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看演出(1 / 1)

我的上海老布 大地风车 714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十七章 看演出

17.1

一走进静安公园,笔直的大道两边高耸着的数十棵法国梧桐,就像列队的一个个巨人。这32棵悬铃木于1897年时栽种,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些树更加绿荫如盖,郁郁葱葱。

树荫下座椅成排。炎炎夏日,坐在长椅上纳凉避暑,别是一番体会。

公园内小人白相,老人“嘎三胡”,年轻人散步,都尽情享受着清静和惬意的休闲时光。

小小蓝牵着爸爸的手,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周姐则和布礼在后面,俩人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朝公园里面走。

静安公园就在静安寺的对面,是一座开放式的都市花园。

公园不大,但四时花木盛开,绿树成荫,小桥流水潺潺,在这寸土寸金的上海南京路上的静安寺闹市,堪称一处难得的绿色空间,绝对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大隐于市之感!

因为地处闹市,今天又是星期天,公园里游人不少。

往里走,公园内有一面积大概400平方米的小湖,迂曲清幽。水池中冒着白雾,烟雾渺渺。

湖中睡莲开的正艳,花瓣层层叠叠的开放。从形态上看,有挺水和浮水两种,挺水莲摇曳多姿,浮水莲静美雅致。颜色鲜艳丰富:紫色的,粉红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竟然还有蓝色的睡莲,这个颜色很少见。

湖中还种植有5株大王莲,硕大的圆形叶片就像巨大的筛子,贴合在水面上。

小小蓝围着湖边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公园中心湖与山林间的走道两边,排列着一组汉代石雕说唱俑。它们一个个眉飞色舞、形象生动,极为传神。

湖浜旁边,还有一大一小,两只犀牛雕塑深情相望。小小蓝对这两只犀牛特别感兴趣,在爸爸的帮助下,爬上爬下不停。

再往里走,忽然间豁然开朗:以树丛相隔,前面是一块面积约2500平方的一块宽敞平整的大草坪。

今天是小小蓝幼儿园的几个小朋友家庭,相约一起出来玩耍。

小朋友们已经在草坪边的白色大理石亭处等着小小蓝了。等到都见了面,小小蓝一会儿就玩得不见了踪影。

周姐和她老公打招呼,让他多看着女儿,自己则和布礼去茶楼喝茶。

公园里恰到好处造了一座茶楼。茶楼风格是中国宋代建筑,也有西方元素的影子,墙面用的是整块玻璃。坐在里厢,倒是蛮雅致的。在葳蕤的植物下喝喝茶,看看窗外公园里绿油油的一片草坪和奔跑的孩子们,好生悠闲。

布礼两眼看着窗外小朋友们欢快的场面,似乎入神,喃喃说道:“多么美好的一切,多么快乐的小朋友啊!”

周姐笑话布礼:“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完全可以啊?”

布礼笑笑,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今天你没有跟着你姆妈去人民公园?”周姐喝一口茶,问。

布礼摇摇头,这才转过身来。

“说实话,去那种地方,总给我的感觉很急切想把自己嫁出去。”布礼把咖啡杯捧在手里,说道:“虽然我有一颗急于当‘家庭主妇’的心,但也不想表现的如此急切般渴望,好伐?”

周姐笑笑,问:“你自己现在真不着急了?”

“那里会不着急呢?”

布礼颓然第靠在藤椅背上,长叹一口气,说道:“每当单位里同事聊起结婚时,我都会说‘不急,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一个人也挺好,自由’等等的话,实际上,外面表现得好像毫不重视,有时候甚至都恨不得把自己说成性冷淡---”

周姐哈哈一乐,笑道:“有像你这样说自己的吗?”

“还不是因为心里着急?”布礼放下咖啡杯,又重新加进去一勺奶精,一边搅拌一边缓缓说道,

“时光就是一把杀猪刀啊。你想想,我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姿色,再用不了几刀,很可能就要‘滞销’一辈子喽!”

