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性猛如虎廖太公
王安撇了撇嘴,摆手示意让胡车儿去驱赶那些衙役。
结果这群衙役见胡车儿前来,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居然自个逃散开了。
此时关羽正揪着那廖督邮的头发,扯下了车,拖行二十余步,直到路旁的大树上绑住。
接着从腰间抽出马鞭,狠狠地往廖督邮身上抽去,抽得对方惨叫连连。
一连抽了数十鞭,马鞭都快被打断了。
此时那廖督邮还哪里有一丝官家应有的威仪,直被抽得遍体鳞伤,人都快不行了,王安这才缓缓走出,一把拉住了关羽。
关羽早已被怒火迷了眼,被王安拉住,怒道;
“主公不要拦着我,这天下就是被这些仗势欺人的贪官污吏给祸害的,不然哪里会生出太平道那般妖孽!”
“此等贼子。不打死等甚!”
此时廖督邮见有人拦住关羽,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居然沙哑着嗓子求饶;
“这位贵人救我!”
王安见此,却是忽然怒从心头起,一手夺过关羽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地朝对方的脸上抽去,疼得廖督邮惨叫一声,脸上顿时肿起老高。
关羽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何主公会如此生气。
只见王安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正要唤来老亭长时,却发现远处有一群人正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赶来。
老亭长恰好从亭舍中走出,可当他看到远处来人时,又慌忙躲回亭舍里,不敢再露头。
很快,那群人来到了王安跟前,仔细看去,约莫有三十多人,人人挎刀,看样子应该是些寻常庄客。
“叔父救我!”
廖督邮见到来人,顿时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根稻草般,朝人群里的一个华服老头不停求救。
人群里走出一个老胖子,约莫四五十岁,小眼睛,五短身材,捻着撮山羊胡。
当他看到廖督邮被鞭挞得如此凄惨后,脸上先是闪过怒色,却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救人,而是眯眼打量着王安等人。
待看到王安等人的马匹后,脸上的怒色却又很快敛去,还朝王安拱手说道;
“这位贵人,不知我家侄儿有什么地方冲撞了您?您要对他下如此狠手?”
王安却是理也不理,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廖督邮的另外一边脸上,旋即廖督邮的另外半张脸也肿了起来。
“你……”
老胖子见对方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哪怕他是个笑面虎也终究忍耐不住,勃然变色间,招呼手下庄客去抢人。
看着三十多人持刀冲来,王安却是毫不畏惧,心态稳如老狗。
莫说他手里那10几个护卫乃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以一当二断然没有问题。
就说手下关羽和胡车儿两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对付这些酒囊饭袋,简直是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只见众护卫在关羽、胡车儿的带领下,三两下功夫,就把对方那三十多个庄客全都打倒在地,没一个能爬起来的。而己方众人却无一人负伤。
王安再仔细看去,此时又哪里还有那个老胖子的身影,定是见势不妙,先溜了!
对于这些小人物,王安已经没有心思计较。
正当他还在想着如何处置这个廖督邮时,却没意识到原来老亭长已经从亭舍走出,来到了他边上。
只听老亭长劝道,
“这位贵客,您还是快点跑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王安蹙眉问道——
“我为何要逃?”
老亭长见王安一副听不懂的表情,顿时急道;
“哎呀,贵客不知道,刚才那人可是这附近十乡八里有名的大户,人称“猛如虎”廖老公!”
“猛如虎?”
王安听罢顿觉好笑,就刚才那个胖老头,不用关羽和胡车儿,哪怕自己上去也能……
——咳咳——
就这也敢称猛如虎?
谁给他的勇气,
梁静茹吗?
见王安不信,老亭长只好继续解释道;
“这猛如虎不是说廖老公的武艺有多强,而是此人后台极大,且性格狠辣之余又极善隐忍,就像那老虎扑食,半天不动,一动便能一击毙命。您说猛不猛?”
王安听罢,也不得不警惕了起来,脸色凝重地问道;
“这廖老公的后台是谁?”
老亭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变了,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我也不瞒贵人,这廖老公背后之人乃是当今朝廷十常侍之一的赵忠赵常侍!”
“他?”
王安脸上一副奇怪的表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廖老公居然攀上的是赵忠,不过下一刻就醒悟过来,摇了摇头。
“不对,赵忠乃是大长秋,深得当今天子信任,又岂会与这什么廖老公搭上线?”
王安的意思很明显,凭廖老公这种货色,理应够不着赵忠这位大佬。
“自然是搭不上赵常侍的……”
老亭长叹了口气。
“可是哪怕搭不上赵常侍,只要搭上他族人也够了。”
“哦?亭长不妨仔细与我等分说个一二。”
王安听罢,顿时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赵常侍虽然权倾朝野,可族人多在冀州,本与咱太原郡扯不上关系。”
“可前些年有一位赵常侍的旁宗子弟经过这里,恰好车驾坏了,派手下的管事四处寻找修车匠。”
“结果此事被廖老公得知后,亲自带人前来修好了车架,因此搭上了这位管事。”
“非但如此,还强行把自家一门远房亲戚的侄女洗干净,送到了对方的床上,最后被这管事认了当妾。”
“至此亭里也好,乡里也好,都无人敢管这廖老公的事,县老爷更是与他走近,事事维护,还把他的一个侄子征辟为县丞。”
“而就在上年,郡里督邮一职出缺,也不知这廖老公花了多少钱打点,竟把他侄子扶到了督邮一职。”
“此后此人行事就更加肆无忌惮,乡里间多少户人家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却敢怒而不敢言。”
“难道就无人告发?”王安听罢,忍不住问道。
老亭长却是犹如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告发?谁敢告发?难道不要命啦!”
老亭长叹了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恐地说道;
“之前的确有人尝试告发,可到了次日,告发之人竟消失不见,非但如此,就连此人家中的父母子女也一并消失了。”
“有人报到县里,县老爷还为此判了个流民罪,连此人的户籍都给取消了。”
王安听罢,默然无语。
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廖老公、县令、廖督邮三者已经勾搭在一起,成了一个利益链。
——于是向老亭长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这性猛如虎廖太公,果然名不虚传。”
“可我听出了你话中的未尽之意,且继续讲来。”
老亭长点了点头,便低声说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众人皆露出愤然之色。
王安向老亭长拱了拱手后,便下令直接启程,还让人把昏迷的廖督邮放在马背上一并带走。
见到这群人终于走了,老亭长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靠着墙壁缓缓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