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案件调查(1 / 1)

向春山 六须鲇 5455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2章 案件调查

  同情还是亏欠?

  北野被问住了。不知是来自她眼神还是说出口的质问, 竟无法给出最准确的答案。亲耳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让他坐立不安,看着俞飞冲进办公室试图阻止关智斌时,整件事的真实性不需要再求证。

  二十分钟前。

  晟宣总裁办公室。

  北野低头签署手里资料, 周贤轻轻叩响门进来, 手里带着平板。

  “她没出去?”

  “进出记录显示,有一位女士带着年纪不大的男生进入了南佳小姐家, 不过看样子两人是熟识。”

  北野将手里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递给周贤,“她没出去过一次?”

  “那位做客的女士倒是出去了,之后再没人出来。”

  “出去?”北野下颚一抬, “平板给我。”

  周贤把进出视频重新调出:“您看一下。”

  北野点了播放键, 也看到周贤刚才所提的女士和男生,的确进入了南佳住处,三人在玄关附近约莫在说话, 过了会儿才关上门。视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中间北野没有快进, 一直到十分钟后, 紧闭的门重新打开, 身穿驼色风衣的女人走出来, 戴着口罩和帽子,乍一看的确无异常。

  北野点下暂停键,交给周贤看,“看出区别了吗?”

  周贤仔细盯了片刻,恍然明白:“北总,是我失误, 我马上安排人跟上。”

  “不必了。”北野把平板交还给他, 起身走向落地窗前, “她既然换了那个女人的衣服就是想蒙混过关, 赌的就是你们大意,车钥匙给我。”

  周贤刚准备把钥匙交出去,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打开,关智斌走进来,身后跟着阻拦的助理。

  “北总,我……”

  “没事,你先出去。”

  助理诚惶诚恐退出办公室,差点以为自己饭碗要不保了。

  关智斌注意到周贤还在这儿,先下逐客令:“我找你们北总有重要事情说,你先出去。”

  “不用,”北野看他一眼,“他是我秘书。”

  “可我要说的事关于南佳和我们,你确定要他一个外人在这儿听?”

  北野缓缓走向沙发坐下,长腿交叠,靠着沙发软背,对他再三要求周贤避嫌的话不甚在意,“你可以选择不说。”

  这就是直白拒绝了。关智斌脸色难看起来,对周贤他一向是没好脸,身为秘书对他和俞飞的态度谈不上多好,怎么说他们也是北野的朋友,他一个秘书都敢给他们甩脸子,这口气窝在心里许久,但看北野护犊子的样子,别说这口气能不能出,今天来这儿完全就是自己找来的气。

  他不打算说了,面子还是要找回的:“如果他非要在这儿,那我等下次他不在的时候再说吧。”

  “周贤。”北野唤他一声。

  关智斌得意地瞥了周贤一眼,嘴角笑容挂起,“你们北总还是……”

  “送客。”

  简短的两个字,杀伤力却足以秒杀一切。北野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更是将关智斌推至尴尬境地,他本就觉得周贤待他们充满鄙夷,如今北野的行为更是将他们贬低得一文不值,“北野,你什么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姿势不变,位置不变,唯将双手搁置膝前自然交握:“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应该比之前更懂得字面意思。”

  关智斌来时没同俞飞商量,家里公司投资项目出现问题,他想过来卖个乖,看看能不能在说完那件事后找北野帮忙。沙发上的男人明明和他们从前那般要好,如今坐在那儿,端的是晟宣总裁的架子,不再是过去铁三角中一员。

  “高中的时候我们三个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我和俞飞总爱去你那儿过夜,大家一起玩游戏,一玩就是通宵,第二天你叫俞飞,俞飞叫我,顶着熊猫眼去上课,踩点进班里,后来你去国外了,我们渐渐就断了联系,我和俞飞说你肯定会联系我们,不过你好像总是在忙,大家联系越来越少,好不容易你回国了,我想聚聚,说不定能找回以前做朋友时的感觉,可能我和俞飞想得太过美好,忘了你身份地位不同了,我们两个和别人谈生意时,他们总问和晟宣的北总是不是朋友,你就像是一团浮在我们头顶上的阴影。”

  一字一句不是忆起往昔而是发泄,北野听在耳里内心却早已无波动,微垂的眼眸轻抬,褪去过往的情谊,是审视更是揭穿:“我是不是你们的阴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既然过来,过去的情谊你先斩断了。”

  关智斌微怔:“什么?”

