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醉梦非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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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你走…走开!”
我嘶哑着嗓音,将他手一把挥开,爬到了另一侧,将脸贴在地上,任砂砾摩挲着我伤处。品 书 网 . v o d t . c o m
疼痛会令我更加清醒…
“阿芜,我知道是你,为何躲着我?”
他轻柔的将我抱起,丝毫不嫌我身上血污。
我手仍旧挡在脸上,呜咽抽泣着,一想到离渊将会看到我脸上的交叉的伤痕,我心底的难过便抑制不住的上涌,快要将我整个人都吞没了…
“阿芜,为何挡着脸?这么久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么?”
我胡乱的摇着脑袋,我怎会不想呢?就在适才,我以为百里骰翝会将我杀死之时,我最遗憾的,便是没能再见离渊最后一面,可是…我脸上如此丑陋的伤口与疤痕,如何能让他看到?
见我不语,他小心翼翼的托起我的身子,“乖,别怕…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轻柔的语气中满含了疼惜,那个‘伤’字所携的杀意让周围温度都降低了…
他俯身,在我头顶印下一吻,宠溺的动作将我心底最后一丝防线压垮。
“好痛…呜…哇…离渊…好痛…”
连日来的恐惧与委屈似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随着凄惨的嚎叫声猛然迸发了出来,我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涕泪肆流…
离渊抱着我伫立在原地,温柔的注视着我。
直到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通红脸上脏污不堪之时,他才轻启了唇,道:“阿芜,你知道我是谁么?”
“嗯?”我哭声骤然一顿,疑问中仍带了哭腔。
“阿芜,我回来了。”
他低垂了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我,眼底深情不加掩饰。
然而…这双熟悉的墨眸中所浸染的却不是我所熟悉的神色,离渊的眸光,应是清冷中带着淡淡温和,似清风冷月,而此刻,凝视着我的目光,却是风流自若的宠溺…
我脑中顿时‘轰隆’一声,所有的思绪在这一刻便轰成了碎片,混沌凌乱,我颤抖着唇,连掩在面上的手何时放开的都不知道。
“你…你…”
分不清是惊恐还是惊喜,我眼眸睁大,定定望着面前熟悉的容颜,他究竟…是离渊?还是拂幽?
薄唇轻启,他道:“阿芜,是我。”
这世间…能如此亲昵自然的唤我阿芜之人,除了拂幽…还能有谁?
他望着我怔楞的神色,勾唇一笑,我仿若看到了数千年的那少年,伫立在庭院下,粉嫩花瓣飘零而下,落在他眉间,嫣红的色泽,更添魅惑…
“拂…拂幽…”
我手不自觉抓住了他衣襟,唇角微颤,眼底泪意再度上涌。
他眉眼一弯,笑意温润,“是我,抱歉,让你久等了。”
妖气弥漫的结界之中,我迎来了寻觅了千年的少年,他一如当年,眉目如画,俊美更甚仙姿…他似是自带光环般出现,在我最落魄不堪之际将我拯救…
可是…离渊呢?我的离渊,又去了哪儿?
这是我所熟悉的躯体,我们曾坦诚相待享受过鱼水之欢,他身上的每一处都似绝美的画卷,被我细细描绘镌刻在心底…我不可能连离渊的身子都认不出…
我怔怔然望着他,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是拂幽,即便是离渊的躯体…体内居住的,却不是离渊的灵魂。
“你是…拂幽…”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拂幽,而不是离渊?
是我在做梦么?醉梦未醒?
“对,是我。”
拂幽轻笑着,墨眸似是染了流光将我纳入了眼底,且只有我一人。
眼角余光瞥向他身后,百里骰翝抱着莘茉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妖气凝聚的红雾缭绕。
眼前渐渐发黑,我耷拉着眼睑,口中喃喃着,“莘茉…莘…”
最后望了拂幽一眼,便陷入了昏睡…
……
阳光逼仄晃目,我不适的睁开眼眸,坐起,目光仍有些呆滞。
掀开床帘,穿了鞋袜,走至窗边,窗外是一处庭院,院中一株桃树,桃花繁盛层叠,偶尔几朵随风飘零,落在树下倚树休憩之人衣袍上,似是点点印记点缀…
我怔怔看着,似入了魔一般,脑海思绪被这一幕所倾覆。
男子微阖的眼睑睁开,似墨染般漆黑的眸子,带了温润笑意望着我,他起身,拍了拍身上花瓣,缓步而来。
含笑的眼,微勾的唇,如玉的面容,恰如记忆中的模样。
步伐轻缓却快速,不过眨眼间,便至窗前,他手撑在窗檐之上,低眸望着我,柔声道:“醒了?”
