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走,爸请客!(1 / 1)

领证了,但不熟 我准时下班 3247 汉字|1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096章 走,爸请客!

  昨天颁奖礼结束后,闹哄哄一直到凌晨。

  林眠和关泳玄好几年没见,想说点体己话,因为时间仓促,再约一面也不成。

  好在关司长退休了,整体生活节奏比从前慢,大多时候会留在北京。

  于是,林眠和她约好,如果十一国庆假期条件允许,就再北上一趟。

  “我好给您带凤城最好的纸皮核桃。”

  “好!我候着你来!”

  车子启动。

  林眠抹着眼泪,和奥迪A6里的关泳玄挥手道别。

  霓虹闪烁,泪光氤氲。

  她仿佛回到几年前,刚到新闻出版总署那时。

  -

  事实上,趣可最早在北京也设立了编辑部。

  专门负责“走出去”政策——《Cute》海外版的编辑和发行工作。

  为此,趣可一掷千金,买下建外SOHO的一整层当办公场地。

  不仅如此,还特意在通州一次性全款,购入了五套大三居,用作员工宿舍。

  北漂,生活成本的大头是房租。

  不得不说,趣可的员工关怀是非常到位的。

  然而好景不长。

  没过几年,后金融危机疲态尽显,媒介迭代,趣可不得已砍掉了海外版。

  北京的办公楼也被暂时租出去了。

  林眠借调总署时,就住在通州八里桥的宿舍。

  一套150平的大三居,平时只有她一个人。

  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坐八通线到四惠东,再倒一号线到西单,然后转四号线到菜市口下车。

  披星戴月,一路奔波。

  保证8点上班前到署里。

  关泳玄家住二环里,没有子女。

  见林眠孤身一人来北京,看张延亭的面子,很照顾她。

  带她逛北京胡同,听相声,去香山,后来还带她回家,同先生吃饭。

  关司长待她像母亲。

  林眠不辱使命。

  借调来报刊司一处后,独自完成了好几个大型活动,陪同出席重庆的国家级期刊展。

  尤其是,还被一票挑剔的老专家们交口称赞。

  起因是报刊司会定期组织专家进行期刊评点。

  一处人少事多,林眠迎难而上。

  从策划到邀约,事无巨细,甚至包括用餐时菜怎么点,方方面面妥妥帖帖。

  当时就有人好奇,“泳玄司长是在哪里找的这么灵透的姑娘,可甭放掉喽!”

  关泳玄一笑,“小林是借调的。”

  “嗐,想想办法就留下来了。”老专家通透,看着林眠,话没有说破。

  后来,关泳玄居然真的隐晦地跟她提及,留在北京这事。

  再后来,借调期满,林眠结束每天取经一般的上下班生活,回到凤城。

  再再后来,她顶着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借调回来的光环,走马上任《Cute》生活版。

  那一年。

  27岁的林眠,成了趣可创刊史上,最年轻的一任主编。

  -

  商务车疾驰。

  林眠瞟着窗外,眼神渐次放空,偷偷打了个呵欠。

  飞机落地凤城时,不过上午十点。

  行政助理小王的订票原则只有一条:控制成本。

  还大言不惭,国内航线嘛,来回就那么几个航司,坐哪里不是坐。

  所以,绝大多数趣可人出差,第一选择都是高铁。

  起码不用赶奇葩时间的飞机。

  林眠倒不在意。

  她总是小事糊涂,大事清醒。

  谢逍觑她,低头看腕表,算了算时间,“困就眯一会,到吃饭地方叫你。”

  仓促知道她上午落地,他临时让秦北望推掉了肖海中午的饭局。

  谢逍又查过攻略,女人喜欢仪式感。

  老婆大人搬来玫瑰园同居的第一个周末,无论如何也不能献给工作。

  林眠揉揉眼角,浅眺窗外,强打精神,“一会别点那么多,吃不下。”

  怕谢逍向张若愚看齐,点一桌子菜浪费。

  而且,她生理期有个怪癖,饱腹感特别强,一天到晚一点不带饿的。

  “好。”谢逍应声,以为她要减肥。

  因为他看攻略上说,女生有一种心理:渴望被理解,又害怕被看透。

  -

  机场回凤城,高速双向八车道,笔直而开阔。

  错落的绿色护栏,纵深呈一条直线,从眼前飞速掠过。

  谢逍手肘随意搭在航空扶手上,身体自然向林眠倾斜,边抻平袖口,边话里有话道:“没驾照太不方便,不自在。”

  谢总真是不懂人间疾苦。

  林眠腹诽,瞄他一眼,有司机居然还嫌不自在,“什么自在?”