“哪里,哪里。你当初可是我们高中学校的校花,好伐?”周姐说笑道。

布礼笑笑,说:“还校花,到而今你们不笑话我就不错了。这一点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伐?”

周姐看向布礼,只笑。

“你看看,昨天睡了一天,我黑眼圈这才睡没了的。早上出们的时候化了个淡妆这才敢门的,晓得伐?”

一时无话。

过一会儿,周姐却突然间说道:“你前几天发给我的照片,王有节他老家的风景倒是还真不错的,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布礼笑着点点头,说道:“实际比照片其实还要更灵的。”

周姐喝一口绿茶,说道:“你这次你去湖州,甚至去王有节家里,我倒是没能想到的。讲实话,以你的性格,你有勇气去这样做,真的很让我刮目相看。”

布礼抿一口咖啡,不说话。

“那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周姐盯着布礼问。

布礼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那天小路说的,还有我表弟说的话,都有一定道理。不过,现在我和他,说实话还远远没有到互相了解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说,基本上,算是接受他现在的状况了?”

“后来我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他家里的状况,和我又能有多大的关系?”

布礼停顿会儿,继续说道:“小路其实也没有说错,他家里的境况确实很一般的。但是也还不至于拖后腿,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多少能帮上一些忙的,也不说算是很坏吧?”

周姐不作声。

布礼想了想,说:“再者说,他现在的收入,一个人在上海单独支撑一套房的月供,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吧?”

周姐笑了笑,说道:“你这样想就对了。实际上,只要收入稳定,还能够想办法解决掉房子首付的问题,基本上就能在上海比较好的生活下去,王有节也算是在上海立足脚跟了。”

“是的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着再往下发展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的啊。”布礼端起咖啡杯,说:“我表弟那天说的三观,这也是要多接触才晓得的啊?”

“哦,我明白了。”周姐笑笑,说,“这就是你今天特意来找我的原因,要我帮着想办法,制造机会让你和他今后多多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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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布礼看着周姐,不说话。

周姐笑笑,说道:“不过我可先和你说好了,仅仅是有些事我可以帮忙毛也仅只是帮忙而已。”

布礼笑道:“你不是天时地利嘛,有一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

“布礼你这话大错特错了,什么叫做先得月,你让我去得月,那你呢?”

周姐想了想,说道:“你哦的意思我懂。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自己亲自和他说,和他商量的。”

布礼喝咖啡。过一会儿,她说道:“其实,请你帮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想再不着痕迹的情况下做一些事情,双方可以了解更多一些,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姐看着布礼,不响。

布礼说道:“从前面几次的接触来看,我个人觉得,他在性格上可能不太有很多缺陷的地方,应该说还过得去,至少一些我认为的那些乡下人的行为举止,还是比较少见。当然了,也可能是他隐藏比较深,我没有发现而已。”

“隐藏?”周姐笑道,“我估计他现在可能都没有往这一方面去想过的吧,何来隐藏一说?!他又想去隐藏什么?布礼我和你说,关于他的日常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布礼喝咖啡,不响。

“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忙?”周姐问。

布礼沉吟会儿,说:“下个礼拜天,在天蟾戏院有一场演出,是关于民族乐器的,主要是二胡。我想找机会和他一起去看一看?”

周姐哈哈一笑,说道:“哪能想起来去看二胡的演出?他是做计算机的,晓得伐?这么高雅的艺术,他怎么能欣赏的来?”

布礼笑笑,说:“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住宿他家里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有二胡,我估计他家里可能有这个传统的,不过我猜想可能是他父亲的,到底是做老师的嘛,乡下头教书,什么都需要会一点。”

“还有这个说法---?”布礼笑笑,说道,“不会说他家也是艺术世家吧?这样的话,倒是和你就很般配了。”

“反正也就是找机会去试一试,有啥要紧的?”布礼笑道。

周姐笑道:“布礼,我和你说,我们说的三观一致,或者说差不多,并不一定要求连兴趣爱好也要一致的吧?”

