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煎熬,偏一个字都忆不起!好像我这些年都白活了,压根就什么都没学过。
暴躁了!好想骂人!
我心底就又起了无名火。正无比抓狂着,却听耳内传来温柔腔调。那是金妙语音,柔得似带着某种神秘力量,直令我将将燃起的无明业/火消失无踪。
“招招,控制心神,不要被其牵引。”
无法回应她,我只努力控制心神,既然记不起诀法干脆就不念,只平心静气,调和着呼吸频率。
果然肉身子的痛轻了许多,耳内刘老爷子的念咒音还在,我天眼通去瞧,却见他突地加快念咒,同时自怀中掏出一把物什,猛的一扬手。
霎时间一片耀目光华,我看清那竟是无数颗东海大珍珠组成的雨幕。呃,或许说是雨幕不贴切,可就是那般铺天盖地的,满眼都是。
每颗珠子似乎都有独立神识,在半空中旋转着,突地撞向我,眼睁睁的没入我肉身子中不见了!我受到惊吓,忍不住想要大呼一声,呼声还不等出口,五脏六腑被千千万万的活物撞/击的痛,就令我失了声。
它们是想要自我体内冲出了!
那种感觉就像你体内揣了无数的小飞虫,它们不安躁/动着,随时都会鼓破血肉,飞将出去。
难以忍受的痛,幸而极短。但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我竟分神看到闫似锦脸面上的痛苦之色。那表情,似乎我受苦比疼在他身更煎熬。
也罢也罢,通过此事知晓他心意,知晓我在他心内分量,倒也值得了!
混想着,体内的无数飞虫终于冲/体而出。本以为我会血肉飞溅,实则却无。反而那些东海大珍珠似从未撞进我肉身一般,只继续旋转着,并开始逐渐上升,一路就到了九重天上,与圆月亮的光华融为一体。
没了?!
我一晃神,那圆月的光华突地大盛,接着就见光华真真铺就一条大路,一头连着天际一头直探入地底。
四野狂风大作,呜呜咽咽的风声像无数野鬼哭号,应是地狱大门被谁打开,放出孤魂野鬼来了吧。
狂风中我们几个稳坐如山,任凭着东西南北之风将各个发丝衣袂吹拂起,只是紧闭双眼。
远处有绿色鬼火星星点点,忽而现了忽而灭了。近处有许许多多的鬼魂,披头散发着,双眼直勾勾,走路直挺挺,在我们身周绕来绕去。
娘的!神经不够强大的还真罩不住啊!
咋就没人告诉我引/魂这么吓人呢!?倒也是,是我太笨了,引魂引魂,是魂就引得来啊!看来技术有待改进,法术还应加强啊啊啊!
饶是我这种平日温柔善良不爆粗口的水样女子,都顺嘴秃噜出骂人话来,可见当时场面多震撼多恐怖。
呃,虽然我对自己的评价似乎有点过高,但恐怖是真的啊!
尤其一个白脸女鬼还绕着绕着,居然就将头发丝掉到我后脖颈子里!痒痒的偏又极怕,啧啧,那种感觉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我修仙一回也算白修了,要不是强压着真的会当场跳起来撒丫子逃掉。
奕风啊奕风,您就出现吧!快下绣楼快下绣楼,别让我们继续受折磨了!
我被引来的游魂野鬼吓得差点没思觉失调,业/火/焚/身之苦便也没那么在意了,只满头汗的暗中念叨着奕风快出现奕风快出现。
就这时,耳内猛地一股奇异声起。那似是嚎叫?咆哮?我竟无法用言语形容。
本已觉这些游魂野鬼够震撼,但听到这嚎叫后我立马发现,原来没有最震撼,只有更震撼!
奕风出现了么?!
我无比紧张,耳内就又有金妙善意提醒:“上神,稳住心神。”
暗自赞叹一声毕竟没白活九千年,果然够镇定!便尽量稳住心神,消停一会,却不由自主又用天眼通寻那声调自何而起。
嚎叫声极长,绵延不绝,似实在压抑太久。
“喀嚓”一声,本晴朗天穹凭端端起了一道闪电,刺目的闪电光后紧跟着雷声。
轰隆隆的雷声似隔空推磨,炸响着,令空气都凝结。
我呼吸也要停顿。又是一道闪电光起,就在那强光说消失还未消尽的当口,一条青蛟凭空出现。
它十几丈长的身子,最大号水桶粗细腰身。蜿蜒着,扭/动着,倏忽间不见,倏忽间又出现。
先是向上而去的样儿,突然间,不知以何种方式就变成了头朝下,直奔我们而来。眼瞧着就要一头撞上我们脑袋瓜,将三魂七魄撞出来,却又在堪堪碰到的节骨眼一扭,重再蜿蜒向上。
这大家伙头生双角,长着张龙脸,偏长身子上光秃秃的没鳞片。可这绝对不妨碍我对它的第一印象。
怎一个帅字了得!
青蛟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几次,场面别提多壮观!我只傻乎乎想,难怪龙母与金妙一个个的都深陷了,这位主儿,的确够乍眼。
恨只恨载浮那厮不靠谱,在栖霞派年月虽多,却法术也没教我多少,书本也没教我多少,否则此刻哪能这样词穷呢!
唉,总之一句话总结,我在栖霞派见过的蛟龙与这条比起来,分明就是泥鳅!
“钱招招,你要死啊!别发花痴。”正感慨万千,却听耳内又有音钻入。不用说,闫似锦那小子守阵也溜号,竟只顾着吃味了!
喂喂,能靠谱点不?我不过欣赏一下,纯欣赏啊!
正想试一试可否用心音与臭小子解释下,又听一声悲悲戚戚音自远处传来。那是女子哭声,极其熟悉。
因我已不是第一回听到了。
在西海别院,在岸上梦中。龙母!
好么,人全了,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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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这哭声的炸起恐怕会令每个人都神经高度紧张吧?毕竟大伙等这一刻实在等得太久。
想不到一个龙母就令仙妖神三路人马人仰马翻。
我努力镇定心神,生怕自己一溜号这哭声就消散,而那位搅和得三界都不得安宁的龙母也随着哭声不见踪影。
幸而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伴着哭声,我就见前方一丈多远的地界突地出现一口井。
的确是口井,方形的井该是很少见了。井口大约六尺宽六尺长,井底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背对着我,轻声啜泣。她就被囚/禁在井底那巴掌大的地儿,可怜兮兮地哭着,十分惹人心疼。
只是这景象实在太熟,熟的与我在西海岸睡着那次所梦一模一样!
生怕又是梦,我很想掐自己一把,幸而闫似锦的音及时传来,这次却是语调和缓了许多:“千万别动,继续稳住心神啊。”
嗯嗯嗯嗯,我在心底默默应了几遍,就努力镇定心神。再瞧,更加确定那女子所处的地儿是口井的井底,之所以我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