  谢逍没回答,宠溺盯着她,突然捉住她的手,缓缓凑在唇边,轻轻一吻,落在她手背上。

  林眠后背陡然绷直。

  驾驶室,小高默默地,一把拉上隔断。

  行吧。

  确实挺不自在。

  -

  车内空间忽然变得暧昧。

  谢逍侧身对着她,略俯下身,膝盖微曲,双手撑在她座位两边,将她整个人逼在座椅里。

  他眸光缱绻,二人距离渐近。

  谢逍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眉间,带起似有若无的痒,像羽毛一下下撩拨心弦。

  林眠指尖发烫,下意识闭上双眼。

  短暂几秒,无事发生。

  她茫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谢逍看破她心思,嘴角噙着笑,带着三分狡黠,七分宠溺。

  他居然逗她!

  不行,不能输。

  她先瞪了他一眼,抬手解开一粒衬衫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直视着他,眸色慵懒妩媚,抿了抿嘴唇,探手把玩他领带。

  这该死的胜负欲。

  来呀,挑逗啊,来互相伤害呀。

  谢逍瞳孔微缩,呼吸变得灼热,眸中翻起暗涌。

  车厢高度有限,他单膝跪地,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她脸颊,克制而用力。

  下一刻。

  呼吸交缠。

  她勾住他脖颈,仰头回吻他,潮涌瞬间淹没理智。

  猛烈的欢喜,既然避无可避,不如甘之如饴。

  -

  深吻结束。

  谢逍还抓着她手腕。

  他喉结滚动,视线挪向后排,然后讳莫如深地望着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

  林眠垂下眼帘,抽回手,故作淡定望向窗外。

  半晌,她余光瞥到谢逍回座,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去重考驾照?”

  闻言,谢逍一顿,声线沙哑:“等下周,下周从上海回来吧。”

  “要去上海?”林眠偏头问。

  她很少问谢逍工作上的事,隔行如隔山,她有自知之明。

  谢逍点颔,“嗯,有个项目去考察一下,最多三四天。”

  话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他远不如开口时的潇洒。

  来接机,迫不及待深吻她,哪怕被她误会猴急,他就想确认一件事——代价。

  他不敢冒险。

  赵红去世对林眠的打击,谢逍深知厉害轻重。

  所以他犹豫。

  奶奶是赵红老师的接生医生这事,他不想隐瞒她。

  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敏感如她,他怕不经意间被她瞧出端倪。

  正好,肖海热情邀约,干脆顺水推舟,权当留出思考的时间。

  他习惯在有胜算的时候大胆下注,在不具胜算的时候谨慎行事。

  -

  埃尔法停在南湖一处景区外。

  下车时,林眠不经意间扫向后车。

  定睛一瞧,差点一个趔趄——凤A7832P。

  “林眠!”林建设一手搭在车门上,探出半个身子叫她,颐指气使道:“看见老子也不打招呼!”

  他送一个客人来南湖景区,就这么凑巧,又遇见太子爷女婿。

  景区路边不能临停,林建设轻点油门,怠速经过林眠身旁,对着副驾驶车窗大喊:“等着我!别走啊!”

  捡日不如撞日。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饭吃了,才算认了女婿。

  林建设一脚油,车头抵着花坛,斜斜卡在人行道上,抽掉钥匙一路掉头小跑。

  他指着马路对面,大手一挥,“走,爸请客!”

