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慌乱和无措,象一朵不知何时会融化的雪花。
刹那心动!
心悸于她这样无助的一面,心悸着这看似明朗的女子其实如此脆弱,心悸她总是在人前强装坚强,却在无人知的暗处独自凄惶……
他想见她,想告诉她不要害怕,想要她相信他,想替她抹去所有的烦恼和困惑,他等不到计划的执行,等不到更完美的时机!
生凭第一次,他做了件计划外的事情——没有通知任何人,悄然站到了定远候府的花厅外,象个傻子似地在这里吹着风,忐忑地碰着不知什么时候降临的运气……
“候爷,”虚自门房处直奔而来,拦住了正步往花厅的柳烨:“有拜贴!”
柳烨皱眉,微有些不悦:“没看到我正要去见客人吗?让他先等等。 ”
虚拿着贴子的手微微有些抖,是兴奋使然:“候爷,江富求见,是江富!”
七里街一役,江秋寒固然是屈死江底,不得善终,柳烨也是一败涂地,至今不知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样?
另外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江富也悄然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在所有人都认定他必死无疑的时刻,谁想得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啖星,并且投贴求见候爷呢?
“江富?”柳烨顿住脚步,诧异地回过头:“江府的管家,江富?确定是他本人,不是别人冒充?”
虚没有说话,只上前毕恭毕敬地把拜贴呈了上去。
真或假他说了都不算,必需得候爷亲自与他见面谈过话才知,不是吗?
“嗯~”柳烨并没有去接那张贴子,却迅速地掂出了轻重,转身调转了方向:“先见江富,带他去偏厅。”
“草民江富,叩见定远候,祝候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江富在虚的引领下进到书房,快步前躬身行了一礼。
“你是江富?”柳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并未急着要他起身。
江秋寒微微一笑,目光在虚和危身上绕了一圈,并未做答。
柳烨挑眉,示意虚和危出去,目光冰冷地道:“你究竟是谁?如实招来,休得再装神弄鬼!”
“候爷,实不相瞒,在下江秋寒。”
“江秋寒?”柳烨倏地坐正了身体:“他不是死了吗?”
“死的是江富,”江秋寒抬手,缓缓揭去脸上面具,声音里有一丝掩不住的得意:“侥天之幸,在下逃过一劫。”
柳烨烨定定地瞧了他许久,冷然嘲讽道:“什么侥天之幸?我看你是托了唐郁之福吧?说吧,唐郁派你过来做什么?”
“唐郁这小贼,害得老朽一船人尽殁,损失巨大不说,还险些丧了性命,到现在都只能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地活着,几乎可说是家破人亡!老朽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又怎会受他驱使?”江秋寒的眼里迸出寒光。
“哦?”柳烨玩味地轻敲桌面:“这么说,你是要借助本座之手除你心头之恨的?”
“候爷高明~”江秋寒被他一语道破心事,也不恼,微微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候爷既然要娶湄儿,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丈人有难求女婿援手,也不算丢脸吧?”
“哈哈哈~”柳烨仰天大笑,忽地敛了笑容,冷然道:“你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个什么烂东西,也敢在本座面前自称老丈人?”
“怎么,难道候爷九天后要大婚的女子不是江湄,老朽的二女儿?”江秋寒面不红心不跳,有恃无恐。
“江湄是江湄,你是你!别想混为一谈!”柳烨表情冷厉,并不买他的帐。
岂有此理,打秋风竟打到他定远候府来了?
江秋寒神情笃定,眼里含着算计:“候爷,怎么说我也是湄儿的亲爹,你如此待我,就不怕湄儿知道了伤心?”
据他的观察,湄儿这孩子看似纯鲁,其实倒有些手段,君墨染,李煜宸,,唐郁,柳烨……不论哪一个都是跺跺脚能让地震三震的角色。偏偏这些男人对她都颇有好感,他若不懂得善加利用,那才要遭天遣呢!
科学是什么鬼?
“候爷,不必远送~”江秋寒告辞出来,步履轻快地走出定远候府,回过头望着身后深深的庭院,自得意满地笑了。
唐郁,你想利用我,操控我,没有那么容易!我江秋寒岂是好欺侮的主?最终驴死谁手,还得走着瞧!
柳烨久久地凝注着他的背影,良久才举步离开:“走,去见唐郁。”
“候爷,”危自花厅那边过来,拱手禀报:“唐郁久候不耐,已告辞走了。”
“走了?”柳烨皱眉:“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
“算了,不管他。”柳烨想了一阵,猜不透唐郁的心思,掉头进了书房。
当一切归于沉寂之后,轩窗下一堆白雪忽地动了起来,雪球自地上一跃而起,摇着尾巴朝瑶华院走去。
“你说什么?”姜梅大吃一惊,扔下手里的书,霍地站了起来:“江秋寒到了定远候府?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是我亲手验的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要忘了,他的头一直没找到,而且鬼才知道你那个用气味确定死者的方法正确率有多高?
雪球懒懒地趴在地上,绝口不提自己误导姜梅的事情。
“不对啊,”姜梅在房里来回踱着步,蹙着眉苦思:“这个方法肯定没错,那是经过科学证明的!哪里出错了?”
如果江秋寒没死,那么葬在江家祖坟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伪装成江秋寒?等一等,会不会她一直想错了?剥掉尸体的掌纹,目的不是为了证明他不是江秋寒,恰恰相反,是要她无法否认他不是江秋寒?
可是,目的呢?杀了这么多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掩盖住江秋寒还活着的假象,目的是什么?
是他手里的那半张藏宝图,还是把所有人的视线从江秋寒的身上转移开?但不论是什么理由,江秋寒与那幕后之人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科学?那又是哪只鬼?谁的手下?君墨染还是李煜宸?
雪球的眼睛跟着她来回转动,不满地问。
“科学不是哪知鬼,更不是谁的手下,它是真颠扑不灭的真理~”姜梅随口答,忽地站定回身,望着雪球:“会不会是你判断错了?”
当初之所以做出江秋寒已死的判断,依据的只是雪球给出的答案,除此之外,并无任何旁证。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太过草率了!
你现在是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
雪球心虚地一蹿老高,愤怒地冲她呲着牙。
“算了,”姜梅忽地气馁,颓然跌坐到椅子里:“怪你有什么用?是我的错,我太轻率了~”
做为一个法医,缺乏了严谨的工作态度,以致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说穿了,是之前的案子破得异乎寻常的顺利,让她松懈,也助长了她的骄气。
仗着比别人多掌握了点现代法医的知识,轻视了罪犯的狡猾,忽视了物证的重要性,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