  “用我挑明说?”北野唇角扯出讥讽的弧度,“只身前来,你要和我说的事情大概俞飞听不得,说明和他有关,要么就是把错推在他一人身上。”

  从前他们三人在一起,众所周知北野聪明,俞飞会做人,唯有他像是跟在两人身后的跟屁虫,别人认识他多半也是为了和北野他们搭上关系,和他这个人无关。今天,一切的事情都在刚才对话中由北野揭破,他来的目的,即将要说的话,以及昨晚辗转反侧想好的说辞,都在北野的话中完全揭露,衬的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关智斌看了眼周贤,转道坐在北野对面沙发,学着他的样子双腿交叠,谈判的前兆:“我可以告诉你有关当年的事,但我们公司和启泰的合作,我希望由你出面。”

  “那就得看你说的内容值不值得这个价。”

  关智斌深叹一口气:“你生日的当天,南佳家里出了事,她母亲发生了意外,送往医院仍没有抢救成功,后来学校传出大量南佳和吴愿的事,几乎学校所有人都在说吴愿的死和南佳有关,你肯定想问为什么你都不知道吧?”

  关智斌忆起那段过往,说没有愧疚是假的,不论是对北野还是对南佳,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良心,如果南佳没有出现,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当做事情已过去,恰恰是她的出现将那段往事重新摊在他面前,像是用毛笔写下粗重字体,一字一句提醒他曾做的事。

  “生日会结束那天,路老爷子派人来找我和俞飞,亲自见我们,要求我们不要在你面前提起有关南佳的任何事情,我和俞飞当时想的很简单,不让我们提,反正你去学校肯定也会知道,但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路老爷子,他把我们能想到的路全堵了,给我和俞飞下命令,要我们警告学校所有人不允许在你面前提起南佳,若你真要问,直接说她转学了,后来南佳要处理家里的事,一个星期没来学校,而那个时候路老爷子又将你送往国外,你们也算是错过了。”

  北野依旧保持挺背而坐,关智斌的话似乎对他没造成任何影响,“继续。”

  “她后来找过我和俞飞,我本来想和她说实话的,俞飞怕家里人出事,硬拦着不让说,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离开豊市了,这些年我们都没见过她,直到前段时间她突然出现,约了俞飞见面,我和俞飞一起去的。”关智斌羞愧低头,“我挺对不起她的也对不起你。”

  北野缓缓起身,垂睨他:“说完了?”

  “说完了。”关智斌起身准备谈公司的事,办公室传来激烈的碰撞声,俞飞不顾两人阻拦硬闯进来。

  看到关智斌,俞飞气笑了:“你都说了?”

  “本来就是……”

  “就是什么?!”俞飞冲过去勒住他的衣领,“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坦白后他会帮你?你能不能别犯蠢!”

  关智斌用力挣扎:“十年前我们自私的行为本来就差他们一句道歉!”

  北野转过身不想去看曾经的故友拳脚相加,事情来龙去脉他已然知晓,他们在这儿多待一秒都是在他心口划下一道口子,更让他痛恨自己竟误会南佳这么多年。

  “周贤,让他们出去。”

  周贤手机联系了公司保安,上来四人,他伸手在关智斌和俞飞身上比划两下,领头的保安懂了意思,点头示意身后三人把人带走。

  “北野,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不是答应……”

  “答应什么?”他侧目看关智斌嘴角破了,模样狼狈,“你们该庆幸之前和我关系尚可。”

  总裁办公室拖出来两个男人,公司员工基本上都认识的两人,甚至知晓他们和北总的关系,如今被保安架出去,即便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看这阵仗也猜到七八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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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南佳拂开他的手,“他们承认过去所做的每件事,你肯定也觉得是他们的错才造成我们关系破裂,让我们这十年来断了所有联系。”

  北野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听着她诉说过往,看着她脸上讥讽的笑,每一句,每一个微表情,都似利刃刮过他的肌肤。

  “我给你打过电话,是空号,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房东说你已经退租了,我又去路宅找你,保安将我轰出去,再不走就报警……”

  “别说了。”

  她走向他,牵起他的手,“你说他们有错,我也有错,你呢?”

