
文渊真人看单萱定定地看着角落里,一动不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青釉瓷瓶碎片,是司琴长老给单萱的忘情水,被单萱摔在了地上。
文渊真人伸手,触碰了一下单萱额前的碎发,单萱下意识躲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才任由文渊真人抚弄。
像一只迷路的小狗,突然被人抓在了手里,在信任和挣扎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温驯,静观其变。
“毕竟司琴长老是你的长辈,有什么令你觉得气愤难消的事情,可以先来跟我说,不该为了这件事,这么跟长老闹脾气啊!”文渊真人一下下轻轻地摸着单萱的碎发,继续开导单萱。
他并没有感受到单萱内心的失落,无论事实是怎样的,单萱此时只想听到她师父护犊子一样的护着她,去找欺负她的人拼命,跟她一起咬牙切切地骂着她讨厌的人,而不是跟她说道理啊!
道理她都懂,她只是觉得委屈。
“不仅仅是因为那件事!”单萱说完便坐了起来,拉近跟文渊真人之间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