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一息了。
刘豫还好一些,抱着头跪在地上嚷嚷着求饶:“饶命啊,饶命啊我是忠臣,我生为宋臣,死为宋鬼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大殿里还有几个契丹人、女真人,这会儿都直往角落里缩他们心里也都在怀疑:这里真的是江都吗?这里的文官怎么都这么凶啊!
而赵桓目睹眼前一群带兵文官行凶杀人的场面,当然是惊得嗓子都哑了这一刻,他仿佛看见祖宗了!这群人个个都像赵匡胤啊!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豫嚷嚷什么“生为宋臣,死为宋鬼”起了作用,宇文虚中和薛弼真就不打了。
不过他俩也没打算让刘豫活!
怎么能让他活?
不把求饶的路堵死了,这仗打不了!
这帮带兵的文臣太知道赵桓面对金贼的时候有多软弱了,所以不能给他一点和谈的机会!
“官家,”宇文虚中已经带头咋呼起来了,“臣弹劾淮北安抚使刘豫献城投敌之罪!请官家下旨将刘豫处斩,以振人心!”
“官家,臣附议!”
“官家,请斩刘豫!”
“官家,刘豫不死,何以抗金?”
“官家,刘豫不死,军心不稳啊!”
军心不稳?
赵桓最怕军心不稳了他忙瞄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动如山的赵良诚(其实他也给惊呆了,只是卖相太好,呆也呆的有气势),心道:赵都检点,你还不出面安抚一下?
赵良诚被赵桓瞄了一眼,心里也有点发毛,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官家刘豫的确该死,但他毕竟是文臣,处斩还是有点不妥。”
赵桓咬牙切齿道:“若是文官谋反应该怎么杀呢?”
赵良诚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深意,还认真的琢磨了一下,“不如赐自尽吧!”
刘豫一听急眼了,他可不想死,于是连忙大叫:“官家,你别听赵良诚的,他什么都不懂这次大金天兵有了一种非常厉害的火器,可以崩塌城墙,扬州是守不住的!”
赵桓又扭头看着赵明诚,赵明诚道:“此乃炸壶也,将火药灌入铜壶,以药线点燃后掷出即可,皇太弟便以此物平定西贼。”
赵桓忙问:“朝廷有无炸壶?”
要是没有的话,那就必须讲和了!
赵良诚道:“臣在枢密院北面房在探知此事后,便立即命火药房试制,现在已经成功了。此物制作不难,很快就会有大量的炸壶送到江都。”
赵桓觉得有点奇怪,又问:“那枢密院北面房又是如何得知炸壶之秘的?”
赵良诚答道:“北面房派人跟随肃王入洛,在洛阳玄武门外校场见到了炸壶爆炸,所以星夜遣人回报。”
这是赵楷故意透露给赵桓方面的反正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也就不必让南宋被金国用炸弹教做人了。
而且南宋现在有了“无敌舰队”,如果再能有炸壶的话,这个无敌舰队是不是可以出门去转悠一下了?
赵桓只到有炸壶可以保命,心中稍安,于是就温言对刘豫道:“刘豫,你是文官,就不必明正典刑了,不如便自尽吧。不知你想上吊,服毒,还是用利刃切腹抹脖子?”
第268章 大怂已死有事烧纸
淮阳军,下邳城,大金东路都统衙门。
在衙门的大堂之上,大金国的四太子兀术和十五太子兀里妹,正看着两口打开了盖的棺材,一眼不发。
这是两口上好的薄皮棺材,棺材板薄的都快赶上宣纸了,躺在里面的则是两具死相难看的尸体。其中一具整个头都是肿的,眼眶、鼻孔、嘴角处都能看见干了的血迹,显然是被人揍成这样的。
另一具是个吊死鬼,舌头吐出老长,眼珠子鼓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一个死里逃生的随员在那里汇报两位使臣的死因,“回四太子,十五太子的话,这个脑袋都被打肿的死人就是蔡参议,他是在江都的朝堂上被宋国的文官们用那种白色的木板活活敲死的”
“什么?”完颜宗弼嚷了起来,只见他脸色铁青,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是被,被一群文官打死的?还是在朝堂上?这,这这些人怎恁般凶蛮?宋国的官家呢?怎不管管?”
“管什么呀”那随员连连摇头,“宋国的那官家看着就被架空了,坐在上面发呆,半句话也不敢说。等蔡参议被打死后,那群文官还要杀刘帅使,那官家分明不肯,却被一个大胡子文官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赐了刘帅使自尽。刘帅使不肯死,还是那个大胡子文官让殿外的武士进来帮着刘帅使自尽的”
“帮着自尽?怎么帮?”赵构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就是这样帮”那随员做了掐脖子的手势。
原来刘豫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就在朝堂上?”赵构有点难以置信。
“没在朝堂上,是拖出去后才帮刘帅使自尽的不过蔡参议却是在朝堂上被人活活打死的!”
完颜宗弼咂了砸嘴,“知道那些打人的文官都是谁吗?”
“回四太子的话,小的找人打听了,”这随员还挺机灵的,“他们是左枢密使提举新军陆师赵明诚、御史中丞宇文虚中、两淮总管兼江都留守张叔夜、沿海总管何栗、枢密院副都承旨兼提举两淮新军事薛弼、枢密院副都承旨兼提举两江新军事吕祉、军器监李光”
这个随员一口气报出了好几十个姓名,除了带头起哄的宇文虚中是个御史中丞,其他人都是管军的文官。
完颜宗弼不解地问:“这些文臣怎么会如此凶悍?”
“大王有所不知,”回答问题的是刘豫的儿子,两眼泪汪汪的刘麟,“官家自从南迁金陵后就日益昏聩,因为北方武人多拥戴郓王,所以不信武人,两位种太尉、姚太尉、刘太尉都被夺了兵权,其余武人更不得用。
在不用武人之后,官家又宠信一群妄言抗金的文臣,想用他们来掌军练兵,后来还大开武进士科,一口气取了403个武进士,都被派了带兵官”
完颜宗弼还是有点糊涂,“读圣贤书的文官掌兵怎会比武臣还跋扈?”
刘麟的父亲虽是文官,但他自己没那学问,却喜好枪棒,所以被老爹征辟当了个武官,所以知道武官的苦处,更知道文臣掌兵后为什么会嚣张。
刘麟叹了口气:“大宋素来以文御武,重文轻武武官不过是走卒,功劳越大,本领越高,就越受猜忌,死得越快。总有一大群文臣在旁盯着,御史言官们更恨不得把人往死里参。往往一点小错,就会被施以重罚。久而久之,带兵的武官一个个都谨小慎微,哪敢和跋扈二字沾边?
可是官家信用的那群带兵的文臣却没有这种一百多年养成的小心,一边掌着兵权,一边还以文臣清流自居,真是碰不得也说不得!
而官家又怠于政务,心思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