  他可以把错怪在路崇,俞飞,关智斌,他们所有参与的人头上。如她所说,他自己难道没有错吗?他可以打电话询问她缘由,去她家找她当面说清楚,这些原本最简单不过的行为,全都败在了他的骄傲,意气用事之上。

  “瞧,”她微微一笑,“你很清楚我们这十年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刻意隐瞒才造成的吗?北野,不要给自己找心安理得的借口,这是我十年来最大的感悟。”

  “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

  南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亦如当初他们在路家老宅重逢,路薇为她准备的围巾,他温热的手心,这些都是容易让人忘记仇恨,陷入温暖的假象。她曾信过陈锋,得到的是自己身败名裂,林思琼因她而死。这世间依靠所有人永远不可能站立,她要的是行走,是无任何支撑依旧可以奔跑的独立人。

  “我什么都不要。”她抓住他的手,冰凉的指腹停留在他的肌肤上,“感受到了吗?这是我手指的温度,一年四季总是这样,它代表着过去我经历的所有事。”

  北野反握住她的手:“这样呢?”

  南佳清晰感觉指腹的温凉被一团火热包裹。他们之间从俞飞和关智斌主动承认过去开始,主导权已握在她手中,“北野,我们去椿江市吧,我想看看四季如春的城市和豊市的春天比,哪一个更好。”

  “好。”

  这一天,看似是过去已过去,实则换了种形式重新出现。就像是一个拼图被打乱,需要人一片一片按照它当在的位置重新拼合。

  新城区发生重大命案已经在一小时内引起了轩然大波,网络发达,媒体的嗅觉更是灵敏,一篇篇文章报道,现场采访附近居民,他们口中说的每句话更是将这起命案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关注高峰。

  新城区警局以及刑侦局快要被频繁打来的电话折磨疯了,接线员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说辞,既不能发火更不能说错,稍有不慎会被大肆报道。

  孟贺将文件扔在桌上,双手叉腰,“这起案件已经引起上面重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案子破不了,咱们都准备喝西北风吧!”

  “是!”

  孟贺透过窗户刚巧看见穆清,“陈锋呢?”

  “我师父和痕检处的人正取证。”

  “痕检处的人和我一起回来的,他取什么证?”

  穆清下意识看了眼办公室里都在忙碌的众人,压低声解释:“也没都回来,我师父叫了一个人留下,去一家茶楼取证。”

  孟贺总算听明白了,刚要发火想起这是在办公室,食指恨不能戳死穆清,“你就由着他吧,迟早要出事,他想干吗?他是不是怀疑放火的是那个女人?”

  “孟队你和我发火不管用,我劝了,劝不住。”穆清尴尬挠头,“你也知道我师父那倔脾气,他要怀疑谁谁和案件有关,甭管别人怎么说,他是肯定要查。”

  “作!”孟贺食指戳上他的头,“你就让他作,你身为徒弟不是事事都听他的,能不能有点脑子分辨?!”

  穆清忍着疼辩解:“我师父说这不是怕证据被毁,想着先取证,万一真和那个女人有关,痕检处的人不是进现场取证了吗,足迹最容易发现端倪,要是和那个女人吻合,这案子肯定不出几天就破了。”

  孟贺气得说不出话了,临走前恨不得瞪死穆清,“行,你们师徒俩回头出事别拉我垫背!”

  “哎,孟队,你别走啊!”

  与此同时,刚从茶楼取证完毕的三人准备上车离开。陈锋记起拨打报警电话的人是一名女生,一个小女生怎么知道那儿出事了,更何况报警时她说的是有人在打架。从她看见屋子里有人打架到发生命案,再到屋子着火。如果是凶手纵火,他肯定希望一把火把所有证据全烧了,但痕检处给他的说法是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处理得很干净。

  通过这点不得不让人怀疑,凶手像是老手,先处理现场再纵火,很明显是打算死无对证,把所有证据全部销毁。可小女孩电话打来的时间距离火势渐大的时间相差不远,这也是让他暂时无法想通的点。

  “阿今,查到房东是谁了吗?”

  “那边刚给的消息,房东叫刘一梅,以前这片区域老住户,不过前几年搬到市区和儿子还有儿媳妇他们住一起了。”

  陈锋轻轻点头:“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她……”

  话音未落,一阵哭天抹地的大嗓门引来众人围观。陈锋他们原本打算上车离开,街市上一位穿着透着土豪之气,说自己命苦的大妈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你说我这儿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房子没了!”