布礼不说话。

周姐继续说道,兴趣爱好不同,其实并不能阻止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重要的是三观要一致,对事物有共同的看法,这样在以后的家庭生活中才不至于会产生很多的矛盾。至于兴趣方面,完全可以去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的啊?!

布礼看着周姐,说道:“要是连兴趣爱好也有相同的一面,岂不是更好嘛!”

“怎么让她去?”周姐放下手里的茶杯,想了想,又问,“你不是和他现在微信很多的吗?可以在上面直接和他说的啊?”

布礼赫然一笑,说道:“我要是好意思直接和他说,还需要你来帮我拿主意?”

周姐想了想,笑道:“行,送佛到西天,我尽力而为,你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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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布礼说的音乐会,正式的名字叫第三届弓弦艺术节开幕音乐会。不过布礼说的倒也没错,实际上可以叫做二胡音乐会,因为所有的节目,几乎皆为二胡演奏。

先是音乐学院一个副院长上台讲话,宣布音乐会开始。

当宣布音乐会开始后,整个演奏过程不再说明,只是演奏者按照安排的顺序依次上台而已。

首先上场演奏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马老师。

马老师在音乐界如雷贯耳。甚至连外行人王有节也知道,提到胡琴,就一定会想到马老师,她是中国胡琴艺术的一张名片。她以其精湛的技术、扎实的功底,深厚的文化,质朴、真实的情感,敏锐、精简、朴素、含蓄的演绎活跃于乐坛,随着长期的艺术研究和舞台磨练,积累了丰富的舞台经验和心智哲学,其演奏艺术日趋天然而全面,富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和大家风范。

马老师的开场曲是二胡独奏《赛马》。

王有节晓得,这首《赛马》的灵感和核心旋律来自蒙族民歌《红旗歌》。这首民歌在我国民间已经传唱了上百年,建国以后流传更加广泛,是老百姓过耳能颂的歌曲。

一把中式实木椅。马老师一身白色的中式服装,长发飘飘,端坐舞台中央。

乐曲一开始,就是一阵急速紧张的快板,象征着马蹄奔跑时发出的“得得得”节奏。豪爽的气派,沉雄的弓力,明快的节奏,立马勾画出蒙族人民节日赛马的热烈场面,展现红旗飞扬、马蹄铿锵的欢乐气氛。

聆听着二胡名家马老师演奏的《赛马》,王有节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蒙古大草原上赛马时的壮观的场景。

马老师左手在琴杆上上下移动,手指仿佛在跳琴弦上的芭蕾舞。

乐曲紧接着便是完整地引用《红旗歌》那四句对仗工整,脍炙人口的旋律,并通过对旋律的加花变奏,使得高潮迭起,英气闪烁。

一群雄勇彪悍的蒙古族青年,潇洒的骑在马上,他们双手紧紧勒住马的缰绳,焦急的等待着比赛的令声。在护栏打开的瞬间,一匹匹英俊高大的骏马,就像离弦的剑一样,直射出去。

马背上的小伙子,一手提缰,一手奋力挥舞着马鞭,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奔驰。

入神,浸入。王有节仿佛沉浸在那悠扬的乐曲中,身随乐动,不能自拔。

马老师右手有力的运弓,仿佛要把心中的感情全抖出来。

忽然,落在后面的马匹追上了前面的骏马,后面的小伙子紧抽几下马的屁股,终于又追了上来。他们就这样激烈的相互追赶着,一直到达了终点。

最后,获胜的小伙子提住马的缰绳,高大的骏马迅速扬起两个前蹄,并打了个响鼻。

恰到好处,二胡声嘎然站住。

王有节随着人群站起来,热烈鼓掌。

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

接下来的曲目,有齐奏曲《江河水》,重奏曲《良宵》,重奏曲《二泉映月》,京二胡重奏曲《夜深沉》,独奏曲《心香》,重奏曲《蒙风》,重奏曲《炫动》和《第四二胡狂想曲》,等等。

