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说什么！！”
“退婚？？”
武士蒦顿时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孙思邈：“孙兄，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并没有！”孙思邈轻抚长须摇头叹道。
武士蒦一听顿时就急了：“孙兄，这到底是为何？”
“儿女亲事并非小事，你我早就已经商定了的。”
“况且你早已收下我们武家定钱，现在岂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面对武士蒦的质问，孙思邈早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之策。
“贤弟啊，此事的确是愚兄对不起你，愚兄也是直到孙明回来，才知道他在长安城已经跟人有婚约了。”
“什么？孙明已经跟人有婚约了？”
武士蒦一听顿时眉头一皱，然后急眼道：“孙兄啊，你说的这个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吧！”
“婚姻嫁娶自古以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明在长安城有没有跟人立下婚约，你这个做师父的会不知道？”
“孙兄不会是嫌钱少，所以故意找这样的托词，想要临时增加定钱吧？”
说着，武士蒦白了孙思邈一眼。
孙思邈也不慌，跟着站起来解释道：“非是愚兄骗你，孙明真的已经跟人有婚约了，而且对方的来头还不小……”
“哦？那孙兄倒是说说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武士蒦不服气地说道。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名利州都督，职位并不是很高。
但是他早年在晋阳资助太上皇李渊起事，对夺得大唐的江山社稷是有大功的。
所以长安城内除了皇亲国戚和一些国公以外，还真没多少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咳咳……”
孙思邈轻咳了一声，然后悠悠说道：“贤弟啊，与孙明订立婚约那人姓李名英歌，号称大唐神威女将军。”
“神威女将军？”
武士蒦的神情微变。
因为这个人的名字他有点耳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见武士蒦的反应平平，孙思邈又补充了一句：“她的父亲就是当朝的卫国公，兵部尚书李靖。”
“什么！李靖？？”
听到这个名字，武士蒦顿时惊得脸色煞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眼前就站着一个统帅千军万马，战无不胜的战神。
不过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武士蒦又对此事产生了一些质疑。
“孙兄你这说法不对呀，之前你不是说孙明这些年一直在公主府上熬药，默默无闻，他小小一个医官，怎么能跟卫国公家的千金定亲呢？”
“而且卫国公出身名门，最重礼仪，假设孙明真的跟他的女儿订了亲，他能不派人通知你这个做师父的？”
孙思邈早料到武士蒦会有如此疑问，于是他把刚从孙明那里得知的骊山围猎，比武招亲的事情全都对武士蒦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孙明在陛下钦定的比武招亲上连赢了三场比试，最终被李靖选定为婿，而孙明这次回来就是来退亲的？”
得知真相以后，武士蒦震撼的心情已经惊讶到无以复加。
骊山围猎的消息他知道，李靖比武招亲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唯一一位顺利通过武试、文试、还有忠诚之试的人竟然就是孙明。
而且李靖如今在朝野的威望日盛，他武家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所以武士蒦一时陷入了矛盾和无奈之中。
见武士蒦这副表情，孙思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贤弟啊，非是愚兄不遵守约定，而是此事牵涉到卫国公和当今陛下，实在非同小可，为了你我两家的前途命运着想，我看这亲事就算了吧。”
“当然了，贤弟若是觉得面上过不去，我药王谷的徒子徒孙还多得是，不说别的，今日随我来的二弟子孙道行就很不错……”
“孙兄你可拉倒吧！”
武士蒦一脸鄙视地回道：“就你们药王谷里的那些奇形怪状，还能挑的出一个像人的吗？”
“再者说，我之所以愿意出高价招孙明入赘，其中原因你也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说换就换？”
“唉……”
孙思邈说不过，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本来也是一门天赐良缘，只可惜我徒儿他命浅福薄，配不上贤弟的爱女……”
虽然孙思邈这话说地非常客气。
但是武士蒦听在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一个意思。
“事到如今，孙兄也不必自欺欺人了，士蒦自知是小女配不上令徒，不然也不会受此当面退婚之辱。”
武士蒦语气冰冷地说道：“既然如此，孙兄，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如若毁约，按定金金额退一赔三。”
“孙兄之前收了我三百两黄金，按照约定，孙兄除了将之前所收的三百金如数奉还以外，还须赔偿我九百金。”
“总共一千二百金，请问孙兄何时给钱？”
“这……”
一听这话，孙思邈顿时面露难色。
他之前所收的三百金倒是带来了，但是还须赔偿的九百金却还没有着落。
原本还指望孙明能从他的朋友那里借来九百金应急。
结果没想到他那朋友就是武士蒦的闺女，孙明的未婚妻。
借钱之事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一想到这，孙思邈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
而这时候，武士蒦心中已经想出了一个主意，于是他在一旁补充了道：“孙兄啊，若今日你们执意要退婚，我也不能阻拦，但是退一赔三是我们之前就约定好的，孙兄总不至于既要退婚还要赖账吧？”
孙思邈一听，立马解释道：“赖账之事我药王谷的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只是现在还差九百金之数，一时间恐难以凑齐。”
武士蒦一听顿时面露喜色，只要他们师徒拿不出这个钱，那这件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并非士蒦为难孙兄，而是凡事总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对吧？”
“嗯，没错……”
孙思邈默默地点点头。
武士蒦突然话锋一转：“况且以孙明的身世，留在长安城就已经冒很大的风险了，若是再跟卫国公家结亲的话……”
“不知孙兄想过没有，若是有朝一日孙明的身世败露，不仅孙明要面临灭顶之灾，就是药王谷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轰……
武士蒦的这番话有如雷击一般，直接击到了孙思邈的心里。
他原本只是单纯地为孙明着想，自然希望他能攀附一个有足够实力的家族。
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可是刚才武士蒦的那番话，却从另外一个角度提醒了孙思邈。
大树底下的确是好乘凉，可是在雷雨天气的时候也遭雷劈啊……
想到这里。
孙思邈突然转变态度，问武士蒦道：“既然如此，贤弟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需要孙兄帮个小忙。”
说着，武士蒦凑到孙思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孙思邈听了之后连连点头。
“此法听上去虽然有些不地道，不过的确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