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下,还未來得及合上眼,就听到了墨十的报告,他匆匆穿上衣服,向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这一下的的耽搁,等到他带着人追过去的时候,蓝珺瑶已随着陆之润回了西陆的皇宫,霜修景等人也沒再耽搁,匆匆离开了这里。
未到城门,凌祈暄已经被人拦了下來。原來方才墨十回去报信,他则是跟着蓝珺瑶等人到了这里,亲眼见了他们是如何被拦下。他将整件事情与自己的主子报告一番,换來的是主子吃人一般的目光。
他料到了陆之润不会如此简单罢手,这才让墨十等人留在宅院外盯着他们的动静,想不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眼下在西陆境内处处受人挟制,凭他带來的这几个人,是断然不能将蓝珺瑶解救出來的。
凌祈暄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下了命令:“墨十,传令回京,责令墨全者三日内赶到这里,不能按时赶來的,以后也不必留在我身边了。”
这样的命令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墨一在一旁劝阻道:“主子,此举万万不可,若是墨者全部离开京畿,若是京畿中发生什么动乱,主子又怎能兼顾得來?”
另外一些人虽然嘴上沒说,但是他们眼中要表达的,是与墨一一样的意思。
墨一的劝阻换來的却是凌祈暄的勃然大怒,他一脚将墨一踹翻在侧,怒不可遏地吼道:“若是失去了她,即便我拥有了江山又有何意义?”
再沒有人敢有任何异议,墨十默默地转身离开,去召集余下的人到这里來。
连夜赶路,到了天亮时分,霜修景等人才敢停了下來,走了这么久,也能暂时歇一口气了,想必陆之润也不会追來。只是他们一个个脸上都不见喜色,整个队伍的头顶像是笼罩了一层阴云。
“修景兄可有良策?”蓝卿月将马的缰绳交给另外的人,踱步來到霜修景身边,两人面上是一样的愁容还有愤恨,想他们竟然要靠蓝珺瑶的妥协才能从西陆脱身,这对他们來说无异于是一大耻辱。
“唉。”霜修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想要从陆之润手中将她救出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昨日西陆将士有不少折损,只是在霜修景的铁血手腕下,竟然沒有一人敢对此有不满,足可见他的铁腕手段。
若是想将她救出來,定然不能带这么多人,不然只是往陆之润手中送质子。罢了,还是先将这些人送回东凌,再做打算吧。
足足半个时辰的沉默后,他们才重新启程,气氛一如先前一般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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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所居宸寰
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口站着两个身着青色宫装的婢女,两旁的廊柱上绘着振翅欲飞的彩凤,只粗略从远处看去,便能感受到其磅礴的气势。
蓝珺瑶紧随在陆之润身后五步远的距离,这一路上所见,着实令她咂舌,像是倾尽了举国之力來建这个皇宫,木所能及,尽显奢华。
宫中的人见了她,先是吃惊,随即又被他们拙劣地掩饰了过去,一路上都是这样过來的,蓝珺瑶不知他们为何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深情。
夜已深,陆之润的兴致却显得前所未有的好,他带着自己几乎转完了整个西陆的皇宫,又像是急于向自己证明什么。蓝珺瑶对比并无太大感觉,直到他们來到这里,她总算明白了宫人对她异样的目光从何而來。
同样绘着飞凤的殿门被这两名婢女拉开,正中央摆着一方雕像,摆的是乘风归去的姿势,脚下踩着一只仙鹤,身边盛开白莲朵朵,塑像是以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看起來当真是灵气逼人。
目光顺着雕像的手往上看,蓝珺瑶眼中的欣赏渐渐化去,她忽而转头,严厉地看着一旁的陆之润,却见他冲着她开口道:“我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蓝珺瑶如何看不出來,这塑像是仿照了凰后遗留下來的塑像做成,两人的轮廓有几分相似,看这大殿的规模,只怕不是在一朝一夕间建成,这以足以解释那些宫人见到自己时的诧异目光了。
蓝珺瑶并未接话,若是换做是她,成日价看着雕像,暗地里猜测这塑像到底是何许人,有一日这塑像的主人忽然來到自己面前,自然是会吃惊的。她并不喜欢这样大操大办,陆之润的一番举动,非但沒有给她带來惊喜,反而使她厌恶。
宫中所有人都明白这位主子的重要,皇上虽然沒有颁下任何旨意,他们却在暗自揣度空置已久的后位是否要最终有了归属,因此他们伺候起來也是格外用心。
陆之润并为对宫中宣布她的身份,但是这宫中的塑像也使得她早已闻名于此处,这些宫人对她又格外带着一分尊崇,与对陆之润的惧怕有些相似。
“给两位主子请安,奴才是宸寰宫的掌事太监,以后主子有吩咐尽管说,奴才一定为主子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小太监在他们二人面前跪下。
蓝珺瑶对这宫内的奢华丝毫不与理会,她在轻纱后的椅子上坐下,一旁候着的婢女连忙在她坐下之前塞了个绣墩。她打量了一眼身前跪着的小太监,他规规矩矩地跪在自己脚下,身子绷得很紧,从她这里看不清面容。
“瞧仔细了,日后可要认清你的主子,若是让主子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狗头。”陆之润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他的话音落,蓝珺瑶清除地看到小太监的身子颤了一下。
“奴才遵旨。”小太监仍积毕恭毕敬地跪在那里,两人都沒吩咐,他也不敢妄自起身。
“到一旁候着吧。”陆之润摆了摆手,小太监忙不迭地躬身站在了一旁。
小太监抬起头來,蓝珺瑶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出乎预料的是,这小太监长得十分清秀,仿佛是谁家生养的家童一般,面对主子的打量,他丝毫不显扭捏之态,任由蓝珺瑶瞧了个仔细。
他定定地瞧着自己的脚尖,头略微佝着,透着股灵动劲,想必平日里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这才能接管这宫中的掌事太监一职,只是这奴才再顺自己的心意,到底还是陆之润的奴才。
当着陆之润的面,他也只敢对蓝珺瑶笑了笑,有些讨好地说道:“皇上对主子可是用了心思,早在半年之前,皇上便差人盖了这个宸寰宫,我们每日里都巴望着主子早些住进來,如今可叫我们把主子给盼來了。”
蓝珺瑶几乎冷笑出声,他们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