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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放心,加上你,最多就只有两个人◎

  越明初一愣。

  她这到底是醉了, 还是没醉?

  正待他举棋不定,思绪一片混沌之世, 秋玉疏已将他拉了下来,然后钻到他的怀里,乱动几下,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便安静下来。

  越明初微怔,垂眸看向怀里宛若小猫的她,脱口而出:“这么陪啊?”

  闻言, 秋玉疏昂起头, 声音带着鼻音:“嗯?不然怎么陪?”

  越明初收回视线, 抬头看了看床顶, 发现,自己想歪了。

  秋玉疏枕着他的右手大臂,右手松松地搭在他的腰上, 右脚放在他的腿上, 咂了几下嘴,飞快入睡了。

  越明初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缓缓抬起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左手, 将指尖抵在自己眉心, 注入一道清心咒。

  长夜漫漫, 月落星稀,他靠着一道又一道的清心咒,数着床幔上的刺绣纹路,熬过一寸寸慢慢流逝的时间。

  天边一丝浅浅的鱼肚白划破黑夜, 透出一缕淡淡的日光, 洒向昆仑山, 透过窗棂,照在秋玉疏的睫毛上。

  她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

  此时,尚在凌晨,越明初的醒酒汤十分有效,她已完全清醒过来。

  但她不想起来,重新闭上眼睛,往越明初的怀里又拱了拱,觉得十分安心。

  以往,她入睡后,总会时不时地做噩梦,梦见自己求万化丹而不得导致母亲身死,梦见自己入魔被众人唾骂,梦见弑魔大阵铺天盖地而来……

  但昨晚,蜷在越明初怀里,竟然是心绪安宁,一夜无梦。

  想到这里,秋玉疏的手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越明初的腰腹。

  越明初闭合的眼帘微微一动。

  秋玉疏眼珠子一转,想到齐修说的那句话。

  验证是否喜欢一个人,可以看自己对他的身体有没有冲动。

  秋玉疏眯了眯眼,认真思考自己该怎么下手去验证。

  她一边思考,手就一边在越明初的腰腹上来回乱摸。

  当她的手继续往下滑去时,突然被抓住了。

  秋玉疏抬眸去看越明初,“你醒了?”

  越明初“嗯”了一声,紧紧地叩着秋玉疏的手腕,防止她到处乱摸。

  他本就一直没入睡,方才只是闭眼想小憩一会儿,就被秋玉疏不老实的手给惊醒了。

  但下一秒,他刚刚平稳下来的心绪,又被秋玉疏给惊飞了。

  她猛然一个翻身,直接坐在他的腰腹上,然后俯身凝视他。

  越明初默默伸出手,扶住秋玉疏的腰,将她往前带了一带,免得她感觉到什么。

  他深呼吸一口气。经过这一晚,他的定力已经强了许多,不管秋玉疏再怎么撩拨他,他大抵都能从容应对了。

  秋玉疏眨了眨眼,身子越俯越低。

  她冰凉如墨的头发散开,落在越明初的胸前,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紧实的肌肤,激起绵绵密密的痒意。

  顺滑的里衣松松垂下,春山覆雪,绵延起伏。

  越明初尽量不动声色地问:“你要干什么?”一向柔和清润的嗓音哑哑的,仿佛是缺了许久的水。

  “我试试。”秋玉疏整个人都趴在了越明初身上。

  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冲动。

  她有些愁苦,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越明初的鼻梁上点来点去,心里想,这是怎么回事呢?

  越明初不知道她要试什么,但也习惯了她总是这样突然天马行空,于是没多问了。他坐起身,抬手将秋玉疏的里衣往上拉了一下,对她道:“饿了吗?早膳想吃什么?”

  吃早膳?

  秋玉疏怔怔地望着越明初,突然福至心灵。

  江子湛所说的身体冲动,大概只是所有表现中的一种。

  她每次跟越明初待在一块,总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和平静。

  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泥沼荆棘,他都会一直默默地陪伴在她左右,给她凿出一方暴风雨中的安静山洞。

  或许,此心安处,便是吾爱吧。

  她眯了眯眼,凑近越明初,嘴角一弯:“早膳啊,吃你怎么样?”

  饶是越明初自认为已经经历了一夜的洗礼,应当能对秋玉疏的各种胡言乱语从容以对了,还是被这句话给吓坏了。

  犹如一滴水溅到油锅里,他的耳根子腾地一下红了,慌乱而用力地将被子一拉,罩住自己。

  秋玉疏顺着被子,滑到一旁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慌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妖兽。”

  越明初紧紧地搂着被子,定了定神,无奈地看着秋玉疏:“你不要乱说话。”

  秋玉疏歪了歪头,去抓越明初的手腕。

  还没碰到他,越明初就拽着被子,整个人往后一缩,与秋玉疏保持一定距离。

  秋玉疏捞了个空,不悦地缩回手,眉尾一扬,直截了当发问:“你不喜欢我?”

  越明初怔愣,不知她这判断是从何而来。

  “为什么这样说?”越明初问。

  秋玉疏眨了眨眼,有理有据道:“有一个男人说,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她的身体产生冲动。”

  越明初轻轻拧眉:“谁这么胡说八道?”

  秋玉疏摸了摸下巴:“齐修啊,他说得不对么?”

  越明初突然语塞,眼神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我……”,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秋玉疏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然后又问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有冲动,对不对?你是不是想跟我欢好?”

