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计成2
“臣,刘郃,参见陛下!”
进入御书房,当刘郃看到满地乱糟糟的竹简时,心下一突,暗叫一声糟糕。
瞧这架势,天子方才显然是震怒,此番前来真不是时候。
“哼!”
刘宏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道;
“刘卿家此番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听出天子语气里的不耐烦,刘郃更是印证了此前的猜想,心里更是暗自叫苦。
看起来天子余怒未消,要我直言此事,这后果……
可毕竟此事牵连极大,刘郃不敢拖延,更不敢隐瞒,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臣今日收到密报,北宫中有人暗通太平道,意图造反!”
“什么!”
刘宏听罢,吓得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惊叫出声。
“刘卿所言从何而来?”
“回禀陛下……”
“此乃廷尉吏唐周密报,为了调查太平道,此人于数年前潜入太平道,如今已经获得贼首张角的信任,被张角收为弟子。”
刘宏听罢,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如此看来,这消息显然是真的了。
可这消息实在过于骇人听闻,要知道北宫可是天子、太后、嫔妃等的居所,更是掌管着天子的起居饮食。
要是真出了叛徒,那对刘宏的威胁可是致命的。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宏是绝对不允许有叛徒潜伏在自己身边。
对于这种事,刘宏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走一人。
于是他的表情越发严肃,声音转冷道;
“说!叛徒究竟是谁?”
“据唐周所报……”
见天子的语气森然,刘郃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拱手言道;
“与太平道私通者乃是中常侍封谞、徐奉,另外臣怀疑北宫中有其余太监也是暗通太平道,只是唐周未能一一列举。”
听说北宫中或许也还有其余太监暗通太平道,刘宏脸色越发阴沉,愠怒道:“潜伏天平都多年,难道连宫中有多少人充当内应都查不出来吗?”
“是这样的……”
见天子愠怒,刘郃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据唐周所说,太平道早在十多年前便开始将童子送入宫中,时过境迁,除了张角手里握着一份名单外,再也无人得知。”
“嘶——”
刘宏听罢,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张角竟算计如此之深,竟然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此番算计。
一想到此处,刘宏不由惊头皮发麻,当即下令道;
“刘卿,朕令你严查此事,不得有误……”
“诺!”
刘郃当即拱手领命。
“另外,张让,你与赵忠一同督办此事!”
“老奴领命!”
见天子居然让自己督办此案,大喜。
这真是瞌睡都有人送枕头,届时他们在狱中如何整治这些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
领命后的刘郃丝毫不敢耽搁,急忙点起校尉府兵马,直扑封谞、徐奉二人的府邸,将两人连同他们的家眷族人都给抓了起来。
一顿严刑拷打后,封、徐二人很快便招供了。
果然如唐周所说的,此二人从小就被太平道给送到了宫里。
同时两人还供出了其余同伙,又一一被刘郃按图索骥般抓捕归案。
至此为止,刘郃只用了短短2天便将此案破获,所有人贩无一漏网。
而当他在校尉府辛苦了两日,正想回家好好歇息一番的时候,却收到了一个坏消。
话说当刘郃刚步入家门,便见自家小妻正坐在花园里暗自抹眼泪,顿时急了。
要知道刘郃今年已经36岁了,也不知是否因为继承了老刘家的优良传统,无论他每晚如何努力,无论纳了多少房妾室,此前皆一无所处。
直到数月前纳程璜的义女为妾,却是意外有了身孕。
当时刘郃那个高兴啊,便将这位程氏直接升为小妻,平常呵护备至,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就差没弄个神位给供起来了。
如此小心翼翼地供养了6个月,程氏肚子渐渐隆起,眼瞅着这波应该稳了,今日却见对方居然哭了,试问刘郃如何能不急?
可别哭出个好歹,把胎儿给哭没了呀!
刘郃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程氏前,将后者轻轻地搂在怀里,温声说道:“娘子有何伤心处,且与为夫好好说说。”
可程氏却没有说话,反而死死地搂住刘郃的腰间,埋首在其人的胸前继续痛哭。
见妻子的肩膀剧烈颤动,小手更是越发冰凉,显然是哭到了伤心处,刘郃着急了。
要知道孕妇最忌大喜大悲,再继续让小妻哭下去,保不住胎儿就真被哭没了。
想到这,刘郃小心将对方稍稍推离自己的胸膛,抬手帮对方擦掉眸子里的泪珠,便轻声问道;
“别哭了,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为夫定会帮你处理。”
程氏听罢,朱唇轻启,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别过身去,继续哭了起来。
刘郃大急,一个闪身来到程氏面前,恳切言道;
“夫人,你我夫妻一场,难道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
见刘郃如此诚恳,陈氏终于开口了。
——却不料甫一张嘴便是幽幽一叹——
“哎!”
“非是妾不愿说,实在是此事牵扯极大,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灭之祸,却偏偏与我的义父有关,妾又不能不管。”
“所以思来想去,为了不让夫君牵扯其中,妾还是一死了之算了,也算是报了义父的养育之恩。”
“夫君,妾去了!”
说罢竟然站了起来,也不管腹中孩儿,竟然快步奔向附近的荷花池,竟是要投湖自尽。
刘郃见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急忙如兔子般绷起,两三下便冲到程氏跟前,一把将对方拦住,怒斥道:
“荒唐!”
“究竟是什么事,速速给为夫一一道来!”
程氏却依然闭嘴不言,只是目光直往荷花池里瞟,俨然是存了死志。
刘郃见状,更急了,双手紧紧地握住程氏双手,恳切言道;
“夫人,难道你要为夫跪下来求你才肯说吗?”
见刘郃如此迫切,程氏无奈下再度叹了口气,这才把义父程璜在宫中受了张让、赵忠二人的威胁,被迫写下检举曹节的奏疏一事说了出来,听得刘郃直皱眉。
“所以说,张让、赵忠二人是要借着太平道一案,让为夫对封谞、徐奉二人屈打成招,为的就是把毒杀王美人一案推到曹节、袁赫等人头上?”
“然也!”
——程氏点头说道——
“然此事凶险至极,又大逆不道,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灭之祸。如今夫君大好前途,又是汉室宗亲,实在没必要卷入此事!”
“自从妾入了夫君之门,夫君对妾无微不至,可谓是情深义重,妾又岂是不知好歹之人?”
“然义父对妾有养育之恩,要是没有义父,妾可能很小就饿死了。”
“正所谓忠孝难两存,妾不忍置夫君于危险之地,又不能辜负义父所托,所以思来想去,唯有一死方休!”
“夫君要是对妾还有一丝情义,就不要拦着妾,让妾去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