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时间的淡化,自己会慢慢忘却。
可是,白行的话,只不过让白杫更加明白,那不是忘却,只是刻意避开,不去想起!如今挑开,却如同已经溃疡的伤口,不要命,却也好不了,疼得撕心裂肺。
在知道自己是妖神的那一瞬间,白杫恨不得从玉衡宫前的云桥上跳下去,如此,一了百了,可是,也仅仅只是想想,心中存着一丝侥幸,毕竟,此事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却多了一个敌我不分的人……
那么多的如果,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白杫不能假装不知道自己是妖神,就像不能假装白行不存在一样。
碧空如洗,前几日的风霜已过,剩下的,只是明媚阳光,但却照不进白杫那清冷的心中!
“师父,我该怎么跟你说……你会相信我吗?你会相信白行,还是会相信我?”白杫遥遥的望着那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玉衡宫:“难道,我与你的缘份,仅止一支神落九霄吗?”
青丝飞舞,妖娆无端,精致的小脸微微苍白,却带着难言的苦涩。
寒石远远的看着白杫,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数日里,凡是洛辰逸未来的时候,他都见白杫这般站着,不说话,不出声,寂静得如同一座石雕般,冷硬而无心。
那抹纤细得如同幻影般的身影,纤尘不染,白衣胜雪,仿佛一眨眼,她便会乘风而去,消失无踪。
她是跟洛辰逸越来越像了!
寒石默了默,妍姿艳质的俊颜上闪过一抹无奈:“丫头,该喝药了!”
白杫闻言转身,雪衣翻飞,眉眼弯弯,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慵懒而无力:“寒石师叔!”
脚下缓步,仿若步步生莲,轻盈翩跹。
见那如同百花齐绽的笑容,寒石微微一愣,看着走近的人儿,慵懒得如同一只高傲的猫儿,素洁清雅。
却又冷傲无心!
“寒石师叔,我的病……好些了吗?这些药太苦了,我不想再喝下去!”白杫娇憨的捏着鼻子,如同壮士断腕般,仰头灌下,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右手快速的将手中空空如也的药碗放下,仿佛多碰一下,嘴里便会多苦一分。
“我以前倒没觉得你这般厌苦,不过,你的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今日便不用再扎针,再等一下,你师父来了,你便可以跟他一起回玉衡宫!”
说着,寒石看着皱眉垂眸的白杫,试探性的问道:“丫头,我看你也及笄了,这蜀山弟子里,你可有喜欢的人,若是没有……”
“寒石师叔!”白杫微微仰起小脸,清脆的声音如同一道清泉,微微提高:“师父心系天下苍心,杫儿心系师父,所以,杫儿从没有想要嫁娶之事,请寒石师叔以后别再说这些了!”抬起云袖,白杫一点也不介意的将唇角的药汁洇染在那雪白的云袖上。
“蜀山派规,我相信你还记得!”寒石顿了顿,语重心长的看着白杫:“你师父他看似心怀苍生,实则是无心的人,你就算是守一辈子,他也不会开花。”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白杫侧身绕过寒石,不欲多说。精致的小脸上笑容敛尽,带着无尽的淡漠:“师父想要护天下苍生,我身为他的徒儿,自然是义不容辞!”
“自欺欺人的话说得太多,便自己也相信了!”寒石看着白杫那纤细的背影,声音很轻:“丫头,你也是那种人吗?”
若有若无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白杫却视而不见。
缓缓抬眸,白杫那清清浅浅的眸光落在寒石那妍姿艳质的俊颜上,声音淡得几乎毫无起伏,低低的反问:“寒石师叔希望我怎么回答!?”
寒石定定的看着白杫,那绝美精致的小脸蛊惑人心而不自知,青丝倾泄而下,徒曾妖娆,半晌,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漂亮的唇边带着一抹失落的笑容:“罢了,我唯盼你此生幸福!”
莹润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白杫难过的微微半眯着清眸,侧着娇颜,凝视着寒石那俊美无双的俊颜,要说对寒石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假的!
这四年来,寒石明里暗里,有心或无心,举手投足间,尽是宠护,白杫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仅仅是一个师叔对自己的宠爱。
一名男子无缘无故的对一名女子好,那除了喜欢,没有别的解释。
明明能够感觉得到,却在人前又藏得那么深!一如自己那般,唯恐君知。
“寒石师叔……”白杫抿了抿唇,冷淡的态度终是动摇了些许,带着一抹无法抹灭的愧疚:“师父……他是我的一切!”
白杫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指尖,纤细莹润,白杫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就如同那想要飞过沧海的蝴蝶,努力的挥动双翅,想要达到沧海的另一端……明明知道,沧海的另一端,并没有人在等待,可是,还是不甘心,想要赌尽终生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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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他不相信
入夜,白杫披了一件黑色轻纱斗蓬,依着那日纸条上所言,来到了太和殿后山。
幽幽曲径,白杫本就不熟悉,走得步履踉踉跄跄!
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白杫还没有白痴到去提个灯笼,告诉所有人她现在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是,在白杫第N次差点被那小径上的花藤绊倒后,白杫终于怒了,约什么地点不好,偏偏约在这个太和殿后山,不知道这里杂草丛人,人迹罕至吗!
坐在那小径上,白杫一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到是干干脆脆的躺下身,望着夜空中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如同眨动的眼睛,精灵而俏皮。
那少女到底是谁,这一次的约见,会不会是个圈套?
白杫的脑袋里,不停的盘旋着这个问题。
“有贼啊,抓贼啊……”
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敲锣打鼓,不像是叫人,倒有点给人送终的味道。
白杫失笑的摇了摇头,但是不过一瞬,白杫立即翻身坐起来!
不对,为什么早不抓贼晚不抓贼,偏偏是现在这个时候!
回过头,白杫的视线投向后山山上,自己此时正在半山腰,这太和殿建得屈巧,仿若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凿平一片,建了太和殿,而太和殿的后方,还可以继续到达山顶。
若是自己没有因为被绊倒而恼火坐下,那么此时,定然是在山顶之上了!
这真是一个圈套?
白杫取下身上的黑纱斗蓬扔在地上,看了看方觉不妥,又捏了个诀子,让它烟消云散!
看着蜀山弟子出其一致的向太和殿跑来,白杫死死的咬住唇,这回又是谁,难道还是墨如冰吗?
那高举的火把一步步逼近,白杫脑海里如同乱成一团浆糊,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应对。
那人一步步走近了,态度如此淡然自若,那眉目如画的俊颜除了往日里的清浅淡漠,还多了一丝冷厉:“杫儿,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