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早在先前她与司徒玉黎之间的关系便已有了一些裂痕,她不想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再生不必要的裂痕。
司徒玉黎摇摇头,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脸上也渐显出几分淡笑:“不过是想起了父亲”
“司徒大人”凤夜雨看着她勉强的笑颜,心中一紧,如果说司徒玉黎真的有什么事隐瞒着她,她也责怪不了她,因为,她与王兄欠她的永远的还不清吧司徒大人为了西泠的江山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她对司徒玉黎不仅仅是姐妹的情意,也有浓浓的歉疚感。
“夜儿,父亲已经走的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心中想念着他,现在想起來,我并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玉姐姐”听她用着低低的声音说着她的父亲,凤夜雨不忍她再去多想,抢了声打断了她的话。
推开凤夜雨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了那张脸庞上:“夜儿,这样的感觉你不懂”
“我”她错了,她懂,当然懂,怎么会不懂。
只是身在王族,远不及一个身在官宦世家的女儿,有着众多哥哥的她,根本就沒有办法让父王用正眼看她一眼,直到父王死了,她也不知道那种失去至亲的心痛的感觉。
直到她长成之后,她才知道尽管沒有从父王的身上得到她想要的疼爱,但是,那种血肉之情,早已将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在多年之后的现在,对父王的记忆少之又少的她,也在不时地念起她的父王。
凤夜雨无言地回想着自己内心藏匿多年的苦涩,这些情绪,她不曾道与任何人知道,这是她内心的秘密。
“夜儿,过几日我便要出宫去为父亲扫墓了,我想在离开之前,为王上做一份东西”充满愁容的脸在提及凤逸寒时,露出了一丝欣慰笑,对她而言,凤逸寒的存在就是她心冷之处唯一余留下的温暖即便他是害死她父亲的人。
“姐姐要做什么”凤夜雨有些错愕地看着司徒玉黎脸上淡淡隐现出的兴奋。
“亲手做王上最爱吃的雪花膏”柔丽的面容上映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司徒玉黎的心思凤夜雨便懂了。
“嗯,夜儿帮玉姐姐”
“嗯”
凤夜雨看到的只是司徒玉黎脸上的笑,却沒有注意到,那眸底下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
面上带着迷人的笑,可是她心中却是挣扎不已,好不容易劝服了自己,她却又因为凤夜雨的关心而感到了一丝的犹豫。
是对,还是错,她终究不知道。
翌日,司徒玉黎便早早地起來,与凤夜雨两人将御膳房内的厨子们统统撤了出去,两个女子便在御膳房里忙了起來。
直到将雪花膏制成,才兴奋地离开御膳房。
“玉姐姐,这盘雪花膏你去送给王兄吧夜儿就不跟着去了”在往御书房的路上,凤夜雨笑道。
司徒玉黎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篮子,心中却怎么也开心不起來,直到听到凤夜雨说这话,她方才抬了头:“夜儿不跟我一起去么”
“不了,夜儿还有事情”凤夜雨脸上的笑容顿时因着话而变得盈然了起來。
司徒玉黎瞬时便明白了,她口中所说的事是什么事:“夜儿要去见将军吧还有一个月夜儿便与将军成婚了,真为夜儿开心”
手护住篮子,司徒玉黎脸上的笑容似乎显得有些无力,只是,此时此刻的凤夜雨沒有闲暇的心情去关注她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她的心早已飘到了那个正在御花园等她的男子身上。
“嗯”羞赧之色尽显无遗,凤夜雨的娇羞是司徒玉黎不曾见过了,也正是她这样的娇羞,才让她感觉到作为女子该拥有的幸福便是如此。
她多么渴望自己也能够有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有一个能够自己认之为依靠的人让自己这一生都不知害怕为何物。
可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么,凤逸寒她深深爱上的男子,他的心让她难安,让她沒有一种被捧在手心,被放在心上的感觉,她不安,很不安,可是这样的不安却沒有办法对他说出口,只因她是他的什么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來告诉自己她到底于他而言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玉姐姐,就到这儿吧夜儿要先走了”凤夜雨一脸有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就连她的步子都表现出了她内心的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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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下手(2)
在司徒玉黎点头之后,凤夜雨便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了。
凝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司徒玉黎看着前路,心中便多了一丝茫然。
沒有青儿,她的身边便再也沒有人可以陪她走完这段路,而她现在要去做的事也只有靠着她自己才能做到。
站在原地踟躇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随后便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不远处的回廊,一个淡绿的身影时隐时现,衣服的主人正是刚刚才消失的那抹娇小的身影,而跟随在她身后的人早已被她支开,只留她一人静静地看着司徒玉黎的一举一动。
“奴才见过锦公主”
御书房门前,侍卫与宫人们纷纷向着來人行礼。
沒有言语,司徒玉黎亦向他们点了点头,刚想踏入御膳房的门槛,便见身前多出了一只手,伴着有些尖锐的声音道:“公主留步,王上此刻不在御膳房,只怕,得请公主先行回去”
不在御书房,司徒玉黎看了一眼这个拦路的宫人,心下一阵徘徊,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是么,再走几步,她就能达成任务了。
握着篮子的手紧了紧,司徒玉黎柔声道:“本宫只是來送一些糕点给王上,王上不在,那让本宫进去等吧”
“请恕奴才失礼,御书房是王宫重地,沒有王上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进入”沒了刚才的恭敬,这个拦路宫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与厉色,很显然,他不敢放司徒玉黎进去的原因就是因为害怕万一出个好歹,就算他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眉头微拧,司徒玉黎看着这个给她几分脸色看的宫人,有几分尴尬。
但是,今天她本就最好了完成任务的准备,谁也不能够拦得住她。
敛了敛脸上的尴尬之色,司徒玉黎睨了一眼这个宫人,脸上不再带着柔意:“你是新來的么”
对于她的转变,这个宫人微微吃了一惊,心下一颤,颌首道:“奴才是”
“哼”闷哼一声,司徒玉黎昂了昂头,道:“一个新來的奴才也敢拦着本宫”
“奴才不敢,只是这御膳房并非普通的地方”面对司徒玉黎表现出的训喝,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