好似…我只是睡了一觉。
“嗯,这里是…?”
“我们的家啊…”
拂幽手指微曲,在我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微微眯起的眼似是不满我的问题。
我捂着脑袋,目光四顾,熟悉的感觉在我心底萦绕,眨了眨眼,双手自然地伸向拂幽,他无奈摇头,却仍是握上我腰肢,我低头…风从面上轻拂而过,已至窗外。
步伐轻移,至庭院中。
往左侧望去,低矮的砖墙之后,是王阿婆的家,我曾偷偷入她家后厨,偷了几个葱油饼…右侧是一户商贾之家,极爱钱财,家丁护卫几十个,守卫森严…我不敢贸然闯入,只能的趴在墙头,眼巴巴的看着金银宝贝入了那家老爷的库房…
沿着庭院中的青石小路往左,便是厨房,为拂幽做饭的地方,右侧是厢房,适才我便是从那一处而来…
“我…在做梦么??”
我微垂了目光,喃喃自语。
明明昏睡之前仍在妖界,为何醒来便回到了过去?
“不是梦。”拂幽清幽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怔怔抬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飞身而起,至左侧墙头,往下望去,王阿婆花白着头发,拄着拐杖立在庭院中,布满褐斑的手不住招呼着,口中喊道:“狗蛋!狗蛋!回来吃饭了!”
王阿婆在呼唤她家的小孙子回家吃饭,伴随着孩童欢乐的应答声,那胖胖的小肉团便圆润的从门外跑了回来,王阿婆牵着宝贝孙子的手,笑容和蔼的往回走…
这是…真的?我额头隐隐沁出了汗渍,随即飞至另一侧墙头,还未隐匿好身形,便被一阵狗叫声惊住,那商贾养的看门狗已经发现了我,六只森寒的眼睛灼灼盯着我,吓得我心一‘咯噔’,险些掉下墙头…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退下了墙头,踉跄着身子,粗鲁的撸起了衣袖,光洁的手臂宛若新生儿,抬手在脸上摸了摸,柔嫩的肌肤之上并无凹凸不平的伤痕!
我神色惊恐的站在原地,拂幽似是想来牵我,我‘唰’的一下冲入了房中,将拂幽的呼喊声抛在了身后…
房间仍是记忆中的模样,案几摆放在进门左侧,旁边是一扇屏风,中间桌椅整齐,而右侧的梳妆台上,铜镜光亮倒映了我身影…
远山黛眉蹙成了川字,杏眸仓皇的盯着铜镜中的自己,除了面色惨白之外,无一丝异样…
缓缓朝铜镜靠近,手抚上脸颊,仔细看去,面上无一丝伤痕,一点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是…梦么?还是…以前的都是梦?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手缓缓垂下,捏紧了衣袖,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阿芜,我饿了…”
拂幽略显撒娇的嗓音从外间传来,熟悉到令我心尖发颤。
我凝视了铜镜片刻,微阖了眼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起身,朝门外没好气的喊了一声,“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这是我们之间最正常的对话,最是契合的相处模式。
“哈哈…”拂幽笑声肆意,“阿芜,我想吃红烧蹄髈。”
我走至门口,望着庭院内长身而立面容俊美的男子,放在门扉上的手紧了紧,“就你贪吃!蹄髈可是要银子买的!”
“阿芜没有银子了么?”
他手中执了折扇,三千青丝仅用一根发簪固定脑后,折扇轻摇,倒是有几分风流书生的模样。
“等着!!”
我走过庭院,气闷的白了他一眼,径直朝厨房走去。
若是厨房…还一样的话…
一样的话,又能证明什么?你又想证明什么呢?蒂芜…
与想象中一样,不,应该说是与记忆中一样…它本就是那个模样。
难道,拂幽的离去、我千年的寻觅,真的只是黄粱一梦?就连…那个清冷的上神亦是我梦中幻化的拂幽?
“阿芜…怎的这么慢?”拂幽似是等不及了,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栏上,晶亮的眸光里带了丝不满。
“嫌我动作慢?你自己来做啊!”
