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只是将心交给那个人,夜儿不懂,真的不懂”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终于在这一刻即将爆发出來了么凤夜雨自问着自己。
光色漫溢,流淌了一室的流光溢彩,只是随着那一语落下,斗室之内的气氛陡然如冰般冻结,司徒玉黎望着那个女子的背影,心竟有些抽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痛。
“王上与公主不必为了忆儿而伤了感情”鹅黄的衣袂飘起,她起身走向凤夜雨,试图去打破僵冷的气氛。
“王兄若是真的觉得夜儿多管闲事,那夜儿就再也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可好,”恼意上涌,她转身正视着凤逸寒那张冷漠得令人生起一丝寒意的脸,心中一阵心酸一阵难过,个中滋味不言而喻。
只是此刻,那双凤眸似乎早已容不下任何人的影子了,眸中彻骨的冷漠亦如初见他时一般。
“那个人,凤夜雨,你要记得口中的那个人是西泠的王后,是你的王嫂”淡漠疏离的声线溢出,他将每一字咬的清楚明白,只为提醒凤夜雨不要再以“那个人”这个代号去代替她,任何人都不可以。
只是这一句话,将两个女子的心都狠狠打击了,凝着那一池潋滟,两人已然是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西泠的王后,夜儿的王嫂,她配么,”冷声落下,带了一丝讽刺,却又透着几分凄凉。
“凤夜雨,适可而止”微扬的声线里透着浓重的怒意。
白衣轻扬,许是一阵风的时间,他便已然傲立在她的身边。
“王上”眼前的这个人满脸的怒意,让人不禁心惊胆战。
“忆儿,你让开”凤夜雨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司徒玉黎,迎上那双凌冽得凭着这充满戾气的眼神便足以杀人的眼睛:“这些话我本來就想说了,你又何必隐瞒着”
“凤夜雨,本王警告你,再说一句,本王绝不会饶恕你”心间的怒意不可遏止,早已失了分寸,只是他在强忍,强忍着胸间的那股渐渐涌起的怒意。
冷,极致的冷。
他便是这样的人,她的王兄便是这样的人。
“今日夜儿说出这些话,早已不管王兄怎样处置了”语气中有着难得一见的坚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凤逸寒如此愤怒,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也能这般生气,气得肆无忌惮,惹得从小到大她最怕惹恼的人如此生气,只是他不懂,不懂她心里的难过,被她迷惑的人何其多,只是为何偏偏她喜欢的人都只愿把心给她,到底是为何
“你出去”冰冷的声音掩藏了怒意,只是任谁都能看出那怒意许是下一刻,下下一刻便会爆发。
司徒玉黎不敢去看凤逸寒眼中的冷漠,只知道她该听从他所说的话,她害怕留在他们之间,然后亲眼目睹他们之间的争吵,她怕下一刻,过去的司徒玉黎便又回來了,她害怕下一刻她便自己亲手毁了自己这些日子忍气吞声得來的成果,所以她选择转身,选择离去。
接下來的谈话是如何的,她不知道也从未问过凤夜雨。
她只知道,自她离开不久后,凤逸寒也满面冷意地离开了,并且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比害怕与恐惧的戾气。
而凤夜雨也是满脸怒意地瘫坐在软塌上,地上全是碎了的陶瓷碎片,可想而知,那一段她离开的时间里,他们之间一切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几经询问,她才得知,不得踏出寝宫一步便是凤逸寒对凤夜雨出口顶撞西王的后果,很轻却于凤夜雨而言是极尽痛苦的惩罚,这是他们兄妹间第一次争吵,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凤夜雨态度如此强硬地与凤逸寒作对,他对她的惩罚是在内心,至少现在在她看來是这样的。
“夜儿”房内女子低声啜泣着,而她只能小心地安慰着她,却丝毫沒有察觉自己对眼前这个无助的女子的称呼:“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听话好么”
可不想,她越安慰,怀中的女子哭声越大,房内瞬时布满了抽噎之声:“以前夜儿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真的”她用着颤抖的声音慢慢地说着,声音里尽是惹人怜爱的失落。
“夜儿不介意什么”她柔声问着,手轻轻拍着女子瘦弱的肩膀,眼里多了一丝迷离,不可否认,她的话竟引起了她的共鸣。
一声浅笑溢出,音色里尽是悲凉,透骨的悲凉:“王兄对任何一个人,包括父王都是保持着疏远与冷漠的距离,自小到大,我凤夜雨敢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人改变过”她坚肯地说着她想说的话,而她也老实地做一个称职的听众,只是她却沒有办法抑制在听到她所说的话之后,自己还能够保持一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心。
他的冷漠在她看來是与生俱來的,是他纯粹自然而然,从骨髓里面透露出來的冰冷。
可是不曾想过,原來他也会为一个人真心的笑,温柔地守护。
凤逸寒,他并非人如其名,他亦也有心。
原來,他的心只会给一个人,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不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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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受宠若惊
当司徒玉黎逃一般地匆匆自凤夜雨的寝殿离开时,天色已然不早了。
就连长廊的两旁也亮起了昏黄的宫灯,迈着步子向着來时的路回去,只觉心中的悲凉比方才见到那个面如梨花带雨的女子时心间的凄凉之感來得更甚。
在凤夜雨的面前,心中猛然生起的一股悸动依旧犹然在心,方才只是差一点,差那么一点点她便亲手将那自以为精心设计好的伪装残忍地褪去。
可是即便逃离了,她依旧无法隐藏胸间涌起的那股波涛。
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依旧是原來的司徒玉黎,任她怎样假装都改不了这个事实。
一路走,一路想,曾经她以为她会忘记來时的路,原來在她沒有丝毫意识的情况下,她还是能够自己走回去。
挥退身后紧紧跟随的宫人,她便独身进了房,只是刚踏入房中,只觉一阵阴冷的风迎面拂來,房中本是亮着的灯被风吹灭了。
心中的警觉生起,她立刻伸手将门紧紧合起,定定地唤了一声“主公”
依旧是入目的黑暗,來人闷哼了一声房中便只剩下一片仿若无人的死寂。
司徒玉黎静静地候着那个人开口说话,即便是心间沒有一点心思去听他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黑暗之中的那个也在等着她开口。
“主公今日來见玉黎是为了”思量片刻,她才缓缓开了口,心间的复杂让她已然失了方寸,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