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叫你入宫,你快点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什么?”武好古一怔,“官,官家召我入宫?什么事儿?”
张择端摇摇头,“不知啊大郎,快跟我走吧!”
官家召见,武好古哪里敢推脱?虽然他早就不是翰林画院待诏了,但他还是替皇宫装修的包工头啊!
也许是底下人的活没干利索,官家要抓他去问罪?
不过就算要问罪,武好古也只能跟着张择端去了也许罪过不大呢?
实际上,武好古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今天要去见官家的奸商不止他一个所有接了皇差的洛阳商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叫去皇宫了。
另外,洛阳城内做别的买卖的大商人,也都让皇城司的人去请了——这可就更吓人了!
而当武好古到达贞观殿外的时候,大殿里面已经立了两三百个战战兢兢的商人,看着跟上朝似的。
不过这些商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亏,都在心思沉沉的琢磨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互相眼神一交,都是赶紧避开。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千万别有什么事儿啊!
“官家驾到!”
随着大嗓门的天策亲兵一声怒吼,站在大殿中的奸商全都躬身揖拜,还山呼万岁。然后就听见脚步声响,接着就是赵楷充满笑意的声音:“免礼,免礼!”
大家都直起身子,偷眼朝上瞧。就看见一个变得又黑又壮,满脸都是胡须的赵楷(这里的商人许多都是汴梁子,都认识喜欢去青楼楚馆微服私访的赵楷),一身唐式的龙袍,头戴软脚幞头,已经笑吟吟的在御座上落了座看着不像是要找麻烦。
看见下面不少熟人,赵楷也挺高兴,笑道:“今儿叫大家过来,就是想听听大家对和买陕西、京西、河北、河东四路土地的意见一亩土地只给一匹到三匹绢帛,而且还不能给现货,只能给布票,布票都不能一次给齐,你们没有意见吧?”
哪儿敢有意见?有也不敢和赵楷这个疯官家说啊!
要杀头的!
“没有,没有”
“没有意见!”
“官家要草民的田,根本不用给补偿,草民自愿献上!”
“对,对,对,草民不要补偿!”
这是多好的草民啊赵楷都有点感动了!
“那以后不让你们买四个营田路的土地,你们没意见吧?”赵楷接着征求意见。
“没,没有意见。”
“我们又不会种地”
“我们买田也是扔在那里随便收几个租,没有用”
大家都不想买地有了资本当然得投资12世纪的黑科技项目,哪儿能买地收租?
实际上吧,买地收租的回报率不高。今儿能被赵楷踅摸来的奸商,怎么可能拿了本钱还赚不出个地租?
过去大家之所以要买地收租,是因为怎么干比较省事儿做买卖多费精力啊?精力都用来做买卖了,圣人之书还怎么读得进去?
在科举制度下,宋朝的商人们讲究以末致富、以本守业。以本守业的办法,就是让子弟去读书上进。
要读书,最后得专心去读,不能一天到晚在商场上泡着,这样很难考得上。
但是现在科举的门关了差不多了,再去买地读书的意义就不大了。
至于那个“杂科”考试,本来就要取“专业人士”,开医馆的考明医,开当铺的考明算,贩羊卖马的考明马,开铁匠铺的考明匠一点不耽误啊!不懂行的还考不上呢!
当然了,如果赵楷不抑兼并,这帮人还是会把闲钱往土地上投的。
赵楷对这些奸商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接着又问:“你们都是会做买卖的朕想问你们,现在营田四路那么多的田主,在发卖了土地之后,有什么容易的买卖可以做的?”
容易的买卖?
这话听着外行啊!
哪有这种买卖?
赵楷看下面的人不言语,也知道自己问的有点蠢了他知道在后世,开个煎饼摊都不容易啊!
他顿了顿,又道:“哦,朕的意思是,如今天下大乱,生意一定不容易做,你们觉得有什么生意可以在这个乱世中获利丰厚?”
这个问题好回答!
做买卖的人都知道没有容易的买卖,但是有暴利的买卖。而暴利的买卖,一般都在律法上面写着!
什么贩卖人口啊,什么犯私盐啊,什么贩卖军械啊这些都是好买卖!当然了,这些买卖都没有赵楷的买卖好!
想到这里,还真有嘴快的商人说了。
“好叫官家知道,如今世道不好,寻常的买卖都不容易赚,只有贩卖军马、器械、甲胄、火药、牛皮、牛筋等等军用之物,是最容易赚的。”
是啊,贩卖军火最容易赚钱!
赵楷看着说话的那个奸商,笑着问:“那你想不想做这些买卖?”
“不想,不想,草民是好人,不敢干这等杀头的买卖”
那个商人吓得噗通一下就给赵楷跪了。
赵楷笑了笑,“你不要怕,如果朕准许你做这些买卖,你想不想做啊?”
第213章 金手指是第一战斗力啊
准许?
准许贩卖战马、军器、甲胄、火药?
你这个官家在引蛇出洞吧?
一众奸商都是文化人,都进过学,都是一肚子的黑厚学问,怎么可能被赵楷这个“中二”官家给蒙了?
这事儿不能点头点了头事儿就大了。回头官家就会问:尔等怎么会打造军器、甲胄?怎么知道上哪儿去搞战马?怎么会提炼火药?一定是经常做这种违法犯禁之事吧?
不过也不能摇头官家让你们做,你们敢不做,那就是抗旨不遵啊!
抗旨不遵,一样可以杀头的!
所以大家都不动如山,一个个都跟泥塑石雕一样的,缩着脑袋站在大殿上,看着就让人着急啊!
赵楷急啊!大宋特色的资本主义道路,还有本官家的金手指,都得靠你们这些奸商啊!你们怎么能那么缩呢?
他的目光在一群缩头缩脑的商人脸上慢慢扫过,不知怎么就落在了武好古的脸上——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那个他是谁?”赵楷指着武好古问。
“官家,”张泽端此时也在大殿上面,所以马上回答道,“官家,他叫武好古,原本当过翰林画院待诏。现在干些营造装饰房屋的营生含元殿的修缮装饰,就是他在干,干得还不错。”
张择端和赵楷是老相识了,都是艺术家啊!
所以他从开封府跑出来后,就直接去河东投靠赵楷了。赵楷就给了他个翰林画院待诏直长的差遣,名义上负责画院,实际上就个替自己办皇差的官。
“武好古想起来了,你也是画院的。”赵楷看着武好古,“朕问你,朕这里有一张特许官商的牌照,持牌就可以在洛阳府开办军器、甲胄、火药作坊,还可以贩卖一定数目的马匹去鄂州你想不想干?”
“官,官家,您说真的?”武好古当然想干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