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这一句,再沒开口。景阳宫的人看到她领着个小奴才回來,脸上都有探究的神色,只是却不敢问出口。
到了主子的房外,良念命荣安在殿外候着,又让人看着他,自己进到殿中同主子禀报。
良念将方才发生的事仔细与主子说了,听到他是皇后宫中的人,又有重要的事要禀报自己,琴贵妃似笑非笑,吩咐良念带他进來。
“主子,要不要叫人暗中准备着?”良念思忖着问道,毕竟主子是有身子的人,行事更容不得马虎。
“不用。”琴贵妃挥挥手,她巴不得这人是皇后派來对她不利的,只是她频频挑衅,皇后却半分动作都沒有,若是真要对她有所动作,也不会用这样拙劣的计谋。
荣安在殿外惴惴不安地等着,身旁两个宫人仿佛看守犯人一般看着他,他时不时朝面前望一眼,这样的寂静叫他不安。
“荣安,你跟我进來吧。”良念推开殿门,朝他招了招手。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荣华敛着头跟在良念身后,脚步才停下,便跪在地上行了叩拜大礼。
“听良念说你有要事要禀报于我,你且说说,是什么事。”琴贵妃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上的护甲,金铁交鸣的声音向猫爪挠心一般,声声传入荣安心中。
荣安不敢隐瞒,将皇后有孕一事和盘托出,只是将自己偷听到的事实换作他无意中发现,今日便來将这事告知贵妃娘娘。隐隐又掺杂了自己在养心殿中如何受到荣华打压,皇后娘娘偏袒荣华公公,对他不公一事说出。
如此一來,便有合适的理由解释他为何会将这事告诉贵妃娘娘,又不会让贵妃娘娘认为,他是一个背信主子之人。
琴贵妃将他的话在脑海中过滤一遍,他的话定然所说非假,只是也不排除是皇后故意让他听到,好借机打乱自己的心神。
他说话之时言辞躲闪,琴贵妃知道事情定然不会如他所说那般简单,说不得便是这奴才偷偷听到了她们的话,为了想在自己身边谋得利益,这才将这个消息禀告给自己。
从他话间,已看出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奴才,这样的奴才皇后定然不会重用,他巴望着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说不得自己一个开心,便赏赐他留在这里了。
琴贵妃将他的打算摸得一清二楚,自从她怀了皇嗣的消息传出,整个皇宫中谁人不知景阳宫是人人都想咬上一口的香饽饽。这样的奴才放在自己宫中,她也是不敢重用的。只是这个消息太过重要,眼下她还要笼络着这个小太监。
“你可曾对旁人提起过这件事?”琴贵妃一下一下敲着身旁的桌子,木头传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太监面上的神情。
“贵妃娘娘明鉴,奴才发现这件事后,第一个便想着要來告诉贵妃娘娘,哪里会将这消息告诉旁人呢。奴才省得,若是叫皇后娘娘发现了,我定然不会有好的下场。奴才求贵妃娘娘垂怜,留我在景阳宫中伺候吧。”荣安说完,“咚咚”地磕起头來。
“你起來吧,既然你这样信任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你权且留在这里吧,让良念给你安排着住下,今日皇后來时,我便向她讨了你來,总不会叫你再回去受欺负。”琴贵妃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來,面上笑意很深,叫荣安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良念会意,领着荣安下去安顿。琴贵妃起身在房中走动,窗前栽种着一株寒梅,这个时候已发了密密的嫩芽在枝头,有之差依墙延伸过來,她抚上还有些光秃的枝桠,手上微微用力,枝杈应声而断。
这奴才虽不厚道,但他带來的消息着实及时,接下來该如何谋划,她应该好好想想才是。冽风拂过面颊,却吹得人清醒了几分,凭什么她能先于自己怀上孩子。
想到昨夜秦医正说的话,她眼神又凉下來几分。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保守秘密,秦医正也要想办法除去,皇后想要瞒着将孩子生下來,她又怎么能这样简单便让她如愿呢?
良念将荣安安顿好,又回到正殿内,她站在主子身后,看着出神的主子,有些担忧地问道:“主子,他今日能背着皇后娘娘來投靠主子,往日怕也能作出背叛主子的行为,留他在宫中,是否有些不妥?”
“无妨,派人好好看着他便是,这样是做给底下那些有异心的奴才看的,若是我不将他困在景阳宫中,只怕他会将此事说与旁人,若是叫皇后知道了警觉起來,反而于我们不利。”琴贵妃随手拨弄着枝杈上的嫩芽,看着它们一个个落下,心中计划慢慢成形,她心情顿时大好。
“奴婢知道了。”良念明白过來,等他失去了作用,主子哪里还会留下他的性命。
“待会儿皇后來了,将他领过來,既然想要留在景阳宫办差,我怎么能驳了他的请求呢。”琴贵妃拍了拍手,待会儿可是有好戏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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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道出隐忧
琴贵妃身上既有命蛊,心蛊定然也是她带來了,这样珍贵的东西她却轻易交给旁人,想必她的身份在巫族之中也不会简单。想到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献祭少女塑像,蓝珺瑶生生打了个寒颤,仿佛那人正穿透时空望着自己。
她思量过后,仍是沒将身怀千秋重锁的消息告诉秦三娘与霜修景,并不是不信任他们,二是怕他们无意中说露了嘴,引來无妄之灾。
秦三娘带來的消息让她虽心惊却不至于心慌,好在有北若表哥守在卿月哥哥身旁,那些人若想通过巫术加害于他也不是易事。与他们商定过后,蓝珺瑶决定再派人到江淮探个究竟,只有亲自确保了卿月哥哥无恙,她才能心安。
早晨才起身,便听得后窗处一阵鸟鸣声,云舒去赶那扰人清眠的鸟,她正从床上坐起身子,无意间一瞥,却瞧见“呱呱”叫个不停的是一只通体墨色的乌鸦。
云舒并不知道她已经瞧见了,笑着说道:“不知哪里飞來一只野鸟,主子不要在意。”
蓝珺瑶沒说什么,只是心头那种闷塞的感觉更重。一路上云舒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她都沒听进心里,缓过神的功夫,已到了景阳宫前。
皇后才到,早有得了良念吩咐的人将消息传到正殿中,良念与主子对望一眼,转而下去带荣安过來。
“姐姐來了,快到这里坐。”蓝珺瑶才进正殿,便见琴贵妃从方凳上起身,热络地走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两人并排坐下。
这样的亲密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