我借着翻炒蹄髈的空隙,回眸怒瞪着他。
拂幽讨好的笑了一笑,“我还是去准备美酒等阿芜出来吧。”
说罢,转身抬步便走,留给了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望了他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握着盘子的手紧了又紧。
脑中思绪太过凌乱,想什么都是一团糟,我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锅里的红烧蹄髈仍在‘滋滋’响着,我目光微垂,神色郁结的望着这一切,深吸了一口气,我转过了脑袋,瞥向窗外…
拂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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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醉梦非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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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下,一袭月牙色长衫的男子手执酒盏,独自浅酌,修长的手指支着下巴,目光悠悠不知看向何方。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我远远看着这堪入画卷的画面,不曾靠近,也不曾出声打扰。
良久…
他悠悠目光朝我瞥来,手指把玩着酒盏,勾唇一笑,“还未看够?”
若是离渊问此话,我定会回答,‘帝君大人的容貌自是永远都看不够的。’
可是,此刻问我的是拂幽,所以,我开口的话便变成了:“少自作多情了。”
拂幽似笑非笑的睨着我,“难道阿芜适才看的不是我么?”
我一本正经的扯谎,“我看的是酒,老远便闻到了酒香,跟随着酒香来的。”
拂幽挑眉,“哦?”他举了杯盏,遥遥示意,“那…可要来饮一杯?”
我勾着唇角,步伐轻快的走了过去,“我还以为你要独吞了这壶美酒呢?从实招来,从何处盗来的酒?”
“这可真是冤枉了,隔壁阿花送来的酒,怎是我盗来的呢?”
“阿花?”我微蹙了眉,“谁?我怎么不认识。”
走至他身侧,坐下,斜眼睨着他,“莫非…又是你从外招惹回来的姑娘?”
“非也…非也…我可不曾招惹,无奈这皮相太过撩人,阿花倾慕我容貌,便自愿送来美酒…”
我嘴角抽了一抽,何等脸皮厚的人…才能神色从容的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在他话未说完之时,不曾饮酒,不然…定会狼狈的一口喷出…
默默饮了口酒,压压惊…
“当然,即便她送来美酒我也不会动心的。”
“哦?”
“阿花实在太丑了!身上一团黄毛,眼睛跟绿豆似的…”
“噗!”
请问…这说的是人么?
我掩唇,哑然的目光带了丝歉意望着他,“抱歉,没忍住。”
拂幽风轻云淡的将面上酒水擦尽,一派优雅的风范,“无碍,阿芜的口水,我不是很嫌弃。”
“阿花…究竟是什么?”我疑惑开口。
“隔壁贾老爷养的狗啊…”
拂幽以一副‘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的’神情的看着我,诚然,我确实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这厮…何时将人家的狗给勾搭上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好歹也是住在隔壁的邻居,阿芜你也太不关心了…”
我:“……”
贾老爷的宅子里,光是仆人便有七十多个,人我都关心不过来,何况是狗?何况…黄毛的狗…他养的三只狗都是黄色的皮毛!我怎知你说的是哪只?
绿豆眼?我还没见过哪只狗长了双绿豆眼的!
我嘴角抽搐着,呵呵笑道:“你倒是人狗通吃哈…”
拂幽眉梢微挑,戏谑道:“阿芜醋了?”
我一愣,神色莫名的望着他。
“阿芜放心,阿花不及你贴心,我定然看不上的,哈哈…”
“拂幽!!”我怒了,那厮竟然将我与一只黄毛狗相比?我握在手中的杯盏顿时朝他扔了过去…
“哈哈…”拂幽抬手一接,杯盏便稳稳停在他手中,他眼底笑意不减,促狭的望着我,“阿芜羞恼了?”
“哼!”我忿忿然起身。
拂幽立即伸手抓住我手腕,“我开玩笑的,莫要生气。”
我冷眼睨着他,闭口不言,身子亦不动。
“真恼了?”他站了起来,倾身,俊颜在我眼眸里放大,“是我不对,不该拿你与阿花比较,阿花乃是狗中绝色,而你...平平之姿…你也莫要气馁自卑,容貌是天生的,你即便学了幻化之术,原本容貌也不会变…诶…阿芜?阿芜?!”
拂幽面带安抚之色侃侃而谈,越听我脸色愈发黑沉,紧咬着牙压抑住扑上去咬死他的冲动,猛的甩袖,在他不解的呼喊声中隐忍着怒气疾步回了房…
就知道从这厮的嘴里吐不出好话,那只黄毛狗都是狗中绝色?到我这儿就平平之姿了?什么眼光?!什么审美?!
