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大声嚷嚷就不疼了吗?有时间在这里废话,不如你手脚快一点,我也少受些苦!”
李煜宸一番好意,被她连讽带刺地一顿抢白,窘得俊颜通红,讪讪地垂着头,心中懊恼,手底下不由重了些。
“呀!”姜梅崩不住,失声痛呼:“轻点行不行,你谋杀啊?”
“不是要我快吗?”李煜宸皮笑肉不笑地睨她一眼,冷冷地道:“吃不住就不要逞英雄!”
姜梅翻个白眼:“怎么不说你技术臭?”
李煜宸气结,扯了棉布卷往她身上一扔:“弄好了,自己包起来!”
“呀~”姜梅错愕:“我自己怎么包扎?”
“我管你怎么包?”李煜宸臭着一张脸,撇过头去径自收拾东西,不再理她。
“好,自己包就自己包~”姜梅一把扯下白棉布一头咬在嘴里,另一手拽着就胡乱往肩膀上缠。
了不起,不就是包扎吗?没看过猪走,难道还没吃过猪肉?
李煜宸原本半是赌气半是玩笑,只要她说句好话或是服一下软,哪知她居然当真?
这下又气又急,一把夺过棉布卷:“喂,谁让你乱动了?”
姜梅哪里肯放?
这一拉一扯之间,姜梅身体失衡,往前一冲把放着器械的小桌子撞倒在地,东西唏哩哗啦掉了一地。
李煜宸倒想拉她,可惜手不够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连人带小圆凳一起摔倒在地上。忙弯着腰俯身去地上捞她:“该死!摔疼了没有?”
姜梅憋着一股气,搭住他的手用力一扯,李煜宸没有防备,竟被她拉翻了软榻,咕咚一声滚到了地上。
那些带血的崩带,洗过创口的药棉,桌上的瓶瓶罐罐,外加那半坛没有喝完的酒都洒到他身上,倒象是开了染铺,红,黄,蓝,绿……晕了一身。
他最是喜洁,衣服绝大多数都是白色或是银色,几曾如此狼狈过?绝美的容颜涨成紫肝色,指着姜梅的手都带着颤抖:“你~”
姜梅诡计得逞,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指,指着他铁青的俊颜拍手而笑:“你什么你?活该!”
“好啊,你忘恩负义!”李煜宸咬牙切齿,拣了地上的笏板就扔了过去:“看我不砸死你!”
“哈哈,没打着~”姜梅抱了头,缩在墙角咭咭而笑。
“好,有本事你逃到天边去!”
“咯咯~”
宛儿领着老夫人匆匆闯进陶然居,入耳的就是二人的笑闹之声:“快啊,不然那贱人走了~”
原本只是半信半疑的老夫人,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来人,给我把这不要脸的贱人拖出来~”
捉/奸(二)
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宛儿如同领到了上方宝剑,一马当先地带着两个家丁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好一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宛儿?”姜梅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把衣襟带拢。
糟糕,看她那架式就知道来者不善,十之**是来捉奸的。
也算自己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跑进来,这下混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二夫人,”李煜宸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蹙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宛儿深知李煜宸的厉害,兼之他与君墨染关系匪浅,不敢动他,只幸灾乐祸地望着姜梅,挥手叱道:“快,给我把这贱人绑了~”
“谁敢动手?”李煜宸冷声斥道:“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带人随意闯进我的房间?”
“这~”宛儿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扫,不觉瑟缩,嗫嗫不敢吱声。
那两个家丁见状,也不敢造次,迟疑地站在门边,等候最终的决定。
“是老身让她来的,”老夫人在梅雪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一双威严的冷目淡淡地扫过姜梅,见她衣衫凌乱,两眼越发迸出寒光。
被她鄙夷的目光一扫,姜梅只觉浑身不舒服,象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干娘~”李煜宸回过头见到她,忙迎了上去,嘻笑道:“若是想我,只管找人传我去见你就得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老夫人把龙头拐一偏,作势就要往他身上敲去,到底心疼他受伤未愈,拐杖虽高高举起,并未落到实处,只虚晃了一下便又落到地上,用力一顿:“看你做的好事!”
“我是大夫,帮嫂子换药,有什么不对?”李煜宸早在她踏进来的那一刻已是心知肚明,这时巧妙地为二人辩解。
“哼!”老夫人锐利的老眼只淡淡地在他周身绕了一圈:“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曾听说换个药会搞得这般狼狈?”
李煜宸俊颜一红,尴尬地道:“这个嘛,完全是意外。九夫人不小心打翻了凳子,摔了下去,我去拉她,结果……”
“行了,还不给我闭嘴?”老夫人越听眉心蹙得越紧,冷冷地出言打断他:“嫌丢人丢得不够么?”
姜梅暗悔孟浪,上前福了一礼:“妾身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连眼角都不瞟她,完全当她是空气,继续训斥李煜宸:“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永远没个正形?回头我去见你娘,让她给你挑个媳妇管束一下,不然真要成野人了。 ”
“干娘~”李煜宸变色。
又来这套,每次对他不满,她就拿娶媳妇一事来堵他的嘴!
“还有,”老夫继续数落,语含讥刺:“就算是开玩笑,拜托你去找那些小家碧玉逛园子,也别在王府里跟你兄弟的女人厮混!传出去好人家的闺女,还有谁敢嫁你?”
“老夫人~”姜梅张嘴欲言。
“你闭嘴!”老夫人伸手打断她的话:“我们母子说话,哪有你这贱人插嘴的余地?”
说完,她也不管姜梅,只训斥两个木头似杵在一旁的家丁:“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不三不四的女人拖出去?”
“是!”那两个家丁得了老夫人的命令,这才上前一人一只手拽着姜梅就往门外拖。
姜梅心知挣扎也是白搭,徒然让自己吃苦,低声道:“不必拖,我自己会走。”
“干娘,你真的误会了~”李煜宸见势头不对,忙敛起笑容,正色道:“我与九夫人光明正大,并无半点苟且之事。”
“娘怎么会不信你?”老夫人神色依然淡淡地,嘴角露出明显的不屑:“你是何等身份,与墨染又是什么关系,绝不会为个女人,做出对不起墨染之事。”
说到这里,老夫人话锋一转,指着姜梅站立的方向,一脸的轻视:“娘只恨这个女人用心险恶!在墨染面前搬弄是非,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把家丑传得沸沸扬扬不算,还敢在你的面前搔首弄姿,妄想破坏你与墨染的兄弟情谊!”
“娘~”李煜宸变色,这样一顶帽子压下来,姜梅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夫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转头冷冷地觑着姜梅,表情象看着一堆大便:“不要说老身恃强压你,且说你为何支开如意,独自带着酒来陶然居?江秋寒没有教过你要避瓜田李下之嫌吗?”
“是啊,李公子的人品咱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宛儿讨好地笑道:“只恨这个贱人,仗着王爷的宠爱在府里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