  “我就指着这点房租生活啊,没钱了,我儿媳妇不得给我赶出去啊!”

  陈锋从她话中听出所指的房子应该就是命案发生地的房子,他和阿今相视一眼朝那位大妈走去。

  周围有认识她的人正劝说,陈锋拨开人群亮明身份:“阿姨,我们是刑侦队的,想问你一些事。”

  刘一梅眼泪还没来得及擦,看到陈锋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拽住他的手,“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房子没了,我以后没钱了,我家那儿媳妇就是看我手上这点房租才没把我赶出去……”

  她哭得肝肠寸断,陈锋尴尬扶起她,“阿姨,我们借一步说话,这儿人多说话也不方便。”

  又回到那家茶楼,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服务员,不过对面所坐的人已经换了。

  陈锋将桌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阿姨,先别难过,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刘一梅用力醒鼻子,唉声叹气:“警察同志,你说我房子的损失找谁?”

  “关于房子损失,这个不归我们管,等我们调查清楚后再行商议,您看可以吗?”陈锋示意阿今准备好记录,“您知道租房子的人叫什么吗?”

  “知道,她还是后续补的身份证,我和她签了租房合同。”刘一梅轻叹,“这段时间我儿媳妇怀孕了,我就得在家伺候她,也没显怀,跟快要生了一样,下床走几步路都不乐意,还得好吃好喝送到她面前,谁承想我就一段时间没来,今天突然接到电话说我家房子着火了,我这不就火急火燎赶来了!”

  陈锋看了阿今一眼,确定是警方打电话通知的她,“你刚才说后续补的身份证是什么意思?”

  “这房子一开始是别人帮她租的,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肯定要签租房合同。”

  “别人是谁?男还是女?年纪约莫多大?你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陈锋问题一个接一个来,刘一梅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听得云里雾里,缓了好久才回道:“女的,应该挺年轻吧,我就没看见过她长什么样,每次见面她给自己包裹得特别严实,有时候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吓人吧?!”

  阿今停了笔:“你都觉得吓人为何还把房子租给她?”

  刘一梅眼神躲闪,总不能在警察面前承认自己为了那点钱就没下限了,纸巾轻轻掩面,预备下一轮哭。

  陈锋冲阿今摇头,问话的事交给他就行,“你说房子是有人为她代租,其他方面的事你还知道吗?一些特别的事。”

  刘一梅仔细回忆,掌心一拍:“我听她说过话,口音就是豊市人,哦对了,我还有她电话。”

  阿今按照刘一梅说的号码记下后给局里人发了消息,让他们立刻查清楚是谁在使用。

  “租房的人叫童语,你确定除了签租房合同见过她,之后再没有见过吗?”

  “确定,我刚才不是才告诉你们儿媳妇怀孕,我都有一段时间没来这儿了,而且她给的是三个月房租,时间还早,我也没必要和她见面,又不是催缴房租的时候,你们说对吧?”

  “能说说你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什么印象?”

  刘一梅看着服务生上茶,她不嫌烫地喝了一口,“瘦,是那种干瘪的瘦,脸色还不好,头发也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减肥过度,我说句实话,看上去就不像是正经人,警察同志我也不常在这儿,要不你们问问附近居民?”

  陈锋看出她是想走了,聊天过程中他也能听出刘一梅对童语了解甚少,再问下去她也给不出新说法,好在拿到了她给的手机号也不算是无功而返,“麻烦你了,后续可能还会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

  刘一梅端起杯子:“陈警官,这茶……”

  “放心,我买单。”

  “哎呀,那可真不好意思了。”

  陈锋略略点头,叫上阿今离开了茶楼。

  “陈队,咱们下一步去哪儿?要不先回队里?”

  “再问问附近居民,顺便等查到电话使用人的消息。”

  阿今合上本子不禁询问:“陈队,你怎么不取证房东的足迹?”

  “通过她刚才说话的样子应该没掺假,更何况对方给了她三个月房租,时间没到,她把人杀了你觉得合理吗?”陈锋打量四周,最后定睛在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小铺子上,“你说打过来的电话不是手机号?”

  “对,不过具体开户人是谁他们正在查,应该过会儿就能知道了。”

  “去那家看看。”

  作者有话说:

  你以为和好了吗,no,会反转再反转,感情是真利用也是真,你以为北总是恋爱脑吗,他们是势均力敌,强强pk!!!

  我就提前预告一点给你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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