拂幽许是知真的将我惹毛了,遂老老实实的待着院子中,不再胡搅蛮缠…可我却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这时候…拂幽应该腆着脸跟过来,说些玩笑话哄我开心,在我未露笑脸之前绝不会罢休。
走至窗沿,望着他颀长身形融入了斑驳树影,举盏独饮的模样,无端落寞清寒。
浅浅一声叹,我移开了目光,仰首望了天际,碧空如洗,天光明旭,清风悠悠拂来,撩起了我鬓边几缕碎发,几许怅惘之色浮上眼眸,终是…不一样了。
直至月色皎然如霜倾泻庭院,拂幽仍是坐于原处,那一壶酒,仿若怎么也喝不完一般,我伫立在窗畔,定定望着他,消瘦身形在清冷月色下,愈发孤寂。
微垂了目光,我缓缓转身,回了内室,仰躺在床榻,阖上眼眸,脑中却仍是拂幽独自饮酒的模样,心中一痛,埋首入被褥中蜷缩了身子,一夜无眠。
月华银霜缓缓退下,窗外迎来了缕缕金线,透过缝隙,沁入了内室,光芒晃目。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转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朝外望去,“何事?”
拂幽朗润的嗓音从门外传来,“阿芜,起了么?”
一夜饮酒,他还能如此精神…我顿时有些不平衡了…
“起了…”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顶着乱发,着衣起身,至铜镜前,才发觉不光是精神困倦,眼下亦是泛了淡淡乌青。
“阿芜,城西新开了间酒楼,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我轻抿了唇角,目光有一瞬恍惚,半晌才回神,与拂幽道:“…好,稍等一会。”
梳好发髻,脸上略施粉黛,唇上染了些许唇脂,气色顿时好了许多。
打开门,拂幽一袭玄色长衫伫立在石阶之上,唇角微微勾起,墨眸中含了清浅笑意望着我。
我心一滞,神色有些呆愣。
“来。”他伸了手,声音朗润如玉。
我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微垂了眸子盯着脚下绣鞋,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这才抬眸,笑了一笑,朝他缓步而去,将手交付他掌心,“走吧。”
温热的掌心,不同于微凉的触感…
深吸了一口气,我调笑着开口,“去城西酒楼,你有银子么?”
“阿芜不是有么?”
“额…没了…”
我眨了眨眼,无比诚挚的望着他。
“没关系,我有…以后就由我来养阿芜。”
他眼底神色无比认真,让我不经意间便愿意相信了他。
可是…我知道,这样平淡无忧的日子,只不过是幻象…
“…是么?”我垂下了眸子,低喃了一声。
身侧拂幽似是轻叹了一声,周围人潮鼎沸,我未听清楚。
“拂幽公子!拂幽公子!”
兴奋的女子声音高亢嘹亮,即便是吵嚷的人群依旧未能将这声音掩盖。
我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绿衫的女子抬手挥舞着手帕,满脸喜意的望着我…身侧之人,我明显感觉道拂幽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顿时失笑,抬眸望了望离渊,只见他一贯勾着的唇角紧抿成了一线,面容满是无奈,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低头,叹息了一声,忽而将我揽入了怀中,往人群中一钻…
拂幽步伐快速,耳畔是喧嚣的人声以及烈烈风声,数息之后,那绿衣女子已不知被甩在了何处。
我微挑了眉梢,似笑非笑的睨着拂幽,“我认得她。”
“嗯?”
“那一帮慕名而来想要闯入屋子见你的女子中的一个…”
“你还记得?”拂幽眼底似有惊喜。
我跳着眉,语气调侃,“就她最是…痴情…我自是记忆深刻了些。”
拂幽失笑摇头,抬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捂着被敲痛的地方,怒瞪着拂幽,眼角余光却忽而瞥见了…一处捏糖人的小摊…
悲酸的回忆蜂拥而来,那个倔强的小妖,蹲守在小摊边…从正午等到月升,固执的等待着,却徒留满心荒凉…
“怎么了?”拂幽垂眸,担忧的望着我。
我微张了唇,喉咙一滞却觉苦涩,摇了摇脑袋,“没事。”
拂幽定定望着我,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即他伸手,轻抚上我脸颊,柔和了嗓音:“阿芜,莫要心伤,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怔怔然抬眸,眼底满是他宠溺爱疼惜的神色,我唇角不由勾起,扬眉一笑,“那边那个糖人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我过去看看。”
随即微微用力,挣脱了离渊的手,径直往卖糖人的摊贩走去...步伐略显慌乱…
不要回头,蒂芜…不要回头…该是梦醒,便不要再滞留…
“小姑娘,买糖人啊?”
