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咋咋呼呼叫唤:“喂喂老爷子,你不会连妇孺以及手无寸铁书生都不放过吧?”
“罢罢罢,抓了你一个,想来他们也不敢怎样。”老爷子略一沉吟,就又道:“台下的姑娘,即便你是真天官上神,也奈何不得我。今日本尊便放过你与那小道,只将你心上人留下,你若要救他,就去寻了那妖物回来见我,到时我定会毫发无损的将你心上人还给你。”
我已经满掌心汗水,只怕时候久了要将那纸团打湿。自闫似锦被俘我并没大喊大叫着往上冲。倒不是他不再重要,只因自打苏姚事件后,我心态成熟许多。
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摆明了我斗不过这位神人,又何必傻兮兮冲上去全军覆没?!不如就留下自由身,也好想解救之法。
所以老爷子此言一出我立马点头,就郑重打个揖,口称无量天尊,用道家礼仪回那神人:“老爷子既然这般说了,我自然全力去寻阿莆姑娘,招招只求老爷子言而有信,莫要令我师弟有毫发之损。否则就算招招法力不及您万分之一,也必定以命相搏。”
“好,是痛快人,本尊就喜欢与痛快人打交道。”
低老爷子扬手,就道:“小童,先把他押回去”,先前那绾着双髻的小童又来,这次却是扯了捆仙绳一端,似牵个牲畜一般,把闫似锦一路拽下台。
闫似锦被捆得似个肉粽子,笑嘻嘻跟在小童身后,还不忘朝我挤眉弄眼,并道:“娘子,咱家鱼啊虾啊,好生照看着,别离了水。”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在我视线内消失。心中暗想,我们哪来的鱼虾?闫似锦你靠谱点好不!
哎,闫似锦啊闫似锦,你明知钱招招是个蠢猪,又何必与我打机锋!
直到闫似锦身影再也看不见,我方长叹一声,就一手扯住致远小道袍袖口,使了个土遁术离开。
刘村外三十里。
此处是片荒原,杂草生得齐腰高。我与致远小道并肩立着,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闫似锦留的纸条我已看过,却是上书端端一个——“酉 ”字,我端详好半响还是不懂。却不知闫似锦是提示我们酉时去救他还是别个意思?
阿莆逃了,并那般崩溃的大喊着自己是龙族。我不知到底哪句话刺激到她,明明挺好一姑娘,才离别几天,就变成这般样儿!
“致远小道,你实话实说,阿莆到底怎回事?”
“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可前几日月圆,阿莆突然说想喝酒,于是我们就喝了一坛酒。”
“你是说月圆之夜阿莆酒后就变成这副模样?”
“嗯嗯,当时我也挺震惊的,不过她变成什么样还不是阿莆,所以我也没多想。谁知道,”
“谁知道恰被老爷子碰到,所以就被捉走了?”
“不是碰到,是我与阿莆掉进陷阱。”
“那你怎逃的?”
“不是逃,是那位老人家把我放了。”
致远小道说这话时一脸认真,看样子绝非撒谎。我斜眼瞧他,心道他体质特殊,老爷子既然已经捉到这堪比唐僧肉可以令妖道鬼道功力大增的家伙,却又放掉,愈发验证老爷子并非精怪。
难道真的是为民请命?
看刘村人对老爷子的尊重,想来他不但不是坏事做尽的,反而必然平日里替百姓做个不少实事。
那么,是我错了?
“阿莆从前变化过么?或者她提没提过自己身世,以及来自何方家在何地之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认识了多久?”
“钱道友,你这么多问题,我到底应该先回答哪一样?”
“呃,每一样都回答。”
“这是阿莆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变化,她从未提过自己身世,也没说过自己家在何方要去何地,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致远小道想了想,就道:“我一下山她就在山下石径等我了。”
“然后你们就一路结伴而行?“
“对啊。”
“你居然不用了解人家身世背景,自己明明那体质,还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
“有什么不能相信的?阿莆又不是坏人。”
我欲哭无泪。致远小道啊致远小道,您是真单纯呢?还是单蠢啊!?
双手拇指大力按压两旁额角,我只觉头痛。看来阿莆来历不明,而老爷子掐指算到刘村三月无雨是龙族作祟,就用酒香诱得阿莆现原形,并提前做好了陷阱只等阿莆在酒醉后中招。可据我所知龙族并非妖精鬼怪,别说喝一坛子酒水,便是七八十坛子酒水也没醉后现原形之说啊!
头痛头痛头痛!
即便再大力按压额角也无用。而闫似锦所言到底是何意?哪来的鱼虾?别离了水?
龙族不就在水底下?鱼虾不就在水底下?难不成闫似锦要我去水底下?
东西南北四海,我到底去哪个水底下?
就再展开闫似锦偷偷放在我手心儿的纸条,上面字迹早被汗水子打湿,又仔细瞧,就发现原来第一次看错了,那上面所书并非——酉 ,而是西!
想必汗水子打湿了纸条,将那字迹晕染,这才看错。
难道是西海?!阿莆与西海有关?!要救闫似锦,便要去趟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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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可是西海万里之遥,要到达并寻得西海龙主找到阿莆,再折返,也不知多少时日,恐怕到时闫似锦早被老爷子煮着吃了!
何况阿莆到底回没回西海都很难说,若贸然前去阿莆又不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心急如焚,就恨闫似锦留话也不留清楚,这提示简直就等于没有提示。到底是西海还是西方?若是西海也罢,若是西方,难道我与致远小道该去极乐世界走一遭?!
而且去西海这决策也不知是对是错,我总隐隐觉得阿蒲的身世有问题。倘若她当真龙族,又何必那般在意别个怎样评价自己?!不用那么嘶声力竭强调自己出身吧?姑娘,要平常心啊!
还有那位老爷子,您只言明我去寻阿莆,也没给个时间,这样我心不托底啊!
当下里左右为难,杂七杂八想着的当口,就嗅得一股奇香。
我扭头瞧致远小道,他也正拼命吸鼻子,就双手捧着肚子,可怜兮兮道:“钱道友,我很饿啊。”
废话,我也没修成仙体,下山这般久水米不打牙,我更饿!
于是就互相瞧一眼,嘿嘿笑着,便循着那香气去。想着反正闫似锦那小子适应能力挺强,被老爷子逮去还能那般安之若素,那么我们先填饱肚子再想办法救人,也是人之常情。
当下里脚步不停,这里本是一片荒原,四周放眼所及皆是齐腰高杂草,风吹草摇却也不知那香气自何处而起。
只好顺着香气一路走,走着走着竟然走出这片荒原,便见到远远一条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鳞片折射出艳阳光。
香气就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