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楚道石传奇 温雅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他,他在梦中的脸庞,渐渐变得透明,整个身体的轮廓,慢慢地淡了下去。他忽然抓住白征明的衣襟,充满渴望地扑进他的怀中,然后,像雾一样消散了。

  梦中的世界,发出了战栗的悲鸣。

  一切旋转颠覆。随即归于寂灭。

  只有红发的光亮,如灯塔般逼近过来。

  当楚道石醒来,而那两个人终于跌落回现实的那一刻,披散着头发的甄旻,尖叫了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在事情平息之后的又一个夏日里,楚道石靠在窗边,眯起眼睛让阳光晒在他的脸上。

  他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说他从今天开始,就能出门行走。快要伤愈的时候皮肤总是特别的痒,他老是忍不住要抓。于是厘于期在前两天出了个坏招,在他的脚上施法长出来一个仙人掌,楚道石几乎被这招折磨到要死,大骂厘于期缺德,这样下去脚伤没好,手倒先烂了。不过倒真是有效,被扎了几下之后,无意识地去抓脚这个习惯,是彻底地改掉了。

  厘于期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分不清他到底是恶意,还是好意。

  每次呼唤他,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然而呼唤他的结果,却不总是好结果。楚道石确信当时在梦中,他说的每一句话厘于期都听见了。然而他还是在最后关头,罔顾楚道石的提示,一刀杀了猴子。

  仅仅是为了保护素王不受到伤害这种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门外一阵响动,楚道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白征明和厘于期。

  果然是这俩人。每次都打着看望楚道石的旗号,实际上是来这里胡搅蛮缠,作弄楚道石,再或者就是讲些贵族们不好在公开场合说的谈资,两个人经常笑得震天动地,把楚道石吵得几乎想要一头撞死。

  不过每次刚过来的时候,还是比较安静的。楚道石这个时候才能问他们一些问题,比如说这次,楚道石见他们进来,劈头就问:“都安抚好了吗?”

  厘于期回答:“死了的都埋了,理由也对上面编好了。实在瞒不过去的就使了点小手段,让他们以为是做梦。”

  “冀妃那边呢?”

  “当做梦了。就说晚上吃饱了睡着之后有点儿撑到,所以做了噩梦。”

  “旻郡主那边呢?”

  厘于期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照实说了。”

  楚道石一皱眉头:“怎么不编瞎话了?”

  “反正她也不会往外说,这样可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谁也别想蹦。”

  楚道石脱力地趴在床上:“你们没有人性。”

  厘于期笑得春风灿烂:“言重了,我们只是缺乏而已。”

  白征明却始终望着窗外,一语不发。楚道石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发现外面有个老太监,正领着一个小太监,教他进退礼仪。

  楚道石问:“怎么了?”

  白征明过了一会儿,才忽然答非所问地说道:“将来如果我做了父亲,无论什么样的儿子,我也不会丢弃。”

  楚道石一愣:“什么?”

  白征明没有回头:“无论他们的母亲是谁,多么卑微,他长成什么样,我都会让他们健康地长大。”

  楚道石露出了苦笑:“就算他们不喜欢你?”

  “是的。”

  夏日里温暖的光线,平静地从窗外铺满了整个房间。

第三卷 清晨的甜蜜刀锋

楔子

  在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

  没有颜色,没有气味,没有温度。大家都只是在这里等待……大家?大家说的是谁?哦对了,说的就是“我们”。

  我们在等什么呢?

  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呢喃着:

  等着,变成“我”。

  “我”是什么?“我”与“我们”有什么区别?“我”更重要,更聪明吗?我们迷惑,但是我们坚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我”。

  到了那一天,我们将无所畏惧。

第一章

  “这里还有一具!”

  “什么情况?”

  “也是抢劫。估计是从后面,用布包着石头,干净利落地一下子砸在后脑勺上。”

  俯卧在那里的男尸,死因是钝物重击后脑,所以导致头骨被击碎,塌陷下去好大一块。捕快头目宇文晟厌烦地看着地面:

  被饥饿的野狗啃食过的尸体,现在看起来还很新鲜。从被撕扯开来的血肉断面上判断,受害者被干掉的时间还不长。鲜血分布得也很规律,应该没怎么搏斗,“砰”的一下,就结束了。衣服和随身物品都被扒得精光,周围散落着一些与血的颜色迥异的汁液,以及高级汤匙和瓷碗的碎片,能看得出来,那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高级甜品。

  刚刚进入夏天,死者的数目就不断地增加。这完全是因为夜游的节目多了而已,冬天里早早关门的夜市和欢场,现在都开到了深夜。以前有宵禁的时候还好,行人晚归会受到警告,形迹可疑的还会被立刻抓起来,治安说不上好,但也坏不到哪里去,可是现在呢?每隔两三天就会发生命案。宇文晟心里暗自比较,感觉自己居然跟个老头子似的,讨厌起现在来了。

  既然还有为了钱而行凶作恶的穷人在,就不应该给富人们提供那么多享乐的场所。一味为了满足富人而变着法子让他们花天酒地,只能增添他们被害的危险。宇文晟想到这里,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在远远的地方围观的乞丐和流浪汉们,叹了口气,告诉手下说:“去拿鞭子赶散,碍事。”

  随着十几条鞭子带起的凶恶风声和渐渐远去的惨叫声,宇文晟直起身来,他是个三十岁出头,正当年轻力壮的中等身材男人,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因为经年习武,四肢结实有力,拳头攥起来像个铁锤。他干这行有将近十年了,从最低级的菜鸟摸爬滚打升到今天的位置,养成了一双明辨秋毫的鹰眼,和一个随心所欲揍人的强健体魄。宇文晟用布把死者的脸蒙上,本能地扫视周围,在离尸体十几步远的一个黑暗角落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走过去,在阴影下仔细打量:

  是一条野狗。随处可见的那种,饿得精瘦,身上满是斑秃。此时,这个东西栽落在尘埃无声无息,因为它的脑袋,整齐地从脖子上断了开来。

  宇文晟眯起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再三打量,甚至伸手翻了翻之后,他断定,这不是错觉,是真的:

  这条狗,是被什么极端锐利的武器,一击斩断。而且从新鲜度看,死的时刻应该就是和死者遇难在一刻之间。

  是抢劫者的刀吗?还是说是受害者的垂死反击?宇文晟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心中掠过不祥的阴影:

  能一刀切下狗头,这肯定不是用来削水果的刀子,屠夫们的刀也做不到这么漂亮迅速的一击。

  宇文晟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