走近小摊,便听得摊贩热情的打招呼。
“是啊…我要那两个…”我指着那一对糖人,开口道。
“好嘞!姑娘稍等,大叔给你做一对新的。”
“嗯。”我神色木然的伫立在原地,呆愣的望着那小贩手脚麻利的捏起糖人,不过片刻,一对惟妙惟的糖人便从他手下跃出。
“姑娘,给,这是你要的糖人。”那小贩笑着将糖人递给我,我怔怔接过,握着竹签的手紧了又紧,脸色渐渐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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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神魔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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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没事吧?”一双沾了糖浆的手在我眼前挥舞,我骤然回神,不解的望着他,“嗯?”
“姑娘,你还没给银子呢!”
银子?银子…
我心一‘咯噔’,摸了摸腰间,钱袋中已无银两…
望着糖人小贩愈发狐疑的神色,我不知所措的伫立在原地,掌心微汗沁出。品书网
“呵…”一声轻笑在我耳畔响起,我心一晃,不可置信的抬眸,拂幽略带戏谑的墨眸一瞬映入我眼底,我呆愣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怔怔望着他伸手,将一两碎银递与小贩,“喏,银子。”
小贩笑着伸手接过,“多谢,多谢…”
拂幽复而垂眸望我,启唇一笑,“怎的这般看着我?即便忘带了钱,也不必如此羞愧吧…你看看你,都红了眼眶…”
拂幽无奈抬手,在我眼角轻抚而过,复而执了我手,道:“我们那家新开的酒楼吧。”
我僵硬着身子,不动。
拂幽回眸,不解的看着我,“怎么了?”
“你…”
怎么还会在?
启唇,轻吐了一个字,却如鲠在喉,再无法开口。
“阿芜,我说过的,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他将我揽入怀里,埋首在我颈侧,气息灼热喷洒在我微凉的肌肤上,带起了阵阵颤栗。
是啊…你是说过,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可是你食言了,你丢下我一人,走了…留下我…悲恸了千年。
什么生生世世…都是骗人的!
“骗子!你是个骗子!”我嘶哑了嗓音,大吼出声,晶莹泪水一瞬在眼底凝聚,我倔强的抿着唇,瞪大了双眸怒视着他。
周遭一切都似是虚无了,眼底只他一人身形,拂幽淡淡笑了,眼底略有苦涩,“阿芜,我不曾欺你。”
“你就是个骗子!拂幽!你是骗子!”我声泪俱下,心中悲伤再不能自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手中糖人往他身上一扔,转身便跑…
我惦念了千年,寻了千年…终是再未遇见…
初尝情之滋味,未曾甜蜜相思,便已哀伤入骨。
堆砌了千年的爱恋,我用了千年时光来忘怀…
为了心底执念,我一再伤害离渊,躲他、弃他、伤他…如今,更是因为我,他生死不明,可笑的人,那人就在我眼前,可却不是我的离渊…
我甚至…不知道,离渊去了何处?就仿若当初拂幽离去之时,悄无声息…这世间,再无踪迹可寻。我是否,仍旧要茫茫六界寻觅千年,才能再见到离渊?
我原以为,这不过荒诞的梦境,与当年常做的梦一样…可是,当我买了糖人,拂幽仍在之时,我惶然惊觉,这不是梦…
明明察觉到了异样,可我一直都在安慰自己,不过是梦而已…待梦醒了,便能回到现实…
究竟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谁能给我答案…?
跑回了房中,将房门一关,身体仿若骤然失去了气力,我背靠在门上,泪流满面,缓缓蹲下,抱住双膝,掩面而泣…
我…究竟该如何做?
“阿芜…阿芜…”门外是拂幽焦急的呼喊声,“阿芜,怎么了?阿芜…开开门…”
我捂着脸,任泪水肆意流下,湿润的眼眸满含了仓皇与无措,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难过…好难过…
“阿芜…你怎么了?开门好不好?”
拂幽轻柔了嗓音,哄着我。
“阿芜…我惹你不开心了么?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别不理我啊…阿芜,我只有你一人。”
拂幽声音愈发寂寥哀伤,我心一痛,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那我不打扰你。”
门外顿时安静,可我知道,拂幽没走,他等在门外,不曾离去。
思及此,我心中苦涩更甚,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流下,仰着脑袋,我闭上眼,紧咬了唇才不使哭声溢出。
我无法再欺瞒自己,这不过是梦境,我无法…再心安理得的与拂幽厮守,一门之隔,却仿若千山万水,将我与拂幽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我在门内悲哀彷徨,拂幽在门外不知所措…
月上中天,满室清寒,地面愈发冰冷,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猛然惊醒,望了窗外月色,恍然惊觉,已是深夜…
面上泪痕干涩,我不适的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身…
腿蹲的有些麻了,攀在门上,才勉强一扭一拐的爬了起来。
“阿芜,醒了么?”
