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英伦很快就发现王海的局促不安,便开始靠拢林处长。
小周同我站在一旁喝着店里免费提供的凉开水。
胡虎没来纠缠小周,他同万组长他们一道,坐在车上根本就没挪窝。
何总极其模范地陪着叶老师,我们两次听见叶老师对何总说,还是她手上戴的戒指好看。何总只顾点头。
我问小周:“何总在老婆面前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陌生?”
小周反问我:“男人是不是全都一个样?”
英伦一直跟着林处长。
林处长慢悠悠地走着,看不出有购物的欲望。
几家珠宝店耗去了半天时间,只有徐科长买了一条铂金项链,说是拿回去哄老婆。英伦的样子很不开心,大家都明白是因为回扣拿少了。
正要回到车里,林处长突然问:“谢瑞麟总店离这儿远吗?”林处长只问这一次,接下来何总又问。英伦佯作没听见,直到何总问到第三遍时,他才回应。英伦劝林处长别迷信谢瑞麟的货,其实都一样。另外谢瑞麟总店不是他们旅行社的联系点,所以他无法帮忙要折扣。
林处长突然露出领导本色,不容反驳地说:“去看看。”
实际上,从我们站着的地方出发,走上几十米,拐过一个街角,再走几十米,就到了谢瑞麟总店。小周最先进去,没走几步被展品柜中的一枚胸针吸引住了。我同白珊逛遍了武汉所有的珠宝店,去年出差到上海时,又将上海主要的珠宝店欣赏了百分之九十几,但我从未见如此迷人的钻石首饰:一对男女相拥着起舞,形态简洁,神韵万千。
小周哇哇地连叫了几声。
林处长在小周身后停留一阵,也轻叹一声。
我们还在这枚胸针前细细欣赏,林处长已看完展厅往外走。
小周问我:“如果你爱一个女孩,你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她吗?”
“不会的!”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不做超过自身能力的事,不然会毁了一切。”
“是,有的东西,可以喜欢,但千万不要不择手段地得到它。”小周边说边回头。
何总心事重重地站在门后发呆。
我们住在湾仔路上的一家酒店。下午三点,我们回酒店休息,准备晚上去浅水湾看夜景。看过孔雀后,刚进自己的房间,小周就来了。
钟老没回。我和她对视了一阵后,我说:“胡虎在找你?”
小周摇头说:“何总遇到难处了,你能借点钱给我吗?”
我将钱包里的一百美元递给她。她不相信地望着我。
“如果嫌少,这里还有五百人民币。”我说。
小周说:“出门怎么只带这点钱?”
我说:“还不是担心有人打劫。”
小周长叹一声。听她说急需十万人民币,我便追问这是干什么。小周一开始不想说,后来还是说了。
“林处长看中了谢瑞麟总店的那枚胸针。何总想买下送给她,钱又不够。”小周说,“没料到林处长将口张得那么大。”
我将一百美元收回来:“我不能帮你们搞腐败。”
小周失望地走了。
不久,钟老回来了。
我说:“找到林青霞了?”
钟老点点头后对我说:“你能陪我去一趟九龙吗?现在就走!”
我说:“不用带上瑞士军刀吧?”
钟老说:“**这儿是不屑用刀的。”
出了酒店,钟老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九龙而去。一路上钟老没说什么,大约走了三十分钟,钟老突然叫停车。
下车后,钟老对着马路边的一家美容店怔了一会,才招呼我跟着进门。
一个女孩笑容可掬地迎上来。
钟老问:“林青霞在吗?”
女孩笑得更妩媚了,她说:“林老板带着女儿到夏威夷度假去了。”
钟老问:“什么时候回来?”
女孩说:“还有一个星期左右。”
钟老道过谢后,又带着我离开这家美容店。我们站在门外看着头顶上林青霞三个字组成的霓虹灯在大白天闪闪发亮。
钟老的眼睛里也有些水汪汪的东西在闪烁。
我心里有种念头,这个林青霞不是大家通常所说的林青霞。
我们没有直接回酒店。钟老要我一起到酒店旁边的酒吧坐坐。
刚坐定,钟老就对我说,林青霞是他的情人。他说,从前他也是个副厅级干部,现在由牛总管事的公司就是他创建的。牛总只是他的第三任继承者。钟老认识林青霞不久,就让她怀了孕。钟老于是花了五十万,将她弄到**定居。接着又花了四百多万让她们母女在**安身立命。这些刚办妥,他就被关进监狱,并判了八年刑期。
钟老没说他出来后怎么样,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艰难才找到林青霞的踪迹。
钟老说:“我不同你们一道去澳门了,我在这边等等她们娘儿俩,十年了,也不知她们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你别担心,我不会拖累团队的。我在南京路有个店面,回去后你马上过去帮我照看一下。”
我刚答应这件事,他又警告我别再盘算怎么同孔雀好了,以他的经验,赶紧将小周抓住。孔雀是个既能干又有心计的女人,但不是个好女人。他残酷地告诉我,只要有一千美元,谁都可以上孔雀的床。我记起小周说过的话,就问钟老身上怎么会有孔雀的香水味。钟老干脆地回答,他在芭堤雅所花两千美元,全都付给了孔雀。这是他从监狱出来后唯一碰过的女人。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我和小周。由他来证明孔雀的操守,是替我解决心理负担的唯一捷径。
我实在憋不住,一个人冲出酒吧。
经过地铁站入口时,突然看见叶老师坐在台阶上流眼泪,何总和小周在一旁不停地劝着。猛地望见我,他们都愣了一下。我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何总推说没事,小周也不作声。叶老师边哭边说:“你们当然没事,这么好的一枚戒指就这样没了,我心疼。”
我一向不会劝人,但也劝了几句。
叶老师忽然叫何总和小周先回酒店,让我陪着她。
何总和小周走后,叶老师对我说:“太欺负人了!别怕,小杨,你今晚就同小周谈恋爱,气死那些家伙。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真的怕他们。人心横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实在话,你和小周是天生一对。小周的病也没有太大后遗症,她切除了一个卵巢,还有一个,照样能生儿育女。先前同你说的那些不算数,别人说什么你更不要相信。小周还是处女,她做手术时,医生做了检查。要不我怎么对她那么放心。出来的前一天,她还去医院复查过一次,身子还是完整的。”
叶老师骂了一串武汉街头随随便便就能听到的脏话:“林处长贪财,徐科长好色,胡虎这么小竟然又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