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快行两步跟上兄妹俩的脚步,月光在三人身后洒下阴影,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以同样亘古不变的守候,伴着在中女子的身侧。
“两位哥哥,今天劳累一天,早些歇息吧。”回到相府,下人都已经睡下,只留守夜的下人倚在门口,偌大的府中偶尔可闻几声‘叽叽’的虫鸣声。
无忧看着她这幅模样蓦然笑出声来,无边风华中带带着少许意气风发的意味,缺月为他披上一件朦胧的衣衫,比之平常的温和倒是多了几份肆意。“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你初入谷的那些日子,当真是美妙得紧啊。”
“摩云谷中数年,便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提及摩云谷,抑制不住的思念从心底蔓延,她忽然有些想念小老头了,现在再没有人跟她拌嘴,心里总像是缺失了一角,空落落的。
别了两人,穿过廊檐行至房前,蓝珺瑶一把推开书房的大门。满室静谧,两人坐桌前,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她,美人娘亲先从桌前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我的女儿,可苦了你了。”美人娘亲抚摸着蓝珺瑶的寸寸肌肤,眼底已然有些发红。尽管已经听夫君说过女儿无恙,可是没有亲眼见到,心里总放不下。眼下见她衣裙虽然蒙了灰尘,人倒是平安无碍,那颗悬着的心才回归原处。
美人娘亲微颤的语气字字击打在蓝珺瑶心底,一时之间,蓝珺瑶鼻翼有些堵塞了,眼眶中热意上涌,囔囔呼吸困难:“女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
不知是事出有因还是因缘际会,在她最美的年纪,落入这个架空历史的朝代,成为他们的女儿。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年代,蓝珺瑶曾一度心慌,只因找不到可以依靠的那个人。寻寻觅觅,只有寥寥数人能够走入她的心中。
她拥着美人娘亲细细回想,自她来到这个时空,这种浓浓的关爱便伴她左右,只是因为害怕这种亲情如昙花一现般短暂,她一直将自己装在一个壳子里,以鸵鸟的姿态面对他们。
美人娘亲一直以来的关心如那根磨成针的铁杵,敲碎了她那层坚硬的外壳。女儿的骤变怎逃得过父母的双眼,可是他们从未问过她些什么,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只要你平安就好。”母女两人寻了凳子坐下,蓝珺瑶温柔地替美人娘亲拭去眼角的泪花,从此之后,她要将他们当做自己真正的家人来敬爱。
“瑶瑶……”
“咳咳……咳咳……”蓝倾城刚开口,忽然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坐在蓝珺瑶身侧的凰月突然按着胸口,面色惨白,悠长的喘息声在这书房中回荡。
蓝倾城顿时上急了,‘腾’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身后的座椅打翻在地,在这凄清的夜中发出巨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夫人背上一下一下慢慢拍打。
蓝珺瑶双眉紧蹙,反手握住两人勾在一起的手,右手搭在美人娘亲微凉的腕间,细细地诊治一番,长舒一口气,说道:“爹爹勿要慌乱,娘亲并无大碍。”
蓝倾城面上的急色这才褪去,女儿离家五年,本事学到了不少,虽不知她到底都会些什么,女儿的医术她信得过去,不过看到夫人面无血色,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娘亲这是最近操劳过度,心气郁结所致,气血不通,只要好生调养数日,平日里戒大喜或大忧,小心谨慎些便无大碍了。”蓝珺瑶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美人娘亲切不可再劳心劳神,若是长久如此,怕是会成那心衰之症。”
接过爹爹倒的茶水,蓝珺瑶服侍美人娘亲喝了几口,凰月的脸上这才微微可见几分血色。“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美人娘亲一定要牢记我的话。女儿在宫中一切安好,若是因此让美人娘亲有所劳损,女儿心里怎过得去?”
“娘亲让你担心了。你且放心,娘亲还没看到你觅得如意郎君,这条命还要好好珍惜。”凰月语带调侃,心中愧疚,想借此缓和一下空中凝滞的气氛。
“那美人娘亲可要仔细调养好了身子,替女儿把关啊。”蓝珺瑶顺着美人娘亲的话接了下去,浅浅一笑,眸子深处却是淡淡的神伤。
“老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蓝管家语带焦急,站在书房门口。许是听到了书房的动静,他来不及穿好衣服,披着棉服,有些佝偻的身影投射在门上。
“蓝忠,是我不小心绊着桌角,打翻了凳子,你莫急。天色已晚,快回去歇息吧。”蓝倾城稍微平复了语调,尽量让他听起来像是无恙的样子。
“老爷没事就好。”蓝忠一步一颤,步子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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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梦魇痴缠
油白的清烛撑在窗前的灯翕中,灯花爆开,发出‘噼啪’的脆响。
蓝珺瑶坐在铜镜之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身影。玉手抚上面额,十八姑娘成残花,今年正是她双十年华,与她同岁的女儿家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因着做了修仪的缘故,必须要等二十五岁之后才能成婚。
冰肌玉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涌上淡淡的飞红,没了脸上拿到整酿的红痕,镜中女子杏眼圆睁,有种妖冶不可方物的魅惑之感。
想到这两个字眼,脑海中便有一人自动蹦了出来,他的冷,他的怒,他的喜,他的惊,最终重合成一张带着男子汉气息的面孔。
想到这里,蓝珺瑶不禁有些恍惚,她或许是时空缝隙中的一个错误,明天的路还不知怎样走下去,唯有这段情,她不敢轻易决定。
她虽不知来到这里是何缘故,但是凡事必须要有个选择。这些年走下来,这里的一切她早已割舍不下,他的音容笑貌无可压抑地从心底最深的地方涌起,在记忆中洒下一片美好。
只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蓝珺瑶将自己的心固守在一个硬壳子中,不敢伸手去触摸那一丝美好,她怕一切终究是一场空,美好过后,疼痛会如潮水般将她包围。
凌祈暄手握兵权,童年的经历摆在那里,一个如此隐忍的人蓝珺瑶不相信他会甘愿屈居人下,若是最终他坐上了那冰冷的位置,她真嫁与他,又待如何?
明天的事瞬间万变,没有人可以准备预知明天将要发生些什么。
坐了许久,蓝珺瑶只感觉小腿酸沉,脑袋也似顶了千斤重,连镜中的人影看上去都有些发昏。掀开棉被,蓝珺瑶褪去衣衫,钻进枕榻间,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他似笑非笑地站在她面前,不同于面对外人时的冷若冰霜,带着一脸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