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1)

刘醒龙自选集 刘醒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真的,我才当个科长,经不起风流,等我弄个副省级了再说。”另外一个男人不知暗地里捣弄了些什么,四个人全笑起来。

我将最后一点啤酒倒进嘴里,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先到扬子街,在白珊家门前停了一会儿。白珊家黑漆漆的门洞里传出阵阵二胡声。这是白珊的爸爸在独自抒情。街坊们也都知道,只要二胡一响,准保是白珊的爸爸一个人在家。

回到家,已是半夜了。

刚洗完澡,白珊突然打来电话。

白珊说:“你去我家干什么?”

我说:“听你爸的二胡独奏。他的《赛马》比以前拉得好多了。”

白珊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求求你,别再让沙子来找我的麻烦。有事你直接对我说好了。”

我说:“你将叩机改了,我怎么找你?”

白珊说:“你打电话找我妈,她会转告我的。”

我说:“哟,姓牛的真不错,给你配上秘书了。放心,我不会找你,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我憋不住,忽然问道,“你身体怎样?”

白珊一愣说:“你别担心。告诉你,牛总他昨天被人整了。我开始以为是你,后来,他逃回来了,才知道不是你。”

我明白后反问:“老牛被人绑架了?你付了多少赎金?”

白珊说:“跟你说了,他是自己跳楼逃脱的,差一点摔成了肉饼。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满意个鬼!除非你解释清楚,用了什么办法来怀上小牛的!”我叫了一声。

好一阵,电话里只有空荡荡的回声。“我们洗澡吧!”一个男人在那边嗡嗡地说,随后电话挂断了。

我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打到白珊家里,接电话的是白珊的妈妈,我要她马上通知女儿,与我联系。在我对着电话恶狠狠地说话时,妈妈悄悄地将一杯茶水放到桌面上。我走到窗边后,妈妈又将茶杯塞到我手里。

她再次提醒我,天下好女人多得很,强拧下来的瓜儿不甜。

我说:“我早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女人,可你已经嫁给了爸爸。”

妈妈笑着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我等了整夜也不见有电话进来。

天刚亮,枕边的叩机就响了。

沙子的留言说,你家电话怎么啦,老没人接。

我下床一检查,才知道昨晚妈妈将电话掐断了。

沙子很轻松地告诉我,他一切都好,就是不能马上出来。他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抱怨自己犯事大家都知道,立功了,连鬼都不知道。他要我不用再去探视,这会给他带来不方便。

放下电话前,我骂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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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香港见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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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日子由孔雀通知下来了。

在出发前的日子里,我约过孔雀,一共有三次,孔雀一次也没赴约。没想到的是,小周来电话请我打保龄球。一想到她那长错了的面孔,我就毫不客气地回绝了。我的理由是感冒发烧。她提出要上家里看望。我说,我可不愿让女人见到我最虚弱时的样子。我的虚伪竟然感动了小周,她真诚地对我说,她还从没有碰见像我这样的男人,现在的男人就连肚子疼,也希望自己想要的女人千里万里跑回到身边,好让自己的头能埋在女人的胸脯里。小周的话让我立即想起白珊丰腴的**,那些深深地埋着脸颊的时刻,常常令我喘不过气来。我有种感觉,对于我这样的男人,孔雀的胸脯才是最好的。白珊太性感了,容易红杏出墙。

关于小周,除了相貌像白珊外,我没有别的感觉。

孔雀提前一天飞到**去了。她乘坐的飞机从天河机场起飞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响起一串雷声。我急忙打开电视机和收音机,还不时探头往窗外看。我担心的空难大概根本就没发生,最不起眼的报屁股里和电台电视中的口播新闻,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下午,我收拾好行李,准备搭车去武昌火车站,一辆警车响了两声警笛后,停在我家门口。正在劝我多带些萝卜干和牛肉干的妈妈,望着从车内跳出来的两名警察,脸色一白,额头上的汗珠滚出来,砸在地上叭叭响。

妈妈颤抖着说:“我家杨仁没犯事吧?”

穿着警察制服并戴墨镜的男人挤进屋里说:“他想叛党叛国。”

一听声音,我马上伸手将那墨镜摘下来。

沙子咧着大嘴朝我们笑。他说:“对不起,化了一下装,怎么说你也是出国,得送送行。”

妈妈说:“这样子可将我吓坏了,还以为杨仁是学了你哩!”

留在门口的警察,拦住那些想窥探的街坊。

“你们见过警察这样保护犯罪分子吗?”沙子指着门口得意地说。

我急着要去火车站,沙子要我别慌,坐上他的警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心里轻松一点后,我就发现沙子穿警服的样子很像穿着警服演小偷的陈佩斯。我们说了几句这方面的话,大家都笑起来。沙子正要拉我到里屋去,门口的警察及时回头要我们上车。沙子悻悻地耸了耸肩,弯腰帮着拎起旅行箱。出门时还好好的,他突然一下子摔倒。我连忙上去扶他。

在我弯腰凑近沙子时,他小声说:“牛总要身败名裂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大声说:“怎么还没结婚骨头就老了?”

我一扭头,见那警察正警惕地望着我们。

上车后,我们很快就过了长江二桥。沙子同我坐在后排。一路上他大声地用泰国人妖来说笑。沙子瓮声瓮气地说个不停,还说人妖说话的声音就是如此,男不男、女不女的。警车经过中南商场门前时,司机让车上的警笛响了几声。

我趁机问:“牛总怎么了?”

沙子看了一眼车内的后窥镜,小声说:“白珊真的怀孕了。”

警察回过头严厉地说:“沙子,你在道上走,应当知道规矩。”

沙子忙说:“我只是说,被他炒了鱿鱼的前女友怀孕了。”还反复将“怀孕了”三个字的口形做给警察看。

这时,警车已开到付家坡,我厉声说:“停车,让我下去。”

车停后,大家都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你们没权利这么随时随地怀疑人、监视人。”

我坚决要下车,沙子扯住我不松手,要我给他面子。

后来,警察忍不住说:“沙子现在有特殊任务在身,我们不得不另眼看他。”

沙子冲我点点头。我停止了挣扎。

直到分手时,我们也没再说话,倒是那位警察来了句俏皮话:“吉尼斯纪录漏了一项,它没记载世界上吨位最重的按摩小姐。”不待我们问,他就补充说,“就是泰**象。”我们都没笑。“等你在泰国看了大象表演之后,准保你三天合不拢嘴。”警察最后说,他去过泰国。我们还是没有笑。

一进候车室,我就忙着找磁卡电话。

拨通公司电话,刚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