我身形一僵,目光微闪,拂幽…仍在门外。
背倚上门扉,我无力的站着,轻‘嗯’了一声。
“阿芜,你…还生气么?”
如此小心翼翼的语气让我心口一滞,鼻头微酸,我闷声道:“没有。”
“我…并未欺你。”
良久,不曾有下文,我屏住了呼吸,周围空气似是都凝滞了。
我轻启了唇,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淡淡开口,“拂幽,我是拂幽。”
我转身,将门推开,他就伫立在门外,漆黑的墨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微风携了花香弥漫而来,他俊美的容颜在月色下更显绝色。
“那离渊呢?离渊去哪儿了?”我眼底晶莹闪烁,怔怔问着他。
拂幽眸色一黯,涩然一笑,“你…果然喜欢上他了么?”
我偏过脑袋,微阖了眼眸,眼泪从脸颊滑落。
“阿芜,不哭…你喜欢他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都一样,从今往后,我就是他…”
“不!你不是!”
我声音陡然尖锐,语气中的愤恨连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拂幽修长的手指未曾触及我脸颊便僵硬在半空,他微垂了眼睑,神色黯淡,“也对,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为六界所不容的孤魂,谁都不是…”
望着他受伤的神色,我心一酸,低喃开口,“拂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想知道一切缘由么?”
我吸了吸鼻子,微微颔首。
拂幽低叹了一声,皎然月色下,他微笑的眼眸映了点点月光,清寒如许,似是带了无尽寂寥。
“阿芜,你终究是爱上他了…”拂幽淡淡笑着,满眼的苦涩,他伸手,将我拥入了怀中,“我心不甘,阿芜,我太不甘心了,明明我先遇见的你,可是,你却最终喜欢上了他,可我从不后悔与你相遇,那是我无尽的黑暗中最是快乐的日子,阿芜,我从不曾欺你,不论是与你相依,还是生生世世,都是我心底最深切的渴望。”
他紧紧抱着我,勒的我生疼,仿若要将我融入骨血之中一般,又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只为抓住最后的浮木。
这般绝望而无助的感情令我心尖发颤,泪意在眼底盈眶,既然如此情深,为何还要离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低喃开口。
拂幽松开我,低头注视着我眼眸,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与离渊,是双生子。”
双生子?!
我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眸望着他,如此一模一样的容颜,说是双生子却也不足为怪,可是…即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全然相似...
拂幽的面容,在我记忆中渐渐被岁月侵蚀,可是离渊的脸、离渊的和身形,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怎…会…”
如此…
“确实如此。”拂幽目光深邃,眼底似有痛意,“只是,他是神,我却是魔。”
魔??
我怔怔然望着他,拂幽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又怎会是魔?而且,他与离渊不是双生子么?怎会一个是神,一个是魔?
“你们不是双生子么?”
“是啊…双生子,可是身份却天差地别,生来对立。”拂幽凉凉一笑,“也正是因为我是魔,所以,一出生便被宣判了死刑。”
“什么?!”我眼眸一双睁大,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我们一同出世,等待他的是神界洗礼,两界同贺,然而,等待我的,却是死亡。”
“是谁…宣判了你死刑?”
“呵呵…我们的父亲,也就是父神,六界只知,他是离渊的师父,却不知,他亦是我与离渊的生父。”拂幽声音不急不缓,无喜无悲,仿若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父神与魔族公主结合,魔族公主…也就是我与离渊的母亲,母亲怀孕之后,父神感知大限将至,神魔间亦有大战,也许是为了阻止兄弟反目,又或者是为了避免六界生灵涂炭,在母亲分娩之际,他要将我一同带往‘虚空’,若不是母亲苦苦相求,也许我早就魂飞魄散…”
“我与离渊,在母亲体内便有力灵识,我仍记得,两个小小的肉团子紧紧挨在一起相依相伴时的模样,那时,我们甚至为谁先出生而产生争执,在母亲体内斗的不亦乐乎,呵…是不是很傻?”