这些曲目,既有说服性又有代表性,既包含了不同风格、又有不同时代的作品。

王有节和旁边的布礼说道:“真是难得啊,今晚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大家。”

“是的呀。我看节目单,这次所有节目演奏名家大约有十人吧,他们都是很有代表性的名家。他们的演奏也代表了中国二胡的最高水平,这场二胡音乐会自然是高规格、高水平的。”布礼笑笑,说道,

“譬如有代表江南的朱老师,邓老师,有秦派二胡的代表金老师,有四川代表刘老师,有代表在海外的高老师,也有代表中央音乐学院的刘老师、宋老师。总之,全国著名的二胡演奏家,似乎都悉数到场了。”

王有节眼里满是赞叹,说道:“今晚上的伴奏,我感觉好像也都是大师水平。”

“嗯!钢琴演奏家原老师、打击乐演奏家乔老师、古筝演奏家高老师等艺术家们也都倾力相助。在这么多艺术家们的协作下,可以说整场音乐会真的是丰富多彩。”

“那---,今晚上我们是真的有耳福了啊!”

布礼靠近王有节更近一些,悄声说道:“你知道吗,他们都是马老师一直的好朋友和艺术伙伴。”

到下半场的时候,马老师带队,以“新民乐”的演奏方式,大约二十人集体演奏了《自由探戈》和《野蜂飞舞》等西方经典。

这种全新的改编,不仅给现场观众带来一份意外的惊喜,引爆了观众的热情,也瞬间让二胡这把古老的乐器焕发出了时代赋予的光彩,变得更加明艳动人。

王有节有些疑惑,问坐在旁边的布礼:“怎么看上去,这些演出的好像有一部分是学生的啊?”

“本来就是的呀。参加演出的这些学生是马老师众多优秀学生中的代表,年龄在10岁—17岁之间,来自音乐学院附小、附中的胡琴专业。”

王有节还要再问,布礼笑道:“少废话,好伐?最后面还有压轴,你就且往下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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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从剧院出来,王有节看看时间还早,提议俩人去吃夜宵。刚好福州路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吉祥馄饨店。

布礼迟疑了一下下,同意了。

王有节要的是大碗。等馄饨上来,他先囫囵吞下去好几只,说道:“赶时间过来所以晚饭没有吃饱。不错,不错。”

看王有节吃相,布礼本来想笑,但是又忍住了。她嘲笑道:“你是想说二胡演奏不错,还是馄饨味道不错呀?”

可能是嘴里的馄饨烫嘴,王有节吸溜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地说道:“都好,都很不错。”

布礼拿勺子搅动碗里的馄饨,有些不相信地问:“今晚上的二胡曲目你都能听得懂?”

王有节抬头,两眼看着布礼:“你这话,什么意思?”

布礼笑笑,说:“就是问你的那个意思呀?”

“实际上我虽然喜欢音乐,但由于生活在小地方的乡下,没有条件,所以从来没有真正欣赏过真正高水平的音乐会。”

王有节停下来吃,用餐巾纸抹抹嘴,说道:“好在现在网络比较发达,一些高水平的音乐会在网络上还是可以看到相关视频。虽然不可能会有现场感受,但在网络上欣赏,也可聊备一格,当然也可以解馋。”

“是吗----?”布礼笑眯眯看着王有节。

王有节继续低头吃馄饨。

“那你先说说,听马老师开场演奏的《赛马》的感受?”布礼不依不饶,笑着问道。

王有节往嘴里放进去一个馄饨,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学音乐的出身的,现在又在学校做老师。这样看来,你现在是要故意考考我的啊?”

