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蓝珺瑶扫荡了一遍,她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润嗓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看了一眼仍在这里坐着不动的凌祈暄,心中一个念头掠过,难道他竟要宿在这里?
这念头才起便她掐灭了,宫人人人都知晓的事实,他若宿在后宫,也只可能是宿在阿琴姑娘那里。只是两人这般坐着大眼瞪小眼毕竟不是个事,蓝珺瑶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莫非是阿琴阿琴姑娘与你使了小性子?”
凌祈暄才嘬了一口清酒,听到她这样的话,几乎呛着自己,莫非她是吃醋了?他轻轻晃动酒杯,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这般反应让她更加确定,定是这个缘故了。蓝珺瑶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这才答道:“但凡女子都是一个脾性,两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哄一哄便好了。”
凌祈暄手中的酒盏放在桌上,她今日说话有些拐弯抹角,她这般说來是有何用意?
屋子里不知何时燃上了香,这味道不同于龙涎香的质朴与寻常熏香的清新,闻上一口便令人沉醉,蓝珺瑶深深嗅了两口,只觉浑身发热,脑子开始变得有些混沌了。
想着日后自己总要离了这处勾心斗角的地方,又有阿琴伴在他身边,蓝珺瑶只觉胸口处有些发闷,她将领口的衣服扯开了些,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这些日子以來,她淡漠地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即便是从墨一那里知道他中了命蛊,她也表现得像个沒事人一般,只是心口处从未停歇过的钝痛却只有自己知晓。
眼前之人的眉眼不变,却已然不是从前那个人了。蓝珺瑶缓缓抚上他的脸,手下冰凉的温度让她眷恋,仿佛往日里的一幕幕拼命往自己脑子里钻,她的手顺着他的鼻尖摩挲至嘴唇,用手指一点点描绘他的唇形,他们之间再沒可能了。
凌祈暄望着眼前这个醉眼迷离的女人,她的动作渐渐变得大胆起來,他却不加阻止,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许是常年握剑的缘故,她的手上长着一层薄茧,青葱玉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凌祈暄却觉得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來一般,锥心般的疼痛瞬时传來。他猛然张口,将蓝珺瑶的手指噙入口中。
室内的香气越发浓厚了,殿内云雾缭绕,仿若九天仙境。从手指长传來的刺痛感令得蓝珺瑶脑中有一瞬间回复了清明,她暗道一声糟糕,奈何整个身子早已不听自己使唤。
室内燃着的香是催情香,是宫人特地备下,为着帝后的洞房增添些乐趣。蓝珺瑶此时才知懊恼,怎就如此大意,不过是麝香中掺杂了些其它药物,她竟把这当做了寻常的熏香。
然不待她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另一股熟悉的反应便将她整个人都淹沒。凌祈暄仿佛找到了纾解的方法,他将蓝珺瑶整个人拦腰抱起,向着身后的大床迈过去,龙凤红烛被他掌风扫灭,室内动静久久不息。
殿外守候的婢女换上了凌祈暄身边服侍的太监,羞人的声音过了半夜才逐渐止息,他们也得以松下一口气。
及至三更天,更声才过,养心殿外一阵吵闹声传來,守门的侍卫怕惊动帝后安睡,连忙开了门斥责。门外是一个神色焦急的婢女,她一见门外立刻道:“阿琴主子不好了,快去禀报皇上。”
婢女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明,原來就在三个时辰以前,阿琴姑娘不知为何忽然面色发白,捂着胸口躺在床上,额头上直冒冷汗,她立马要去请太医,却被阿琴姑娘拦下,只说这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便好。
她不敢松懈,一直在她床前照料,谁知几个时辰过去了,主子的症状沒见半点好转,反而不省人事了,她见事情拖延不得,一壁让另外一个女子去请太医,她则到此处來请皇上。
这两个守门的侍卫也有些犯难,今日是帝后大婚头一日,若他们贸贸然进去禀报只怕会惹來帝后怪责。然这位阿琴姑娘又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出了事他们也不好交代。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一人到殿前请示,一人则在此处等待。殿门处的喧嚷声惊醒了陷入梦中的人。蓝珺瑶睁开双眼,却见自己正伏在凌祈暄怀中,浑身上下酸沉得厉害,一张锦被下,两人的身子都未着寸缕。
殿内的催情香尤未散去,蓝珺瑶一时怔住了,良久才回过神來,眼角已有些湿润。罢了,都是天意弄人啊。
“殿外何人吵闹?”黑暗中凌祈暄并未看到蓝珺瑶的表情,她的呼吸有些不稳,却叫他知道她也醒了。
“回皇上,是琴主**里的人。”奴才们不敢隐瞒,将婢女禀报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不赶快去请太医?”凌祈暄心头发急,他急急将中衣穿上,只披了一件外衣便走出了殿门。
凉意直往被窝中钻,蓝珺瑶浑身发颤,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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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贵妃荣宠
翌日太阳挂在头顶之时,蓝珺瑶才醒來,半夜被小婢女搅醒后,她便再也睡不着了,直到早晨鸡鸣时分,头脑才有些昏昏沉沉的,然未休息多久,浑身酸沉感着实令人难受,便唤來婢女为她梳洗。
良辰进來的时候,一直低垂着眼不敢看她。蓝珺瑶身上全是一些青紫的痕迹,连脖子上亦有一些。幸得她还有一些力气,在良辰进來之前便将一件中衣披在身上。
沐浴用的水是一早就备下的,良辰上前为她擦背,一见她背上遍布的痕迹,不由两眼发热,连说话的声音亦带上了些委屈之色,唤道:“娘娘。”
良辰抓着帕子,沾着浴桶中的水小心擦拭娘娘的后背,她着实替娘娘鸣不平,昨夜明明是娘娘与皇上的大婚之夜,皇上怎能半夜离了娘娘的寝殿。原本娇嫩的皮肤被皇上折腾成这般模样,便有热泪顺着良辰的眼角滑落。
“良辰,我沒事。”蓝珺瑶倦倦地开口,她将手臂放在一侧的木桶边沿上,支着头枕在上面。泪滴入水的声音格外清晰,蓝珺瑶心中叹息一声。
“娘娘,她如今就敢这么嚣张。”良辰瞧着那位阿琴姑娘有些不对付,帝后新婚之夜将皇帝叫走,这无疑是对皇后娘娘威严的一种挑战。
良辰的手正擦在那些青紫的痕迹上,蓝珺瑶忍不住蹙眉,她如何告诉良辰,她口中狐媚子一般的人正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自然容不得她出什么差错。
“良辰,以后莫要与旁人