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孔雀熟识地打过招呼,那男人就领着孔雀往楼上走。孔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沉稳地走上楼梯。留下来陪我的女人,第一句话就问我泰国小姐怎么样。我装模作样地说,个个都像受过专门训练。那女人知道中国男人中流传“会玩的玩嫂子,不会玩的玩**”的说法,她说十五岁的泰国小姐就能比得上三十岁的中国嫂子。我表扬她发现了国际关系中新的真理。她马上问我现在要不要小姐,可以随叫随到。我一本正经地说,做生意时不能干这个。她惋惜地告诉我泰国小姐同泰国宝石一样多,最好的却不多,错过了就找不回来。
我在楼下同泰国女人泡了半个小时,孔雀才下楼。
先前背在孔雀身上的红皮包不见了,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珍珠鱼皮包歪歪斜斜地挂在她的身前。她一脸笑意地告诉我回曼谷去。我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唯一能装东西的,只有那只珍珠鱼皮小包。我只能想到,孔雀红皮包里假如装的是钱,作为等值,这小包里必然是毒品。
那个泰国男人开上自己的车,陪着我们走出二十多公里,才调头回去。
孔雀看出我的情绪。她说:“你为什么生气?”
我指了指珍珠鱼皮包说:“这里面装的什么?”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她说,“让你猜一猜,什么东西可以象征爱情?”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什么,别的问题反而被想出来。孔雀这样做是不是在利用我的感情,我在心里问。
回到曼谷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分。孔雀执意到一家麦当劳店里买了些吃食拎回酒店。她问我还游不游湄南河,我望着她疲惫的样子,残酷地说:“游!”
孔雀只好说:“这么晚了,不怕上贼船?”
我说:“贼窝都去了,还怕上贼船。”
虽然孔雀说待会儿见,我还是感到她会变卦的。
经过小周和叶老师的房间时,敞开的屋子里忽然传出王海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到。”
我探进头去问:“你们说我什么了?”
王凤牵着王海的手说:“不是我们,是小周在说你。”
见钟老、何总,还有胡虎、徐科长、林处长都在,我便进去。小周捂着肚子躺在床上。钟老告诉我,小周正说回去后要投诉孔雀,身为领队,竟然私自带着个别团员偏离旅游路线,不知干什么勾当。
钟老不管胡虎有多么不高兴,只顾说自己想说的话:“小周今天比害相思病还痛苦,三餐饭都替屁屁蔡省了。”
我问她想不想吃方便面。小周反问:“有吗,我喜欢吃统一100.”
“我包里正好有这个。”
我回房间拿来方便面。
叶老师打电话让服务员送来一瓶开水。
胡虎赶忙掏出两元人民币给那服务员作小费。
看到小周开始吃东西,叶老师便往外撵我们。
钟老告诉我,他醒来不见我,就知道是被孔雀引诱出去了。别人倒没什么,可怜小周就像死了爹娘一样。钟老坚定地认为小周是个好姑娘,同别的公关小姐不一样。他要我别花心。
电话铃响起来。真如钟老预料,是小周打来的,她让我过去一下。
------------
我们香港见 8
8
曾经有过许多男孩赴约的故事,只要对方女孩独自在房间,必定是用睡衣作晚礼服。小周没有,她穿着牛仔裤,坐在床边,将唯一的椅子让给我。这样两人之间有近两米的距离,若是发生情况,一下子扑不过去。老实说,在这种时刻,我喜欢女孩穿上睡衣。如果白珊没有为我穿上睡衣,她也许同武汉街头千万个女孩无异。白珊在扬子街的家里只有一只全家人轮着用的洗澡盆,自从认识我以后,她就常来我家洗澡,洗完澡便穿上睡衣,在离席梦思只有咫尺之遥的卧室里搂着我跳舞。同白珊比起来,小周这样的装束,无异于古人的铠甲。
“我知道你会来。”小周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是有事吧!”我说。
小周呆呆地看着我,几分钟之后才说:“我讨厌胡虎。”
我说:“他好像不太坏。”
“他是一只壁虎!”小周激动地说。
“你做墙壁不就行了。”我说。
“没有用的,我不能冷冰冰地对他,他卡着我们的脖子。”小周重复了几天前说过的话,“我知道,我可以离开这家酒店,到别处去干。但别处的老板会不会像何总那样对我好。你别误会。我想你一直在误会,以为我像别的女孩一样,老板找她要什么都给。”
“当然,你与她们不一样。”我边想边说,“譬如,这么晚了别的女孩是不会仍然穿着牛仔裤的。不过,我最近看过两篇文章,都说有的女孩不让男孩摸她,但她愿意将衣服解开让男孩看看。”
“女孩觉得自己太美了,有时会这样做。”她抬头望着我,然后轻轻地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我有点希望她继续下去。她却停下来说:“我心里很烦躁。”
“上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突然说。
小周脸一红:“你这样说话好像是我的男朋友。你说得有道理。快半年了,周期总不对,是心理压力太大,得有个男人来救我。”小周将头埋得很低,以致领口开得很大很深。
“你觉得胡虎哪儿不妥?”我说。
“不只是心理,在生理上我都反感。”小周说,“他们自丑不觉,到处吃喝拿要,还以为是潇洒。白天里你不在,屁屁蔡领我们到一家皮具店去,胡虎非要买一只鳄鱼皮包送给我,还价后仍要一万多铢,相当于人民币五六千元。他一个月工资才五六百元,凭什么这么大方?我又不好拒绝,只能说不喜欢鳄鱼那阴森的样子。我现在担心明天参观珠宝店,他要是再送我宝石什么的,我能说不喜欢吗?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早先他要何总安排去一趟美国,听说我要来,他才改主意让何总临时添上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我住处的门锁换了七次,他总能找窍门打开。有一次半夜里,他站在我床前,吓得我一连几天,只要上床睡觉,就开始发烧到三十八度五。后来,我只好在酒店里住,而且每天换一个房间。不过他有一宗好处,哪怕我睡得人事不知,也决不动手动脚。我本来心快软了,却又碰上了白珊。是胡虎透露的,说有个女孩同我长得很像,我就去找她。不知白珊同你说过没有,她十六岁时,就吃了胡虎的亏。她说胡虎这人看上哪个女孩,三个月以内是绅士,三个月以后是饿狼,再过三个月则成了流氓。你说怎么办?我认识他正好三个月了。白珊同牛总的事我比你清楚。三月底,你到机场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