  对面是一家海鲜酒楼——发记。

  全国连锁的,在凤城排得上号,人均800起步。

  林眠瘪了瘪嘴,没眼看。

  林建设固执,又死要面子,当众驳他的话,他肯定气急败坏。

  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转念一想,林建设出了那么多幺蛾子,索性让他接受一回现实的毒打。

  林眠微微一笑,“行啊。”

  谢逍向老婆看齐,礼貌又谦逊地表态,“让您破费了。”

  -

  林建设大摇大摆,揣着烟盒和车钥匙走在前头。

  服务员引向里头靠窗的位置。

  三人来的临时,没有预定,眼下正值饭点,只能坐在大堂。

  林建设从不讲究这些。

  林眠也不太在意,她看谢逍。

  谢总连公路局老张家烤肉的野摊子都去过,应该不会矫情。

  落座。

  谢逍不忘替她拉开椅子。

  “谢谢。”林眠点颔回应。

  “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林建设不乐意了,他见不得虚假客气。

  既然是一家人,就该随意自在,老说谢谢显得多不熟,还让外人看笑话。

  “你俩先坐着,我去看看海鲜新不新鲜!”林建设离开座位。

  职业习惯。

  谁都别想蒙老子。

  -

  谢逍西装笔挺,神色淡然,只安静坐着,浑身散发的矜贵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不远处,几个服务生窃窃私语,眼光始终盯着谢逍。

  他衬衫纽扣一丝不苟,侧脸每一个线条都深邃深刻。

  饱满宽阔的肩背倚着座椅,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膝头,抬眼望去,他与大厅里的所有人格格不入。

  “正上客呢聚众聊什么天!”酒店经理发现有人摸鱼,皱眉过来。

  “看帅哥呢!”服务员低笑,散开去工作。

  经理视线扫过,眼神一亮,脚下一滑,“我靠!他怎么来了!”

  他丝毫不敢耽搁,忙点头哈腰凑上去,“裴公子,实在抱歉,是我眼拙,您大驾光临,包间我这就安排……”

  经理吓死了。

  裴家太子爷在“发记”坐大厅,这要是让人同行知道,口水都能淹死他。

  谢逍:“不用。”他声音毫无波澜,却让人有种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林眠抬眼看他。

  秒懂。

  这是谢逍的教养。

  -

  点菜。

  林建设接过菜单,一副东道主的架势,底气十足道:“都别管啊!别跟老子争,今天我点!”

  他干了一辈子厨子,什么好赖菜没见过。

  海鲜而已。

  他炒底料的时候,这酒楼老板怕是还没出生呢!

  林眠瞥他一眼,如坐针毡,长叹一口气,兴味索然地环视四周。

  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不分场合,他总能理直气壮。

  “麻烦您了。”谢逍羽睫微垂,端坐桌前,语调慢条斯理,透着客套和疏离,却又让人挑不出错。

  分寸感拿捏到位。

  “来,服务员,点菜!”林建设招呼。

  经理拽住服务生,自己顶上。

  他不知道林建设和谢逍的关系,但见这位男士趾高气昂,他也不敢小觑,老老实实候在边上。

  林建设:“来个小青龙!”

  他刚在后头研究过,小青龙最便宜。

  经理一愣,悄悄觑谢逍,套路道:“老板,小青龙口感会差一点,您是会点的,咱们可以试试澳龙。”

  “小青龙就挺好!我之前来吃过,甭瞎哔哔。”林建设垮着脸。

  老子是厨子,还能让你忽悠了。

  点小青龙,就是图便宜!

  经理碰上了硬茬,以退为进,“您稍等。”

  半晌。

  “老板,帮您去后厨看了一下,实在对不起,小青龙没有了,不过!咱们早上刚到了一只澳龙!”经理重新回来。

  他眼神瞟向谢逍,又道:“您请的是贵人,澳龙最合适!”

  林建设点燃一支兰州,叼着烟打听:“澳龙,多少钱?”

  “时令价一斤1580。”

  林建设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硬着头皮继续问:“有几斤的?”

  “8斤的老板,八八就是发,吉利!”

  林建设震惊。

  “我操!这踏马是把龙王给捞上来了???”他骑虎难下。

  谢逍情绪稳定,“换一家吧。”

  林建设喉头一哽,如释重负,拘谨地试探:“小谢总您——海鲜过敏?”

  管他真的假的,可算找到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