我摇着脑袋,眼底含着泪笑道:“不傻,一点都不傻。”
“是么?”拂幽定定的望着我,眉目哀伤,“阿芜,若不是遇见了你,我宁愿选择魂飞魄散,被禁锢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拂幽…何曾有过如此脆弱的模样?脆弱的仿若一碰就会碎…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颤抖着唇,哑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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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不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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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父神感念母亲与母亲的情分,不曾将我杀死,却毁去了我的真身,将我魂魄封印在了离渊体内,与离渊的记忆一并封印。品书网 ”拂幽忽而扯开了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以及心口之上,红色的印记…
圆形印记,里面是繁复的纹路,我一直以为…那是拂幽的胎记…
“这便是封印。”拂幽笑着,指了指心口,随即执了我的手,覆上他心口的位置,“现在,离渊在沉睡…所以,我出来了,只有在他魂魄不稳时,我才能突破封印,从暗夜苏醒。”
“离渊…在沉睡?”我低声重复了一句,目光直直盯着他心口,“为何他会沉睡?”
“伤势过重,神魂受损,便陷入了沉睡,还有便是…我的原因…”拂幽眸光陡然深邃,“:“父神设下的封印,是以离渊自身神魂的力量来镇压的,数十万年来,离渊偶尔受伤封印隐约松动之时,我便能透过封印感知到他所感,看到外面的世界…”
拂幽微勾了唇角,笑意哀凉,“直到两千年前,他与魔君一战,中途被妖王偷袭,坠入无妄海被那蛟龙吞入腹中,蛟龙的煞气将我唤醒,他又因重伤神魂不稳陷入了沉睡,我遂冲破封印,占据了他躯体,才有了拂幽…”
原是如此…
“阿芜…”拂幽定定凝视着我,深邃墨眸如一汪深潭似是将我溺毙其中,“我从不曾欺你…我那么欢喜你,怎舍得欺你呢?”
他缓缓低头,在我额角印下一吻,我怔怔望着他仍旧带笑的面容,心口被悲伤溢满,就连呼吸都带了难以遣怀的悲凉…
要怎样宽和的心怀,才能在历经这般残酷之事之后仍有那般肆意明朗的笑容,仍记得最初见到拂幽之时,墨染般的眸子,潜藏了点点阴暗,却仍旧清澈明亮…
如果父神仍在,他看到了拂幽如此心性,是否会后悔当初所为?这般如风清朗的少年,他如何舍得舍弃?只为了冥冥之中的感应…
“拂幽…你恨么?”
恨命运…恨父神…恨离渊…恨我?
“我怎会恨你呢?”拂幽仿若看穿了我心底所想,轻笑着道,“若不是你,我便体会不到这世间最简单的快乐,体会不到…情爱…”他微垂了脑袋,额头抵住我额头,如兰气息萦绕在我鼻翼间。
“我亦不恨父神,他所做一切自有他的准则,不论是我还是离渊,亦或是六界…都是他的孩子,六界与我,他心底自有取舍,而对离渊…最初我只是羡慕,羡慕他拥有这世间最光明的一切,而我,却像是他黑暗的影子,数十万年都隐匿在他体内…不曾走出过那无边黑暗。”
拂幽隐隐叹息,忽而看着我,眼眸晶亮,“直到那一日,遇见了你,我终于见到了光明,所以…我更加珍惜与渴望,所以…我才会嫉妒,他能拥有最美好的你…阿芜,你可知,你便是我的救赎,是我的一切。”
他双手捧了我的脸,漆黑的墨眸凝视着我,缓缓低头,微热的气息洒在我脸上,温凉的唇覆上我嘴唇,浅浅一吻。
我怔住不动,眼泪自眼角滑下,流入了相缠的唇畔,苦涩的味道侵入了口中,我心中亦是盛满了苦涩。
“阿芜,不哭。”拂幽抬首,薄唇轻柔吻去我眼角泪珠。
他如此轻言细语,柔声安慰,可我的眼泪却流的更凶…这样的拂幽,叫我如何狠心伤害?我甚至开不了口问他,‘离渊何时能回来’?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
“哇…”心底的彷徨与悲伤在无法压抑,我眼泪似开闸的洪流,再也止不住,“拂…拂幽…哇…”
我不知所措的抓住他衣襟,哭声悲鸣,宛若一个孩童。
“不哭…阿芜,乖…不哭…”拂幽伸手,将我揽入了怀中,在我背上轻抚着。
“呜…呜…”我埋首在他胸前,声嘶力竭,涕泪肆流“拂幽…拂幽…呜呜…拂幽…”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拂幽低迷的嗓音在我耳侧轻响。
我摇着脑袋,不...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我不是你的救赎,也根本不配成为你心底的一切.
