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虚悬于半空之中,固执而又脆弱。
“我回來给你做饭啊!师父的手艺可沒有我的好!”白杫咬着唇,强忍着泪意,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
洛辰逸有些慌乱的别过头,俊颜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白杫走近他,透过窗打量着屋内的样子,那本是她原來住的地方,如今却是满墙都挂满了她的画像,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來。
而那书案上,也正摆着一幅墨迹未干透的画像,不是她以前的那绝世容貌,而是她化名柳忘尘之后,那平凡清秀的容貌,寥寥数笔,透着入骨相思,何其认真,才能将那双眼眸勾勒得如此传神。
只可惜那本是他握在手中的毛豪,却是落在那画像之中,在画中人那原本就不怎么漂亮的脸庞上落下一团斗大的墨迹。
白杫伸出手,将那支毛豪拾了起來,感叹道:“我还不知道原來师父的画技如此出神入画,只是可惜这张画像被墨团晕染了!”将手中的毛豪置于研台之上,白杫将画像提起來,纤纤食指轻轻拂过那团墨迹,只见那素手移开之处,墨团已然消失不见,露出的,依旧是女子那清秀的脸庞,含笑的样子,带着些许俏皮。
“师父不如将这画像给我吧!”白杫勾唇一笑,笑眯眯的看他。
“你若喜欢,便送你!”洛辰逸那温柔的目光一寸一寸抚过她那清秀的脸颊,只要她回來,哪怕她是要三界,他也会拱手相送。
依照辈份,白杫回到蜀山,是要去拜见各位长老的,这原是她的意料之中,可是让她万万沒想到的是,洛辰逸居然随同在侧,而小阿斐也乖顺的跟在两人身边,俨然一副他们走到,他就跟到哪儿的样子。
跪在太和殿中央,白杫低低的伏下身,青丝垂倾而下,掩去她脸上的情绪:“洛仙尊门下首徒柳忘尘,拜见掌门人与各位长老!”
临渊原也是对洛辰逸下山收徒之事早有耳闻,原以为只不过是传闻,却不料竟是事实,一时之间,却也难以相信,只得让她抬起头來,他倒想看看,这女子是不是与当初的白杫有一张同样的脸,能让他这个守了十年,拒不理蜀山之事的小师弟,破了例子,收她为徒。
白杫依言,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來,迎上临渊那带着探询的目光。
她倒要看看,这个在墨如冰身后事事推波助澜的临渊,到底有沒有那么一点心虚!
她为了蜀山,为了苍生,牺牲自己,而他们,居然都好好的,是高高在上的蜀山掌门,一个是蓬莱小主,又是天玑宫的长老!
她真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能过得如此心安理得!
那清亮如水,灵动如月华的双眸让临渊怔住,这一双眼,与她何其相似!
摆摆手,临渊叹了一口气:“起來吧,既为蜀山弟子,切要熟记蜀山派规,不可行事胡來,给蜀山蒙羞。”
白杫缓缓站起身來,听着那冠冕堂皇的话,直想冷笑:“多谢掌门人!”
“既然拜过了,就走吧!以后不必早课,沒有什么犯规可言!”显然,洛辰逸如今是根本无视所有派规,更沒有把蜀山当一回事儿,在他眼里,只要白杫乖乖的待在玉衡宫就行了,什么修行什么早课,通通可以不去。
“师弟,她身为新入门的弟子,怎么可以……”
临渊那还未说完的话被洛辰逸冷冷的打断:“她是我徒儿,不是蜀山的,我不过是居于蜀山,今日才让她來拜见你,与几位长老!”说着,洛辰逸那冰冷如霜的视线落在临渊的脸上,迫人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太和殿,其余几位长老,顿时噤若寒蝉。
“十年前我便说过,蜀山之事,与我无关,难道师兄忘了?”洛辰逸站在白杫身前,负手而立,那傲然的姿态,冰冷的态度,足以说明他宁可背弃天下,也要与她并肩。
那原本一腔的怨气,顿时消弥无踪,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心疼与感动。
看着洛辰逸的样子,白杫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试图缓和气氛:“师父,其实早课……”
“此事已定,不必多说!”洛辰逸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在外人看來是责难,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是害怕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别生气,不过是早课而已!”青瑶站出來打圆场,纵使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洛辰逸下了一趟山,态度就变得如此奇怪,而从來不让人近身的他,居然会主动靠近别人,这样的事情,实再是太令人匪疑所思。
不过,洛辰逸如今已是堕仙,跳脱三界之外,惹怒他,并沒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他这十年里所有的痛苦,青瑶都一丝一毫看在眼里,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名女子能让他开心起來,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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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太和殿中,誓死娇宠
“來,你叫柳忘尘是吗?我以后便唤你忘尘吧!”青瑶亲昵的拉着白杫的手,温柔的笑着:“玉衡宫内只有你师父,还有小阿斐与青鸾,你初上蜀山,难勉寂寞,可多來我天璇宫走动走动,还有,小阿斐平素里有些调皮,你可要多多担待一些……”
“阿斐才不会惹娘亲生气呢!”小阿斐拍拍胸脯,一脸骄傲:“在即墨可是阿斐在照顾娘亲的,不然以娘亲丝毫不会法力……唔……”
白杫看着太和殿内脸色大变的各位长老,忍无可忍的一把捂住小阿斐那快得不能再快的嘴,将他拖到自己身后,瞪了他一眼:“不许胡说八道!”
小阿斐一脸控诉的看着白杫,拼命的挣扎:“娘亲,你莫不是又想抛夫弃子,离家出走!”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白杫狠狠的瞪他:“你要再胡说八道我立马下山,一辈子让你找不着我。”
原本拼命挣扎的小阿斐顿时安静下來,一脸委屈与可怜,眸子里蓄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掉下來。
看得白杫的心一抽一抽的,颇有些后悔拿这话來威胁他。
“阿斐,你怎么可以乱叫,你的娘亲叫白杫,你怎么能忘了她!”率先站起來的,是已位居摇光宫长老的初夏,如今寒石下落不明,轩扬又下凡去做了执剑山庄的少主庄,唯一能继承长老的,便只有她。
白杫看着她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來,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阿斐,你娘亲舍命生下你,你怎么可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便唤其他的女人为娘亲!”初夏一把拉过小阿斐,却不料小阿斐死揪着白杫的袖子不放:“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喜欢跟她在一起,放开我!”
初夏拽不走小阿斐,便怒视着极其无辜的白杫:“你不要以为,洛尊上收你为徒,你就以为能够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