布礼两眼盯着王有节,笑而不语。

王有节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然笑道:“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个人的理解,《赛马》的音乐语境,完全再现了一场奔腾激越纵横驰骋的真实的赛马场景。短短的三分多钟的二胡曲,却呈现出了欢快,明朗,奔放,激烈,紧张的赛马画面。聆听这首曲子,我仿佛有一种置身草原观看赛马时的感觉。我的心,情不自禁的随着奔跑跳荡的节奏起伏起来。于是,当时我的大脑里产生了对辽阔神秘大草原的无限神往。

布礼看着王有节,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马老师的二胡演奏,清脆、厚重、柔美。一首《赛马》演奏下来,气势磅礴、气息热烈、旋律奔放。音乐在群马的嘶鸣声中展开,旋律粗犷奔放。无论是气宇轩昂的赛手,还是奔腾嘶鸣的骏马,都被二胡的旋律表现得惟妙惟肖。

王有节笑笑,说,作曲家黄海怀《赛马》所表现意境,我想在马老师的演奏里,在每一个音符中,甚至连每一个蹄印都没有丢失,整个乐曲始终紧扣赛马时狂奔紧张激烈的主题。

布礼不着痕迹点头。

“说实话,我在欣赏的二个多小时里,非常惬意的。”王有节想了想,说,

马老师使用了多种演奏技巧。比方讲,开头部分大段落的拨弦技巧,的尾声的时候,模仿出马头琴的演奏手法,使音乐达到顶峰和高潮。

布礼稍微圆有些吃惊,问:“你还知道一些二胡的指法?”

王有节笑笑,说,不过,可以明显听出来,马老师在《赛马》中,虽然曲子的关键之处,有部分技法颇具特色。但在整首曲子并没有使用过多的特殊技法,演奏时情绪的热烈、弓法的流畅和音色的饱满,全曲一气贯之,自然天成。

布礼笑笑,介绍说,还有,由远到近清脆而富有弹性的跳弓,强弱分明的颤音,描绘了蒙古族牧民欢庆赛马盛况的情形。二胡快弓、跳弓技巧的运用,拨弦、颤音技巧的运用,展现了一幅生动热烈的赛马场面。

她说,全曲没有一节慢板,所有的音符都被快弓和跳弓激活,就连食指拨弦也是急促紧张飞快的。所有的音符都在飞奔的马蹄上跳跃。

王有节认真听,不时点头。

布礼笑了笑,说道:“你今晚上的表现,还是很超乎我原先的预想的。”

王有节吃馄饨,不说话。

“实际上,无论是独奏、重奏、还是各种形式的组合,舞台表达言之有物,个中兴味能读出几分因人而异的新音乐、新思想,这就是好的演奏。”

布礼说道,二胡是一件善于独奏的乐器。马老师的每场演奏,人琴表达自然而然,舞台交流心平气和。她凭借出色的演奏、演绎及乐坛影响力,经常被著名作曲家指定为合作对象的。

王有节笑了笑,说道:“后面的曲目里面的话,相对来说,我最喜欢的还是《二泉映月》。”

布礼很意外,说:“那我问你,二胡为啥会拉得那么悲伤?”

王有节想了想,摇摇头。

布礼笑道:“因为二胡只有两根弦,虽然相依为命,日夜相对,可是却不能相拥的缘故呀。”

过一会儿,王有节想了想,说,布礼,我和你讲一个笑话:

我小时候迷上了二胡,刚开始和父亲学琴时候,像模像样没事就拉上一曲。老妈总是称赞道:“你还别说,别人拉的我都听不懂,就你拉的我懂!”我喜上眉梢笑眯眯说:“噢!继续说。”“因为吧,别人拉的太深噢,你拉的简单明了,就‘刺啦’‘刺啦’-----,一个调调。”

布礼抿嘴,一只手拿着勺子微微笑。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学二胡,年龄小又爱显摆。有一回上县城看到拉二胡要饭的,我还替他拉了一个中午。”

布礼终于忍不住指着王有节哈哈大笑。

“其实我们全家都欢喜二胡的,所以那天周姐说因为她自己今天有事,要把你送她的演出门票转送给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甚至是非常惊喜就接过来了。”

王有节两眼盯着布礼,说道:“说实话,这次是我第一次在正规的高大上的戏院,近距离的欣赏这么多大师的演出。谢谢你,布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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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第二天快要下班的时候,王有节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

公司的会,部门的会,小组的会,开了差不多一天的会,今晚上自己的工作还要继续加班,他想着趁这个稍微空闲的时候,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刚进办公室,周姐却后脚就跟了进来。

王有节笑道:“小组的会不是刚开过的吗,你还有事?”