如今的蒂芜,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一心恋慕拂幽的小树妖,她的心底,已有了他人,她现在爱着的,是离渊…
我该怎么说出口…这般伤人的话,我不愿伤拂幽半分,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他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要离渊回来…我想要离渊…
“呜…”哭声愈发压抑,我心似刀割,血淋淋一片,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一边边哀戚的唤着,“拂幽…拂幽…”
拂幽不厌其烦的轻抚我背脊,柔声安慰着我,“阿芜,不哭…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哪怕…是…命…”
命?什么命?
拂幽是在说,这都是命么…?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命…我想要拂幽好好的,我也想要离渊回来…
“怎么办…呜…怎么办…”我又悲又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个劲的哭嚎着…这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让我整个人都似要溺毙在水中,无法挣脱…
“不怕…阿芜,不哭了…本就长得一般,哭起来就更丑了…隔壁阿花都比你好看…”
“胡…胡说!阿花…阿花…怎会比我…好看,阿花…是狗…”我满脸泪痕,犹自抬眸,忿忿开口。
拂幽失笑,顺着我发顶轻抚,“你看看你…哭的和只花猫一样。”
“就…就算像只…像只花猫,也是只…好看的…花…花猫…”
我带着哭腔,说的断断续续。
“好好好…阿芜最是好看,不哭了…你哭声扰的我心疼的紧,你摸摸…”拂幽执了我手覆在他心口,“他在说,‘阿芜,莫哭了’,你听见了么?”
他…?
拂幽说的是…他的心,还是陷入了沉睡的离渊??
我不愿去深思,遂顺着他的话,微微颔首,勉强止住了嚎哭,却因适才哭的太投入,一时仍止不住呜咽。
拂幽静静拥着我,直至我哭声渐停,呼吸平缓。
目光四顾,我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拂幽,将幻术撤了吧,这么逼真的幻境,太耗费灵力了。”
“…好。”
拂幽抬手,宽袖一甩,熟悉的庭院顿时变了个样,左右两侧不再是围墙,而是低矮的篱笆,四周山峦环绕,月色笼罩着山丘,入目的乃是一处竹屋。
我往前走了两步,抬眸望了望月色下的山峦,那似是缺了一角的山峰,怎么看…怎么熟悉…
“阿芜,我曾说,要伴你生生世世…是我食言了。”拂幽从身后环住了我,脑袋搁置在我肩膀上,声音里有遗憾…有悔恨…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在莘茉离开之后,我孤身一人在不周山待了数千年,太荒凉…太寂寞了…所以我出了不周山,去往凡间,我是为了救莘茉而出的不周山,可是…我却遇见了你,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拂幽…你知道…那时的我,有多依赖你,有多喜欢你么?”
我转过了身子,定定望着拂幽,“于那时的我而言,你便是一切,你所许诺的生生世世,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承诺,有多爱,便有多恨…便是这样的执念,支撑着我在你消失的毫无踪迹时仍旧寻你千年,可是…千年寻觅,依旧一无所获…”
拂幽脸色渐渐发白,我心下不忍,却不得不开口,有些话…不得不说。
“一千年,实在太久了,久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到底为何要寻你,见到你之后想怎样,又能怎样?只是…心中实在不甘,总也想问个明白,你…为何要遗弃我?”
“对不起,阿芜。”
我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不怪你,我如何…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命运弄人,更何况…我遇见了离渊…”
拂幽闻言,眸色一黯,他笑了,笑意哀凉,“我知道,在你历劫之时,我便知道。”
“历劫之时?”
“嗯…”拂幽宠溺的望着我,“离渊不知为何受了伤,神魂不稳,虽未至沉睡,封印却也松动了,我能感知到外界,我…看到了你。也是在那时,离渊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因为我开始不满足,不满足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我想要触碰到你,想要拥抱你…强烈的渴望让我生了夺舍的欲望,不过…我没有成功…”
“不止这一次,是不是?那次,我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上一次…我却分明感觉到了你…”
“上一次…离渊受伤更重,而且魂魄被噬魂草侵蚀,封印自然松动,我便趁机冲破了封印,可离渊神魂太过强悍,我无法与他的魂魄争夺,只能在他偶尔松懈之时出现…直到他伤好,神魂稳固,我便再度被封印了回去。”
“噬魂草?!”我惊讶开口,声音略微尖锐,我与离渊大婚之日,天帝勾结百里骰翝,偷袭承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与九天荒火的离渊,更是对师父用了噬魂草,可是离渊…他不是说没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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