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遂一起前往花厅,如意打了水过来给三人净手。
李煜宸自行拣了个位置坐下,提起筷子往桌上一瞧,叹道:“真可惜,没有炸酱面呢~”
说完,自己憋不住先笑了起来。
君墨染冷冷地横他一眼:“不喜欢就回去吃。”别杵在这里碍眼!”
姜梅见气氛有些僵,忙转了话题:“绿珠怎样?”
“掉二颗门牙,”李煜宸耸耸肩:“可惜了,这么漂亮一个丫头,没了门牙,生生毁了好样貌~”
“这有何难,煜宸不是当世神医吗?做二颗假的装上去不就行了?”姜梅顺口答了一句,话落见那两个男人都在瞪着她,这才发觉失言。
煜宸?叫得还真是亲热!心中一把无名火蹭蹭往上冒,苦于找不到借口,无处发泄,脸色越发的臭了!
“假牙?”君墨染冷然一笑:“你倒真会异想天开!”
姜梅嘿嘿干笑两声,掩住懊恼之情,小声嘀咕:“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话说回来,这假牙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才开始发明的?依现在的技术水平,能做出来吗?
李煜宸却一声不吭地仰着头望天,一副冥想状态。
“吃吧~”君墨染挟了颗青豆弹过去,冷冷地道:“不吃的话就滚,不然打掉你的门牙~”
“不是,”李煜宸机灵地偏头躲过偷袭,望着姜梅的眼中精光大盛:“梅子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在理论上是可行的,我去琢磨琢磨。”
不止理论可行,实际也已应用了好不好?
“真的?”姜梅心虚地垂下眼帘:“绿珠那丫头有福了~”
“我走了~”李煜宸一脸兴奋,霍地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地离开。
“喂,至少也吃完饭再走啊~”姜梅愕然:“这人怎么这样,说风就是雨!”
“所以,”君墨染冷冷地瞪着她:“谁让你尽说些没用的话?”
姜梅也不跟他争,低了头默默地吃饭。
“呶~”君墨染从袖子里摸了柄匕首顺着桌面推过去:“以后用这把吧。”
“多谢王爷赏赐~”姜梅瞥了一眼,勉强装出欢喜的表情,把它拿起来交给站在身后服侍的如意。
佩琴送的她就珍而重之地带在身上,凭什么他送的却连看也不看,就交给如意保管?难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侍妾?
君墨染心中不悦,语气便冰冷僵硬:“不试试看?”
“王爷的东西,必然是最好的,何需再试?”一个软钉子碰了回去。
君墨染死死地瞪着她,正欲发火,门外忽地一阵喧闹之声传来,他厉声喝道:“什么人在外喧哗?”
蓝一应声而入,恭声禀报道:“回王爷,水晶过来哭诉,说冷小姐情绪不稳,请王爷去曼音阁走一趟。”
提到冷卉,君墨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姜梅脸上瞟去。姜梅神色自若,伸筷挟了一箸凉拦笋丝,慢慢地嚼着,似乎对此并不关心。
自己问心无愧,何必在她面前心虚?
君墨染暗自懊恼,脸色越发难看:“让她们好生安慰,我去了又有何益?”
卉儿这几年确实被他们惯坏了,以至性子刁钻,恃宠而骄,乘这次事件让她受点教训也好,以后嫁了人才会懂得收敛,于她的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是~”蓝一躬身退出。
姜梅低头吃菜,忽地迸了一句:“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去瞧瞧吧,我看她受刺激不小。”
“你希望我去?”君墨染默默地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真伪。
“我是怕你后悔。”姜梅淡淡的道。
女人的心都狭隘,尤其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这辈子眼里大概就只看着君墨染一个男人,突然受此打击,她还真有些怕她想不开。
“本王从不后悔!”君墨染会错意,做贼心虚地提高了嗓子,顺带狠狠地瞪了如意一眼。
如意莫名遭遇池鱼之殃,惶恐地垂下头,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悲自缢
这一餐饭,两个人可说是不欢而散,各自怀着心事分头睡下,一夜无话。
“快来人哪~小姐自缢了~”天色微明,惨厉的尖叫声自曼音阁内传出,似一道惊雷划破王府的宁静。
消息传到忘月苑时,君墨染整装已毕,正打算骑马入朝,闻听噩耗,僵在院中,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胡说,卉儿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殁了?是谁妖言惑众,让本王查出来定不轻饶!”
如意正在给姜梅梳头,听得外面的喧闹,手一抖,梳子自姜梅头上滑落,掉到地上啪地断为两截。
众侍卫见君墨染震怒,皆不敢吭声,一时满院众人鸦雀无声,静得连针掉落地上都听得见。
事情已然发生,在这边发怒训人有什么用?
姜梅皱了皱眉,自案头抽了一条发带,胡乱织了条长辫扎起,也不戴任何首饰,素面朝天,匆匆出门:“走吧,我们去曼音阁瞧瞧。”
她一边说,一边冲蓝一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过去,封锁现场。 如果真是自缢就算了,如果是谋杀,可不能让人乘乱混水摸鱼,致使真相莫白。
职业本能,使她遇到案件总是先往最坏的一面去想。虽然,这府里喜欢冷卉的人并不多,恨她的也不在少数,可真正想让她死的,她还想不出来。
毕竟,冷卉并不是君墨染的妻,又有老夫人罩着;昨天老夫人又明确表态,不会让她嫁进王府。
那么,谁还会蠢到除掉一个不足为虑的对手把自己逼到危险的境地?
等他们赶过去时,曼音阁里已是一片哭声。冷卉的尸身已被人解下来放在床上,身上盖着丝被,院子里丫头,仆妇,小厮杂役们跪了一地。
听说老夫人闻听噩耗,哭得晕了过去,大家更是粟粟而危。
姜梅在院中站定,温言问道:“谁最先发现小姐的尸身?”
丫环水晶哭泣着抬起头来:“是,是,是……奴婢。”她哭得声嘶力竭,又因惧怕,浑身打着颤,简单几个字抖得不成样了。{ }
“你别怕,”姜梅放柔了嗓子,轻声安慰:“只要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如实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昨日绿珠挨了打,早早歇了,于是奴婢就去侍候小姐。”水晶哭哭啼啼地道:“小姐并不许我进门,只在房里哭,我守到半夜,实在挨不过就睡了。到天亮时,还是绿珠姐姐起来,催我去服侍小姐,才发现小姐她……”
她说到这里,伏地号陶大哭了起来,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算了,”姜梅心知她受惊不小,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转头又问:“是谁把小姐自梁上解下来的?”
“回九夫人,是奴才。”曼音阁里值夜的门房赵山忙越众而出。
他近过四十,平日里胆子出了名的大,邻里每遇丧葬等事,他都是抬棺的一把好手。也因此,在众人都慌了张的时候,只有他才敢上前把冷卉解了下来。
他也不等姜梅问,主动道:“昨夜轮到奴才值夜,到天亮时正要换班时,听到水晶哭闹,跑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