“我不是来说工作事情的。”周姐笑道。

“不是工作的事情就好,搞了一天,脑袋里都要成浆糊了。”王有节坐下来,有些奇怪地问道:“那又是为什么?”

周姐姐忽然间笑道:“昨晚上的二胡演奏会怎样?”

“简直太好了。这次演奏的多是名家,真的是大开眼界,大长见识啊。”说起来昨晚上的音乐会,王有节一拍脑袋,笑道,“对了,我还得要多谢周姐你给我的门票。”

周姐靠近王有节,悄声说道:“谢我啥,这票原本就是布礼给我的。”

“布礼---?”王有节喝一口咖啡,问道,“真不是你买的?”

周姐笑道:“对的啊。我不是和你说过是她给我的票吗,昨晚上我真有事去不了,所以才便宜了你的。”

王有节放下咖啡杯,想了想:“那这次的门票钱---,也是布礼出的?”

周姐笑笑,不说话。

王有节拍拍脑袋,说道:“还真是不好意思,这回又欠下她一个人情了,下次得找机会要好好着感谢感谢她的。”

周姐却问:“我听布礼说,她对你昨晚上音乐会的表现很满意的。你真会拉二胡?”

王有节连忙摆手,说道:“小时候确实跟着我父亲学过一些。不过好多年没有摸过胡琴了,估计的话,现在怕只能是拉个响了。”

“能拉个响也不错的啊!”周姐看着王有节,说,“昨晚上布礼说你很懂二胡,把我真吓一跳的。我还和她说你一个搞计算机程序的,怎么会和音乐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搭上钩了呢?”

王有节想了想,问:“昨晚上我听布礼的讲解也很有道理,对二胡明显很在行。不过我只知道她是留学做音乐的,那她到底学的是什么专业?”

“这一些,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周姐明显不相信,以为王有节是逗着她说玩笑话。

“我真不知道的啊?”

王有节喝一口咖啡,看向周姐,说道“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她在一家很有名的艺术学校做老师,至于其它方面,我还真不好意思,也没有机会直接问她的。”

周姐还是不太理解:“昨晚上你们都讨论二胡艺术到那个程度了,不就是再顺嘴问一句的事体吗?”

王有节不响。

“那你还是去亲自问她吧。”周姐想了想,说道,“这可能也是一个你们俩互相加深了解的一个机会,晓得伐?”

王有节笑了笑,不置可否。

又说笑一阵,周姐突然间问道:“老大,你和我说说实话,你觉得布礼这人怎样?”

“很好啊。”王有节正在翻着桌上的记事本,头也不抬就说道。

“只有这三个字的评价?”

王有节抬头看向周姐。

周姐笑笑,说:“你不要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再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布礼她现在也是单身的。你懂了伐?!”

王有节似乎更加不理解了。周姐说这句话,明显就是多余,可是她既然说出来了,其中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刚想要开口问,周姐却对着他笑笑,直接转身就走出去了。

莫名其妙。这是王有节一开始的感受和理解。

很明显,周姐刚才是特意过来找自己的,除开刚开始时候说的昨晚上音乐会的事情还算有根可循,可是她后来说的那些话,到底包含有什么意思,为什么还特意问我对布礼的看法?!

再说了,布礼单身的消息,为什么要在最后来特意提醒自己?还要着重加一句----懂了伐?!

王有节坐在桌前,仔仔细细回忆和复盘刚才周姐进来后和自己的每一句对话。

他忽然间又联想起之前端午节时候布礼上自己老家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当初表妹的分析和看法,似乎还真的很有可能。

只是,自己和布礼,真的会有可能吗?!

懂了伐?!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还真有那么一层意思。王有节心里不由得逐渐有些激动起伏,再一次有隐隐的期待逐渐升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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