  越明初的瞳孔震惊地扩张了一下。

  秋玉疏一脸坦然。

  这件事,于她而言,是练成勘机禁术的必经之路,既不私密、也无羞涩可言。

  “我,我没有。”越明初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反驳。

  “哦。”秋玉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就是不想啊?”

  越明初的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有些结巴:“也,也不是……”

  秋玉疏轻哼了一声,没再逼问他。

  她可是有经验的人。

  她的目光顺着越明初凌乱的衣衫,缓缓下移,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神态。

  然后闪电般出手,去扯那紧紧裹住越明初腰腹的被子。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手指将将触及丝滑的锦被时,越明初更快地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欺身压了下来。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炽热的吻,裹挟着隐忍多年的爱意,重重落下,温柔地封住她柔软的嘴唇。

  这吻犹如骤落的春雨,来得猝不及防,秋玉疏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趁着双唇分开的间隙大口吸气,但每次只来得及吸入一点点空气,就又被缠住了。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如同醉卧在云端。

  两人的呼吸绵绵密密地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唔……”

  秋玉疏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变得愈发艰难,于是抬手去推越明初。

  只是她此刻的力道十分微弱,犹如一片羽毛轻轻落地。

  越明初仍然察觉到了。

  他立刻放开她,垂眸看去。

  她漂亮的凤眼上萦绕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宛若一枝四季盛放的娇花,沾染上秋日朝露。

  本就红润的嘴唇,此刻更是红得娇艳,犹如雨后挂满水珠的赤色花瓣。

  一头青丝凌乱地在枕上散开,风情万种。

  她整个人懒散而娇媚地躺在他身下。

  在方才的亲吻中,她的里衣被揉乱了,露出雪白的肩膀,宛若人迹罕至的冰雪地,邀人前去落下印记。

  越明初缓缓闭了一下眼。

  再次睁开后,他的眸中,风雨欲来。宛若一场蛰伏了许久的风暴,终于在一次惊雷后,势若破竹地爆发,无人可拦。

  他没给秋玉疏太多喘息的时间,又俯身贴住她的双唇,并拉住她肩头的里衣,往下一拉。

  秋玉疏被吻得头晕脑胀,稍稍一惊,出声发问:“唔……你……唔……干……什么!”

  越明初短暂松开她,定定凝视她双眸:“你先招惹我的。”

  秋玉疏语塞。

  “但……”

  她刚要出声,又被越明初给堵住了。

  片刻后,越明初终于放过她的嘴唇,她能开口说话了。

  但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先招惹他的,于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此刻,灼热的气息已逐渐向下,蔓延到她的脖颈上。

  “掌门娘娘,快起床了!昆仑君要亲自给卫天曜发万化丹!这等盛况,是我真元派成立以来……唔!”

  锦一突然在外敲门,大声呼喊。

  然后不知被谁给拖走了。

  越明初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他一边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回答:“万化丹是要给你母亲的,若是不去盯着,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秋玉疏轻哼了一声。

  她早就安排好了,卫天曜拿到万化丹后,就立刻带着避水珠潜入昆仑山后的大印湖,一直游到东海一处秘境,在那里与封永昼汇合。

  这条水路十分隐蔽,是封永昼亲自选定的。海中是他的地盘,绝对是万无一失。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亲自去盯着,才最为保险。

  她抬手穿衣。

  懒懒散散地穿了两下,她突然眨了眨眼,轻轻扯了一把越明初的衣袖,“你帮我穿。”

  越明初手上的动作一顿,欲言又止。

  但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她,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认认真真地帮她穿好衣衫。

  两人从床榻上下来,一前一后,往门口走去。

  秋玉疏伸手推门,却被越明初握住手腕。

  她回过头,抬眸看他。

  “我有话问你。”越明初问。

  秋玉疏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越明初握住秋玉疏单薄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略微躬身,凝视她的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秋玉疏总是能十分坦荡地用言行来撩拨他,让他胡思乱想后,就潇洒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以前,他总是由着她,然后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但昨晚……

  他没办法再假装了,他一定要问清楚。

  “玉疏。”他神色认真,眸色清明朗润,宛若被春雨洗涤过的青天,“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秋玉疏抬了抬眉,没能想好该怎么回答,于是随口道:“可以欢好的关系。”

  越明初一愣。

  等了片刻,他没能等到她继续说,于是有些失望。

  双手从她肩头滑落。

  秋玉疏察觉到他的低落,微微歪头:“你为什么不开心?”

  越明初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自嘲:“我以为,我们不止于此。”

  什么意思?

  秋玉疏没听明白,扬了扬眉毛:“只跟你,这还不够吗?”

  越明初重复了一遍:“只跟我?”

  秋玉疏正要笃定地点头,却猛然想到白发枪修。

  额……

  万一,她之后要与他同修勘机禁术,那也得同他这般那般啊!

  秋玉疏不想骗人,但又没办法快速解释清楚,于是立刻推翻自己刚才的说法:“等一下,不一定,可能还有别人。”

  越明初愣了一下,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倒是很实诚。

  秋玉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小臂,举手起誓:“你放心,加上你,最多就只有两个人;你若不信,我可以向天道起誓。”

  “不用。”越明初暗叹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了下去,无奈地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从前,他从未奢望过他们能认识彼此,更加难以想象,他们能有今日这样的关系。

  对他来说,已经是美梦一场了。

  至于这场梦能做多久,他又是多少人当中的某一个,他都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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